聲音回蕩在崔判官的府邸中,傳進我的耳朵裡面,讓我感覺像是一柄長劍抵在瞭我的心頭。我腳底冒出一股寒氣,遍佈全身,打瞭一個哆嗦。
我回到地府,還沒有十分鐘,而且我什麼地方都沒有去,除瞭幾個看門的鬼兵和崔判官知道我回來瞭,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而這個時候閻王爺就知道我回來瞭,還立刻下瞭法旨讓我過去,說明它一直派人盯著地府,我回到地府的那一刻,它就知道我回來瞭。
這種行事風格絕對是閻王爺。
現在我都已經否定瞭閻王爺是假冒的這個觀點瞭。
這並不是薑尚騙我,他肯定也認識自己已經把閻王爺給殺瞭,但實際上,閻王爺用瞭金蟬脫殼的辦法,成功的瞞過瞭薑尚,讓他覺得自己死瞭。然後等著薑尚耗盡壽命,而閻王爺也出來,回到瞭地府。
這雖然隻是我的推測,但是恐怕也八九不離十。
崔判官看我在發呆,推瞭我一下,對我說道:“二林,閻王爺知道你回來瞭,下法旨讓你過去,你還是先過去吧,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說吧。”
我回過神來,看瞭崔判官一眼,然後點點頭道:“好,我先過去見見閻王爺。”
“嗯。我送你出去。”
崔判官和我一起出去瞭,而牛頭馬面正在判官府門口等著,這一次後面沒有跟著鬼兵,隻有他們哥倆。
見到我和崔判官,少不瞭一番禮節,不過我們兩個也都沒有在意這些,讓它們不用多禮,然後我開口問道:“牛馬兄,我這才剛剛回來,閻王爺怎麼就喊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馬面搖搖頭,回道:“我們也不清楚,就連我們哥倆都不知道李判官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剛才閻王爺忽然讓我們過來請你,我們這才知道您回來瞭。您跟我們去閻羅殿一趟,有什麼事情就明白瞭。”
我點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麼。
和崔判官告別,跟著牛頭馬面向閻羅殿走去。
路上,我心中在想閻王爺的事情,低著頭,一直沒有說話,氣氛也有些沉悶。
馬面放慢腳步,與我同行,問瞭一句:“李判官,你這一次出去是做什麼去瞭好幾天都沒有看到你瞭。”
我心中一動,抬頭看瞭馬面一眼,我以為它是在向我打探什麼,眼睛中就閃爍著精光。馬面註意到我的目光,身體一顫,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瞭,趕緊閉上瞭嘴巴,身上的鬼氣也有些不穩定瞭。
它們兩個是伺候閻王爺的,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李判官,我就是問一句,沒有其他意思,您別見怪啊。”它開始向我解釋。
我也看出來瞭,剛才它說這話,就是覺得氣氛很沉悶,想通過說話來打開局面,畢竟我這個樣子去見閻王爺是有些不合適的。
我臉色緩和下來,心中松瞭一口氣,對它說道:“沒事,剛才我在想問題,不是針對你,你別怪我才是。”
聽到我道歉,馬面更加緊張瞭,趕緊說:“不敢不敢,是我多嘴瞭。”
我成為瞭判官之後,牛頭馬面對我的態度變化越來越大,雖然我沒有什麼改變,但是它們變瞭,搞得就像是我成為瞭上位者,有瞭架子似的。
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說多瞭它更會多想瞭。
來到閻羅殿,牛頭馬面還是和以前一樣,把我送到閻羅殿門口,然後就去守門瞭,並沒有和我一起進去。
兩個門衛也沒有攔我,之前那一次閻王爺下瞭命令,除非是特殊情況,我可以隨意進出閻羅殿,在地府中,這是我才有的特權。
我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大邁步子,走進瞭黑暗冰冷的閻羅殿。
閻羅殿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異常,中央寶座上,坐著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隱匿在黑暗中,氣息也融入其中,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的很難發現。
我走過去,拱手行禮,拜道:“見過閻王爺。”
閻王爺沒有回應,我心中一顫,心跳有些加速,不過又立刻調整瞭過來,穩住瞭呼吸和心跳,微微彎著腰,沒有起身,等著閻王爺開口說話。
它不動,我也不動。
過瞭三分鐘左右,閻王爺好像剛剛睡醒一樣,沉吟一聲,露出瞭血紅色的雙眸,看著我,沉聲說道:“呀,二林來瞭啊。”
我回道:“嗯。”
“快起身吧,隻有我們兩個人在,你不用如此多禮的。”閻王爺邊說邊從寶座上站起來,邁著步子走下瞭高地,站到我身邊。
我直起身體,看著閻王爺,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多謝閻王爺。”
閻王爺繼續說道:“二林,聽說你去塔克拉瑪幹沙漠找我瞭,我就在那片沙漠中,為什麼沒有看到你啊”
他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任何異常,可是越平淡我心裡面越不安。
閻王爺在塔克拉瑪幹沙漠是錯不瞭瞭,而且它將薑尚引到瞭那片上古遺地,讓它受到瞭天地法陣的傷害,加速瞭薑尚靈魂的枯竭,所以說閻王爺也去瞭那片上古遺地。甚至於它可能都知道我和徐福去過那裡。
我想到這裡,又聯系到瞭那個吸我血的邪物。
它不是薑尚控制的,那現在看來,隻有一個可能瞭,是閻王爺控制的,是它將我們引到瞭上古遺地。
而上古遺地算是無價的寶藏,閻王爺都能夠用來控制大能,卻那樣特意將我們引到那裡,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至於是什麼,我想不出來。
但是它現在問這個問題,我絕對不能回答出問題,一定要給閻王爺一個滿意的答案,否則它怕是會對我做什麼,因為之前活龍脈的事情還沒有說,活龍脈自亡,雖然怪不到我身上,可我怕它聯系到我身上。
閻王爺不是沒有這個能力和心機。
我沒有說話,閻王爺又問瞭一句:“二林,想什麼呢”
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回道:“沒想什麼,就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跟您說。”我若無其事的抬抬手,擦擦額頭上快要滴下來的汗水。
“哦有什麼說什麼就是瞭,沒有什麼不好說的。”
“我怕您會怪我,會生氣。”
“你不說出來,怎麼知道我會生氣呢,說不定我不僅不生氣,還要獎賞你呢。”
我點頭道:“既然您這樣說瞭,那我就不瞞著您瞭。我的確是去瞭塔克拉瑪幹沙漠,而且是和徐福一起去的,他找薑尚,我找您。”
閻王爺語氣一變,但沒有生氣,很平靜地問道:“徐福你當初不跟他走,現在怎麼又和他聯系上瞭”
答案我早就想好瞭。
“徐福知道瞭我是黃帝傳承者的身份,從長白山出來的時候,給瞭我一個傳訊令牌,讓我隨時與他聯系,有困難可以找他。當時您和薑尚一起出去,我就想問他薑尚回去瞭沒有,然後他知道瞭我從地府出來,擔心我的安全,所以過來保護我,順便尋找薑尚。”
我說的話裡面有真有假,但是合乎情理,閻王爺也沒有聽出什麼問題。
它沒有再抓著徐福的問題不放,因為我是人族的希望,它留下我已經是極限瞭,再不讓我和人族大能接觸,那就會起到反作用瞭。
“你們找到薑尚瞭沒有”閻王爺忽然問道。
我的心提到瞭嗓子眼,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瞭。
如果說見到瞭,在哪裡見的活的還是死的到時候往下說,肯定就會涉及到上古遺地。閻王爺知道瞭這些,我不敢保證它會放過我。我早就知道,它對我好,但是有底線,這個上古遺地絕對就是一個底線。
好一會兒,我才顫著聲音回道:“找到瞭”
“哦”閻王爺略帶笑意的沉吟。
我繼續說道:“不過薑尚已經死瞭。”
閻王爺一點不驚訝,繼續問我:“在哪裡見到他的啊”
我心中一動,剛要說在沙漠裡面,張開嘴巴,卻又把話咽回去瞭,將問題推瞭回去,“就在你們打鬥的地方。”
可能閻王爺也沒有想到我會有這樣一個回答,一時間愣在原地,沒有說話。
按照一般人的思想,又緊張又害怕的時候,說話都不會經過縝密的思考,它覺得我肯定會說在沙漠裡面,或者是直接說出上古遺地來,但是我沒有,我把問題推回去瞭。
閻王爺冷笑:“呵呵,二林啊,你還真是不一樣,整個地府,我問話的時候,都是我問他們答,你現在把問題推給我瞭,真是有趣,你越長越有膽魄瞭。”
聽著它是在誇贊我,但是我心裡卻有些發慌。
“二林實話實說而已,沒有對閻王爺不敬的意思。”我解釋一句。
閻王爺道:“好好,的確是實話實說。現在我回來瞭,薑尚也死瞭,這件事情就過去瞭,我也不再提瞭。”
聽到這話,我愣住瞭,閻王爺不追究我,也不怕我把上古遺地的事情泄露出去,就這麼簡單放過我瞭,和它以前的作風不一樣,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我沒有想到的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