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真要報仇,想給范建那小子點教訓,哥們當然樂得看熱鬧,主要我也想看看寇真怎樣報仇,這小子一點保密意識也沒有,當著我的面開始忙活,先是紮瞭兩個特別袖珍的紙人,紙人小到跟一次性打火機差不多大,寇真看似不著調,手卻極巧,兩個紙人紮的栩栩如生,一男一女,一紅一綠。
衣服,五官畫好,就差點睛,紙人成型後寇真深吸瞭口氣,吹到毛筆上,沾上朱砂開始在紙人背後,一邊念咒,一邊畫符,雖然手法有些生澀,也能看的出有幾分功力,隻不過他畫的符,哥們看不出來是起什麼作用的。
紙人身上畫完符,寇真停下來,對著兩個小人比比劃劃,念念叨叨,忙活瞭半個多小時才收工,對我道:“偉哥,那小子要是不把差評給我刪瞭,他傢就真鬧鬼瞭。”
符籙之術有召神劾鬼、鎮魔降妖之功效,但不是誰畫張符就能召神劾鬼、鎮魔降妖,那得有道行,得本事到瞭才行,寇真的本事顯然還不夠,可他的手法卻簡易瞭許多,我清楚看到他在紙人身上撒瞭一種粉末,還在紙人的身體裡塞瞭冥幣,顯然是起到吸引孤魂野鬼的作用。
甭管寇真是不是寇謙之的後代,寇傢都有獨到的一面,哥們不禁朝寇真伸瞭個大拇指,寇真更得意瞭,對我道:“偉哥,不瞞你說,哥們學別的都快,就是畫符差點事,今後有你瞭,咱哥倆聯手,就沒什麼能難住咱們的瞭。”
我嗯嗯瞭幾聲,很是不以為然,這小子沒見過世面,就我倆這樣的,聯手也不不夠張青山一隻手收拾的,不過嚇唬個給差評的小子足夠用瞭,這事說來也是巧合,第一張買我們黃符的范建是本市的,要是外地的還真不好辦。
寇真準備好瞭紙人,罵罵咧咧的等天黑,我懶得聽他罵人,幹脆回店裡,回到店裡還是那麼清凈,一整天一個顧客都沒上門的,哥們坐在太師椅上點瞭根煙,幽幽的抽著,思緒都不知道飄到那去瞭。
一根煙還沒抽完,叮咚一聲,哥們朝顯示器上一看,范建那小子給我發瞭個信息:你還在不在
我挺納悶,剛才那麼橫,把我們的黃符扔瞭不說,要求退錢,還說死瞭不給刪差評,跟寇真是又吵又罵的,咋還又找上來瞭呢我把煙頭掐瞭,回瞭句話:在,什麼事
我冷靜瞭一下,覺得有點不禮貌,跟你道歉,不過你傢的黃符的確是不管用,可到晚上瞭,我很害怕,不如這樣,你們既然賣黃符,肯定有點本事,要是你們幫我解決瞭傢裡面鬧鬼的事,我就把差評刪瞭行不行五百塊錢也不用退給我瞭
臥槽寇真都準備好要報仇瞭,突然來瞭個大轉折,太讓我詫異瞭,我對范建回瞭句:我不是老板,我問問老板同意不同意。打完這幾個字,我一個箭步竄到門口朝對面的德祥雲喊道:“寇真,寇真,快來,有急事”
離的近就是好,站門口喊對方就能聽到,寇真聽到我喊,開門就出來瞭,挺懵逼的問我:“怎麼回事哥們一切準備妥當,要去收拾那小子瞭,出啥事瞭”
“別廢話,來看看這事該怎麼處理。”我話還沒說完,寇真一溜煙的溜進瞭店裡,坐到太師椅上看范建跟我的聊天記錄,看瞭幾眼,扭頭問我:“偉哥,你覺得這事該怎麼辦”
哥們也沒經歷過這事啊,瞧著寇真琢磨瞭半天,道:“我覺得做生意應該和氣生財,你以前是怎麼處理的”
“偉哥,和氣生財是沒錯,但你想過沒有,賣出去的黃符要都說不管用,咱倆就去親自解決,這種事開瞭先例,咱倆得累死不說,收費也太低瞭,不瞞你說,上門驅邪是我以後準備開展的業務,隻要上門最低收費標準都得是三千起,范建這小子五百就讓咱倆上門,是不是太便宜瞭”
寇真說的有他的道理,我問他:“你覺得該怎麼辦”
“我也沒碰著過這麼操蛋的,我先跟他聊聊。”
聊聊的結果就是,寇真說上門可以,起碼得給三千塊錢,那五百塊錢算是押金,范建那小子不幹,又是一通爭吵,眼見天色近瞭黃昏,寇真那小子來瞭脾氣,抽著煙,翹著二郎腿,寸步不讓,等太陽完全落山,范建慫瞭,說他錢不多,可不可以打欠條。
寇真跟我商量瞭一下,我倆都覺得沒必要把仇結死瞭,畢竟那個差評太紮眼,為瞭以後的生意著想,還真得去替他解決瞭這件事,寇真很不情願,但也沒辦法,給范建留言說答應瞭,約定好瞭再那見面,我和寇真開始收拾。
寇真收拾瞭個挎包,我也收拾瞭個挎包,裡面有黃符,紙錢,朱砂之類的東西,打瞭車直奔約定好的地方,其實就是城區的一個公交站牌下面,我倆倒的時候已經快八點瞭,連飯都沒吃,一下車就見站臺上全是人,根本不知道那個是范建。
”范建,范建,那呢我們哥倆到瞭”我倆喊瞭幾聲,迎面走過來一個背著書包的小胖子,拉扯瞭下寇真的衣服道:“我就是范建”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嫩,但我沒想到范建同學竟然嫩到這個地步,也就是十一二歲的摸樣,小學都沒畢業,因為右邊胳膊上帶著個兩道杠呢,一身規規矩矩的校服,背著個挺大的書包,戴著眼鏡,顯得有些呆萌。
兩道杠的幹部,怪不得脾氣那麼大。寇真也很驚訝,拽著范建走到一邊問道:“是你買的我們店的黃符”
“咱們不是都說好瞭嗎你們不會因為我小就想欺負我吧別忘瞭,還有個追評沒寫呢,你們要是欺負我,我就給你們來個長長的追評,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不靠譜。”
不愧是班幹部,還知道威脅呢,寇真有點生氣,我拽瞭他一下示意讓他別激動,耐心對范建道:“小朋友,想要解決你的事,最好還是對我們客氣點,我們不欠你什麼,我們也不是你們班的同學讓你呼來喝去的,大不瞭隨便你寫評論,就算生意不好,少掙點錢的事,還能怎麼著你的事可就沒人管瞭,你想好瞭。”
哥們說的絕對是掏心窩子的話,長這麼大還真沒讓誰給威脅瞭,要是讓個小學生呼來喝去的牽著鼻子走,那也不用在社會上混瞭,而且,憑什麼啊我們又沒賣假貨,大不瞭少掙錢,人活著要是連口氣都不爭瞭,還不如死瞭算瞭。
范建見我這個態度,像是有點生氣,看瞭看天色,身上突然打瞭個激靈,點點頭道:“好,咱們都和和氣氣的,兩位哥哥,我的事就指望你們瞭。”
“先別指望我們,說說,說說你傢裡出啥事瞭,你父母沒想辦法嗎”
我確實挺疑惑他傢出事,父母不想辦法解決,反而讓范建這麼個大個孩子解決問題,又是買黃符,又是逼我和寇真出面的。范建聽到我問,苦笑瞭下對我道:“我沒跟父母在一起,我現在跟小姨住在一起”
范建娓娓道來,我也聽明白瞭個大概,范建的傢庭條件挺好,父母一起開瞭個公司,生意越做越大,兩口子有點忙不過來,一個多月前,南邊有個項目,必須兩口子親自去,並且要在那邊待上半年左右。
如此一來范建可就沒人管瞭,又趕上要小學畢業準備考初中的階段,換個新環境對孩子的學習很不利,找保姆也不太放心,就在兩口子焦頭爛額的時候,范建姥姥跟兩口子說她妹妹傢的小女兒在同一個城市上班,至今沒有結婚,可以幫著照顧照顧范建。
雖然親隔的有點遠,可畢竟是親戚不是,知根知底的,對於范建的父母來說這絕對是個好消息,急忙聯系瞭表妹,表妹在一傢外企上班,是個白領,沒結婚,租房子住,人挺好,答應幫忙照顧范建,范建的學校離傢近,走路也就十分鐘,所以不用接送,加上十幾歲的孩子也不用那麼操心,白天范建上學,他小姨上班,說是照顧,其實就是晚上回來陪陪范建的事,
范建父母十分感激,留下十萬塊錢,車也留瞭一輛,范建的小姨能省下半年的房租,總之皆大歡喜,范建父母安心的做生意去瞭,范建的小姨二十七歲,沒結婚,對范建不錯,兩人相處的也比較好,偶爾回來早瞭還給范建做頓好吃的。
本來都好好的,可就在七天前,范建睡到十二點突然被慘叫聲驚醒,那是他小姨的叫聲,他被驚醒之後,全身動彈不得,隱約感覺到在屋子的墻角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陰氣森森背對著他,他卻無論如何也動不瞭一根手指,隻能聽著小姨的慘叫,還有背對著他那個男人身上滴落下來血滴,滴答,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