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公甫當捕頭也有段時間瞭,手下衙役足有二三十人,平時沒事的時候也教過他們武藝。
以他武學大宗師的身份,指點一幫粗通拳腳刀劍功夫的衙役,還不是小菜一碟
隨意就弄出一套簡單之極的橫練功夫,專修強壯身體筋骨,凝練體內勁道,一旦修煉有成渾身勁道如一,盡管沒有內功真氣那麼神奇,可是攻擊力一點不差超一流高手。
當然,他沒有正式收徒,一幹衙役也沒有正經拜師,隻是有閑暇的時候指點一二,慢慢將一套極為簡單卻又不簡單的橫練功夫傳瞭出去。
他沒有太過在意,那些得授完整橫練功夫的衙役們也不在意,以為這隻是李頭兒的隨意指點。
要是讓江湖上有見識的好手見到這套完整橫練功夫,隻怕又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隻是寶珠蒙塵被一幫懶散衙役無視瞭。
結果報應來瞭吧,學武不勤的後果就是逞兇鬥狠的時候,被鄉下砥柱豪強傢的打手整得鼻青臉腫好不狼狽。
這事在衙門裡引起一番小小波瀾,可也就是小小波瀾罷瞭。
李公甫沒興趣出頭,錢縣令更是對衙役們的武藝不滿,搞得一幹衙役好不鬱悶,隻能蒙頭開始苦練武藝,起碼不能在鬥狠的時候敗得太慘吧。
這一下,衙役們發覺不對瞭。
李公甫隨手創造出來的橫練功夫,不要求悟性隻看勤奮,無論是誰隻要按照步驟一點一點勤奮修煉,用不瞭多長時間就能見到成效。
而且整體搬運體內氣血之法,消耗的能量並不是很大,以衙役們的收入想要撐住也相當簡單,這簡直就是為窮人準備的最好武功瞭。
這些衙役不過勤修苦練瞭個把月時間,便清晰感受到體內氣血凝練,練出瞭一道或者幾道勁道,頓時開心不已高興萬分。
俗話說公門好修行,這話真不是開玩笑。
衙門的庫房中,卻是有好幾本比較低級的外功還有內功秘籍,隻要衙役門肯辛苦修煉,這些秘籍都隨便他們翻閱修習。
隻是可惜,衙門裡大多都是一些老油條,就算新人進去沒幾個月,就會被那些老油條帶壞,變得油滑無比好似泥鰍,一心偷奸耍滑就算有好東西放在眼前,可要他們努力才能得到好處卻是很難叫他們心動。
當然也不是沒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角色,就像原本的李公甫,一手學自衙門裡的破風刀耍得犀利無比,就算江湖三流好手一個不防都有可能倒黴,這才是他立足衙門並成為捕頭的根本。
其他衙役不是看不出這點,可他們就是骨子裡頭懶散不願努力,不然隻要擁有一身不俗武藝,不說在衙門裡的地位會水漲船高,甚至機緣到瞭的話都有可能調到府城得到重用。
朝廷對從底層一步步起來的衙役高手還是很看重的,畢竟是自己人,而且還跟那些無法無天的京胡勢力沒多少牽連,對官府和朝廷有著天然的親近,這樣的人不重用安寧到還要用那些身後大大勢力支持的江湖客麼
別的不說,在餘杭見識過李公甫實力手段的權貴們,回去後把他的底細查得清清楚楚,最近可是有傳聞杭州府城衙門,準備調他去府城做事。
就連錢塘縣令都對他另眼相看,態度不說來瞭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起碼也是熱情不少。
府城捕頭雖然依舊沒有品級,可手頭掌握的資源和權柄卻是不小。
無論知府老爺想要將什麼政策推行下去,最重要的還是這些公門衙役的執行力,況且李公甫的武藝還那麼高強,絕對是震懾宵小的不二利器。
衙門裡的消息向來是對外禁絕對內通傳,一幹衙役自然也知曉瞭李公甫可能高升府城的消息,一個個羨慕不已。
現在又有瞭深刻的教訓,一個個拼命練武短短時間便有小成,心中更是興奮不已對以後的前程有瞭更好的期待。
李傢,中午飯桌上。
“也不知道漢文現在怎麼樣瞭”
正默默吃著飯菜的許嬌容突然手上動作一頓,臉上帶著淡淡擔憂開口。
“應該沒什麼事情,有他們學堂夫子看著呢”
李公甫跟著放緩瞭夾菜動作,輕笑著寬慰道:“衙門那邊可沒聽到什麼壞消息”
匆匆一月時間過去,當初離開的縣學學子依舊還沒回來,就連一向相信學堂夫子的許嬌容都忍不住升起擔憂之心。
李公甫卻是並不在意,鳳凰山那邊並沒有傳來什麼壞消息,這就是最好的消息。
話說這時代的通訊條件當真差得可以,錢塘與鳳凰山所在地域之間不過相隔百裡,兩地卻是幾乎沒有什麼消息往來。
不像錢塘和杭州,隸屬於上下級關系,消息能夠上下傳達,不同府縣之間的聯系幾乎沒有,想要得到鳳凰山那邊的準確消息基本沒什麼可能。
“呸呸呸,相公說什麼胡話呢”
許嬌容不樂意瞭,誒好氣翻瞭個白眼,怒道:“難道相公想聽到什麼壞消息不成”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說沒有壞消息傳來,對咱們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
李公甫哭笑不得,笑著搖瞭搖頭說道:“娘子你啊,真真關心則亂”
許嬌容也有些不好意思,悶悶道:“一個來月沒見到漢文瞭,心中著實掛念得緊”
“要不我回去問問,看看這次縣學遊學需要多長時間”
李公甫三兩下將碗中米飯扒幹凈,放下碗筷笑瞇瞇道:“也好給娘子吃一顆定心丸”
在他看來,要出事一到鳳凰山那片就出事瞭,到瞭現在都沒有壞消息傳來,那就證明縣學那幫夫子學生沒啥問題。
“那就勞煩相公瞭”
許嬌容忙不迭點頭,卻也知道這樣的事情相公不太好問,畢竟文武殊途有些話真不好說。
“咱們夫妻一體,客氣就見外瞭”
李公甫哈哈一笑,不以為意擺瞭擺手道:“這樣的事情不算麻煩,隻是希望漢文他們不要遇到什麼麻煩就好”
吃過午飯,在傢裡休息瞭一陣,睡瞭一個午覺後,李公甫也沒跟許嬌容打招呼,拿起腰刀便來到衙門。
“李頭兒,中午吃得不錯吧”
“李頭兒精神抖擻,看起來武功又大有進步啊”
“頭兒好,咱們下午的活計如何安排”
“”
到瞭簽押房,一幹留守衙役以及書辦連忙起身打招呼,一個個態度熱情得不得瞭,他們可都是聽到瞭風聲,李公甫不久後可能調到府城當捕頭,那可就一步俸天飛黃騰達瞭。
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求到李公甫頭上,又或者要求他的庇護,這時候不趕緊把關系夯實更待何時
李公甫也不擺架子,一點都沒有即將高聲的傲氣,以前如何現在還是如何,不管旁人如何作態,反正他的心態平靜得緊。
他前世可是當過不短時間的皇帝,又做瞭幾十年太上皇,什麼榮華富貴沒有享受過,區區一府捕頭的職位又算得瞭什麼
李公甫倒也沒有矯情,說是不想或者喜歡眼下平靜生活之類的屁話,他雖然並不看重名利,但能有更好的資源和生活條件,他也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隻是此事還隻是傳言,盡管之前結識的那幫權貴都有書信傳來,錢塘縣令的態度也不一般,可調職公文終究沒有下達,說多瞭難免給人以驕橫之態,沒必要的麻煩還是少惹為好。
“李捕頭例捕頭,縣尊老爺有請”
就在簽押房聊天打屁熱鬧之時,錢縣令身邊的親隨急匆匆趕瞭過來,朝著李公甫擺瞭擺手急聲招呼道。
“哦,縣尊老爺這是怎麼瞭,難道有什麼事情發生瞭不成”
李公甫不敢怠慢,將腰刀懸在腰側,隨便跟同僚打瞭聲招呼便出瞭簽押房,一邊跟著那親隨向衙門裡頭走去一邊好奇問道。
“好象是鳳凰山那邊的緊急公文,不知道怎麼回事縣尊老爺的臉色十分難看,可能出瞭什麼事情吧”
那長隨倒也沒有隱瞞,小聲告訴瞭李公甫一些情況,交好之意不言而喻。
鳳凰山
難道小白臉許仙那邊真的出瞭事情不成
李公甫臉色有些古怪,中午才剛剛想著打探一下那邊的情況,沒想到他還沒開口真的就有鳳凰山那頭的公文傳瞭過來,這也太巧合瞭點吧。
輕聲感謝瞭親隨的提醒,李公甫心中有數收起臉上輕笑,進瞭衙門後院花廳後也不多說,隻是向錢縣令拱手行禮問好,便站在下首靜候錢縣令的吩咐。
果然,隻見滿臉陰鬱的錢縣令急聲道:“李公甫,你速速從衙役之中抽調十來位功夫不錯的,馬上跟我前往鳳凰山一趟”
李公甫心頭一凜,突然生起不好念頭,沉聲道:“縣尊,出瞭何事如此緊急”
錢縣令一臉鬱悶,一邊在親隨的幫助下換上易出行的貼身衣物,一邊氣急敗壞怒道:“縣學夫子和學生遇到鳳凰那邊的強人刁難,現在被困難那裡進退不得,我得立即趕過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