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的涼意讓宋清歌的腦子有片刻的空白，眼瞼微垂，轉而完全張開，隔著幾厘米的距離與許司言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許司言的眼神漆黑灼熱，就這麼直直地盯著她。

宋清歌剛準備直起身子，後頸便被人按住瞭。

許司言桎梏住宋清歌的脖頸，心想，他應該克制的。

可自從見到她，內心就開始不受控制地蠢蠢欲動---像是被什麼撓過一樣。

一吻結束，許司言垂眸輕笑，周身的清冷之氣忽然變得邪肆起來，桃花眼妖治又邪氣。

在宋清歌的註視下，許司言骨節分明的手握住瞭她的手心，放在唇邊吻瞭一下，削薄的嘴唇勾起，眼神仿佛帶著鉤子。

“我隻會愛你。”許司言眼底眸光流轉，聲線纏綿曖昧：“清清，用心感受一下我，隻要你一句話，我可以把天上的月亮摘給你，好不好？”

宋清歌眼底劃過一絲異樣，淡漠的眸子氤氳出一片叫人看不清的薄霧。

良久，宋清歌淡淡開口：“你知道我給不瞭你想要的。”

她是帶著任務而來，從一開始就註定瞭她給不瞭許司言想要的。

無論是許司言，還是顧朝，還是江遲、紀衡他們，她都給不瞭他們想要的。

若是財富、名譽、地位……她可以滿足他們，但是感情……她無能為力。

“沒關系，隻要清清心裡有我的位置，哪怕隻是一點點，我也很高興。”反正最後他都會一點點地擠掉其他人的位置，完全占據她的心。

一直以來，他不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嘛？！

不同的是，之前的他習慣徐徐圖之，現在的他等不及瞭，他瘋狂想要將眼前這人占為己有，哪怕得不到她的心，將人綁在身邊也是好的。

他本就是冷心冷情的薄情人，傢世顯赫，自小便聰明過人。普通人一輩子夢想的東西，他輕易便能得到手，即便花錢買不到，搶也搶過來。

就算手段不光彩又如何，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

眼下的溫和不過是他耍的一點小心機罷瞭，他要宋清歌再也無法忽視他的存在，一直記著他對她的喜歡和愛意。

宋清歌垂眸打量著許司言，想要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很可惜，對方掩飾的太好，什麼也看不出來。

“001，你之前是不是說許司言的心動值滿瞭？”宋清歌默默問瞭001一句。

001回復的很快。

【是的，宿主，根據後臺的數據顯示，許司言的心動值已經達到瞭滿值。】

聽完001的話，宋清歌覺得有些奇怪。她曾經問過001，心動值達到百分之百就是意味著至死不渝的愛意。

她倒不是質疑系統的判斷，也不是懷疑許司言對她的的喜歡，就是感覺有些奇怪---如今的許司言給她的感覺很奇怪。

明明那雙眼睛看著你的時候---是充滿深情和愛意的，可是除此之外，宋清歌還感受到瞭對方眼眸深處隱藏的占有欲和偏執。

難道是因為心動值滿值所以激發瞭許司言內心深處對她的占有欲嗎？

宋清歌想不明白，隻能暫且這麼安慰自己。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許司言的心動值不是一下子達到滿值的，而是先全部清空，隨後再一路飆升至滿值的，就連進度條的顏色都變瞭。

這種情況本身就不正常，隻是因為001忘記告訴她這件事，以至於宋清歌下意識以為許司言的變化是正常的心動值滿值後的表現。

兩人在外面待瞭許久，久到顧朝親自打電話過來問宋清歌什麼時候回去公寓。

“我不過是回來晚瞭點，你就忍不住跑去見那兩個高中生瞭？”顧朝冷笑一聲。

宋清歌握著手機，面無表情道：“你怎麼知道我來醫院瞭？”

“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嗎？宋大小姐。”顧朝頓瞭下，接著道：“你是不是忘瞭你身邊還跟著顧傢的保鏢。”

宋清歌：“……”顧朝不提醒她都忘瞭。

說起來，那名保鏢還是顧朝找來負責看著她的，避免她又不小心喝瞭什麼酒，然後滿世界闖禍。

宋清歌捏瞭捏眉心，冷淡道：“我知道瞭，我會盡快回去。”

顧朝接著問：“盡快是什麼時候？”

“……”宋清歌有些失語，半晌才回瞭一句：“半小時後。”

“我去接你？”顧朝又道。

宋清歌下意識想拒絕，然而顧朝並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在說完這句話以後就直接掛斷瞭電話。

顯然最後一句話並不是詢問她的意見，而是單純通知她。

“……”

許司言在旁邊聽著宋清歌跟顧朝的通話，低垂的眉眼掩蓋住眸底的冰冷和戾氣，叫人看不清他的反應。

許司言眼神冷厲，表情有些難看。

或許宋清歌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與顧朝之間的相處有種叫人無法插足的親密和自然，簡直讓人忍不住嫉妒。

是他小瞧瞭清清那位繼兄的本事，居然不聲不響地在清清心裡占據瞭這麼重要的位置。

顧朝來的很快，不過十幾分鐘就抵達瞭醫院。

宋清歌看見顧朝的時候，懷疑他是飆車過來的，不然以公寓到醫院的距離，怎麼也要半小時。

這麼想著，宋清歌也就順便問瞭一句：“你飆車過來的？”

顧朝沒否認，很是大方地承認瞭自己的行徑：“嗯。”

“……”宋清歌看瞭他一眼，似乎是在想是不是趕著投胎。

顧朝自然不會說：他是因為不想宋清歌跟江遲和許司言呆太久才一路飆車過來的。

“過去吧。”顧朝說話時，眼神似有若無地朝許司言看瞭一眼。

沒有挑釁、沒有炫耀，可卻讓許司言莫名不爽。

扯瞭扯嘴角，許司言拉住宋清歌的手腕，略顯虛弱道：“清清我還沒吃飯，可以留下來陪我吃完飯再走嗎？”

剛從外面趕回來的徐楊冷不丁聽見許司言這話，頭頂瞬間冒出一個問號---少爺你不是沒有胃口，不想吃飯嘛？！

宋清歌：“……你還沒吃飯？”

許司言頷首。

宋清歌盯著他的臉看瞭一會，轉而又不經意看到他的腿，一時沉默。

良久，宋清歌才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