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小名人（2）阿樂道：“當然，要是您做手術都不放心，咱們小城就沒有安全保障瞭。何況就憑咱們平時的交情……你也會為語嫣做好手術的瞭……我不放心你，還能放心誰呢？”

“不過，就算我的技術再高明，也不能如你所願，我不能保證她不受一點痛苦——做手術哪有不痛苦的道理？我又不是神仙……即便是神仙，這手術刀下去就得把肚皮切開，就和我們平常切南瓜一樣……就算用瞭最好的麻藥，那在麻藥的藥力過去之後也是會疼痛的。”

“那沒有關系啊，既然可以用嘴好的麻藥，那就一定用最好的麻藥，還要找最好的麻醉師……”

“好嘛，誰叫咱們遇到的是阿樂師傅的親人呢，我們保證盡最大的努力，讓她的手術能夠迅速順利地完成。”

“謝謝，謝謝王老師。”阿樂激動得不知道怎麼樣表達對醫生的感激之情瞭。抓住瞭王醫生的手，竟然忘記瞭放手。等人傢女醫生下意識地將手抽回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王老師，您別介意，我真的很感謝您！”

王醫生道：“我都能感覺出來，阿樂師傅對病人的關切程度一點不比別人差。這份心情也會影響到醫生對待病人的態度的……我一定盡力！”

“謝謝王醫生啊。要是沒有和王醫生關系這麼好，我真的好擔心呢？”

王醫生道：“阿樂師傅，非常榮幸地為您這國際知名的燒烤大王服務。今後，我們來吃燒烤的時候，還得請您多多關照！我們院裡好幾個美女都特別喜歡吃您親手烤制的燒烤食品。”

阿樂道：“這個問題很簡單，等咱們那天有點時間的時候，王醫生把你們單位的幾個喜歡吃燒烤的美女約好，我親自為你們精心制作燒烤，保證味道更有創意瞭……”

王醫生道：“這個嘛。當然不好意思太給阿樂師傅添麻煩瞭。我們想吃的時候，一定來找阿樂師傅……”

阿樂道：“不論什麼時候，隻要是王醫生和你的朋友們來，我都親自為你們制作燒烤！”

“呵呵，阿樂師傅，聽說您的手藝成名之後，當上瞭咱們小城的燒烤大王。要是能吃到燒烤大王親自做出的燒烤料理……我們的級別就已然和上級領導在一個檔次上瞭。當然，也可能是傳說，江湖上的傳說——說咱們小城的燒烤大王自從在國際食品節載譽歸來之後，要吃到阿樂師傅親自制作的燒烤，起碼得是副縣級以上的級別才得行。我嘛，技術職稱比較高，但行政職務卻很低，隻能算是副股級。能跨越上副縣級待遇，那真的很期待哦！”

阿樂道：“您就別逗我瞭。人言可畏，我哪敢定下什麼級別的人來才親自做啊。前些日子我是比較少做，因為要在縣上開**嘛……”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一旦中瞭愛情的毒，無論你多聰明的人，多伶俐的人，都可能變得笨嘴拙舌，有時甚至不知所雲，讓人傢局外人一眼就看得出來那是愛情的“蜜”語！王老師也許就是感受到瞭阿樂對語嫣的情感，才說出瞭被感動的話。

阿樂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信息，說現在的醫生，特別是做手術的醫生，要是不送點紅包的話，那手術一定有問題。比較典型的例子是說，有個外出打工回來的民工，因為沒有領到工錢，在醫院做闌尾炎手術的時候，沒有錢給主刀醫生送紅包，結果，和他一起做手術的（送瞭紅包的）人都出院瞭一周瞭，他還躺在病床上呻吟，痛苦之餘就埋怨他那大字不識的父親——“老漢呀老漢，叫你去借點錢給醫生表示個意思你都不幹，你心疼錢，就不心疼你的兒子啊，我被病痛折磨得想死……要是真的把我疼死瞭，看你下半輩子怎麼辦哦？”

那被孩子埋怨的父親感覺到非常難過，孩子的痛苦，其實就是父母的痛苦。父母為瞭能為孩子減輕痛苦，即使是犧牲自己也是願意的，何況隻是拿錢來送紅包呢？那父親對兒子說：“幺兒啊，都怪你爸爸我不懂人情世故，我以為咱們醫院的醫生都是人民的勤務員，把病員當成瞭上帝，對待上帝一定是很虔誠的。哪裡想到上帝還需要給醫生送紅包啊？”

可是，對於手頭上並沒有錢的農民來說，向醫生和護士送紅包也是一件比較難堪的事情。送少瞭拿不出手，送多瞭拿不出來。雖然兒子媳婦一起在外地打工，工作又艱苦，工資也不高，每月能寄回傢的錢，除瞭兩個孫子的學費、補習費、資料費、生活費，一傢人的開支就顯得很拮據瞭，買一件校服還得給班主任老師添麻煩，讓班主任老師在校長那裡說情……拖延瞭好長時間才繳清瞭錢。

兒子回到傢鄉治病，臨行前給工友借瞭點錢，已經預交瞭住院費，傢裡湊瞭一些錢勉強夠手術費和藥費，親戚朋友也沒有力量借給他們湊夠送紅包的錢瞭，實在是想不出辦法來，就隻好回傢去看看傢裡有什麼可以賣錢的東西。老漢本想把最後一櫃子黃谷加工成大米出售，已經把黃谷裝進瞭籮筐……想到兩個孫子在學校讀書，要吃細糧，沒有瞭大米，孩子帶飯去學校吃的時候如果盡是粗糧，會遭到同學的笑話的而覺得丟臉的。

於是老人把撮出來的黃谷又倒回瞭櫃子裡，繼續在傢裡尋找可以換成錢的東西。有兩隻老母雞，一直在生蛋……而且絕大多數是雙黃蛋，在市場上能賣到好價錢，抓去賣瞭真舍不得；還有三隻鴨子，卻正在換毛，也沒有養肥，抓去賣是不能賣到好價錢的，賣瞭也很可惜；豬圈裡那兩頭架子豬倒是能賣到好價錢……今年的豬肉價格一路飆升……毛豬價相當往年的肉價，正是這樣，全傢人還指望著年底的時候宰殺瞭賣個好價錢……明年春上的種子、農藥、化肥以及過年的一些開銷都計劃在那兩頭豬身上……老頭子思前想後，最後決定還是不能賣掉那兩頭希望之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