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是雲翠荷拿的鍋鏟,楚月在一旁打下手,做瞭一鍋豬血野菜湯,香氣四溢。
一傢人安安靜靜的吃瞭飯,趁著這會日頭正烈,各自回屋歇著去瞭。
楚月見雲翠荷總在屋裡坐著做針線活,便敲門進瞭她的屋。
雲翠荷望瞭楚月一眼,就緒納鞋底:“月月怎的來我屋裡瞭?”
猶豫再三,楚月終於開口。
“娘,我見你日日坐著,其實對身體也不好,不如我教你一套動作,你跟著練一練如何?聽說能強身健體呢。”
她的本意,也是希望雲翠荷好,畢竟她對自己也不錯。
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會不會讓她生氣。
雲翠荷並未生氣,她放下手中的針線。
“那動作,也是你隔壁伯伯教的?”
楚月搖頭,臉上不見絲毫破綻:“那倒不是,這動作是那位伯母教的,至於伯母是不是伯伯教的,我就不知道瞭。”
雲翠荷倒也不是不想練,隻是她的身體不允許。
她湊近楚月的耳邊,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說瞭幾句話。
楚月聽罷,抬起瞭眉頭。
剛才娘說的,明顯是產後漏尿的毛病,看來當時懷孕生下星平星安的時候,受瞭不少罪,以至於到如今都沒恢復。
不過,這好像是很多女人生瞭孩子之後會出現的癥狀吧?
這事兒,倒是相對好解決。
“娘,您這癥狀很嚴重嗎?”楚月小聲問道。
雲翠荷搖瞭搖頭。
“倒也還好,但就是不能有太大的動作,也不能拿重物,尤其打噴嚏……”她說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低下瞭頭,“瞧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倒是讓月月見笑瞭。”
楚月上前握住雲翠荷的手,絲毫沒有因為這事而瞧不起她的意思。
“娘,其實這沒什麼的,我聽那個伯母說,生產傷身,很多女人生完孩子都會經歷這些,但隻要後期做好康復訓練,是可以緩解甚至恢復的。”
雲翠荷聽罷,這才提起精神。
“月月說的可是真的?”
楚月俏皮的眨巴眨巴眼。
“真不真的,娘試一下不就知道瞭嗎?我總歸不會害娘就是瞭。”
先將漏尿這個毛病解決瞭,再好好調理身子,強身健體,一步一步來,她相信,肯定能有好轉的。
雲翠荷笑的一臉無奈。
“行吧,反正我日日在傢也無別的事可做,便聽你的,試一試。”
如果按照楚月的法子,身體真的能好上一些,她倒是也樂意。
被苦藥養瞭這麼多年,確實有些煩膩瞭。
“娘先在床上躺平吧。”
楚月將雲翠荷扶著躺下,開始指導她做動作。
“第一個動作很簡單,娘先深吸一口氣。”見雲翠荷照做,楚月繼續說道,“然後做提肛的動作,這種感覺,類似於內急的時候,憋屎憋尿,娘隻管使勁兒的往回憋就是瞭。”
一開始,雲翠荷還有些不大好意思,動作做的也極為收斂,總覺得羞恥,慢慢找到感覺之後,就要順暢很多。
楚月一直將手放在雲翠荷的小腹上,仔細的感受著她一次又一次的發力,大概也能通過小腹的收縮判斷出她的發力是否正確。
“好,呼氣,放松。”
如此,循環個大概幾十次之後,楚月望著雲翠荷說道:“娘應該找到感覺瞭吧?”
雲翠荷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嗯瞭一聲。
楚月再次說道:“既然這個動作找到感覺瞭,我再教娘下一個動作吧,也是躺在床上就能完成。”
連續教瞭三組動作之後,雲翠荷已經渾身是汗。
“娘,這幾個動作你先練著,每日兩次,每次至少兩刻鐘,一個月之後應該能看到明顯效果。”
雲翠荷瞪大雙眼。
“就這幾個動作就行?不用吃藥?”
楚月一笑:“這種問題,吃藥可解決不瞭,娘信我一次,就這幾個動作就行瞭。”
既然楚月這麼說,雲翠荷索性將心放回肚子裡。
“行,娘聽你的,每日好好練。”
楚月嗯瞭一聲:“那娘再熟悉熟悉,我先回屋去瞭。”
雲翠荷一邊繼續練習楚月教的動作,一邊說道:“去吧去吧,出去的時候,幫娘將門帶上就行。”
這些動作可,不消叫人看瞭去。
楚月回到屋裡,坐在窗前蘸水練字的陸星河嘴唇微啟,想問點什麼,最終還是沒開口。
倒是楚月走近陸星河,望著桌上還未幹透的字跡,一臉羨艷的說道:“相公,你能教我認認字嗎?”
字她雖然認識,但畢竟她是出自一窮二白且無人識字的農傢,能認得幾味藥材對他們來說已經是讓人很驚訝的事情瞭,要是還認字的話,指不定人傢真的會將她當怪物。
陸星河點頭。
“行。”
雖然不知道她能學多少,但能多認幾個字也是好的。
總歸這會閑著也是閑著。
說罷,他用毛筆蘸著水在桌上寫瞭幾個簡單的字教楚月認,末瞭,還將靠桌的位置讓給楚月,握著她的手教她如何蘸水,如何運筆將方才認的字寫出來。
好在楚月“聰明”,不過半日的功夫,就能認出並且寫下來二三十個字,著實讓陸星河驚訝瞭許久。
直呼可惜她不是個男兒。
這般聰明的腦子,要是男兒的話,指不定真能考個功名出來。
楚月隻抿唇笑瞭笑,並不語。
……
第二日。
因著要回門的緣故,雲翠荷一早便給楚月準備瞭二十斤陳米,又從房梁上將兩塊野豬肉中大一些的那塊取瞭下來,大致有兩三斤重,還串瞭一百個銅板塞進籃子裡,和肉放在一起,用佈蓋著。
楚月吃過早飯,雲翠荷便開始催促兩人。
“該動身瞭,到牛頭村要走上半日哩,早去早回。”
楚月提過籃子,發現挺沉,於是揭開佈一看,她驚呆瞭。
“娘,這麼多東西?”
雲翠荷擺瞭擺手:“不多不多,拿去吧,也讓你爹娘知道,他們當草的女兒,咱傢重視著哩。”
楚月搖著頭將那一百個銅板拿瞭出來。
“娘,米和肉我尚且能帶去,總歸我那小妹也是要吃飯的,但這錢不行,你也知道,我爹好賭,這錢最後肯定不會有一分錢花在傢裡,與其帶去給他輸掉,倒不如咱們留著慢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