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三個孩子第一次吃上白米飯,香噴噴的飯粒子實實在在嚼在嘴裡的感覺,似乎開啟瞭一個嶄新的世界。
原來,大米飯竟能這麼有嚼勁,燒的微黃的鍋巴竟能這樣香,搭配著楚月自制的料汁,幾個孩子吃的根本停不下來。
看著幾人吃飯,楚月伸手要去收碗,卻被陸星河攔下瞭。
“我來,你去屋裡忙你的吧。”
眼見著他將幾個碗全都收在手裡,楚月沒瞭用武之地,便轉身去瞭堂屋。
“娘,近些日子,你可否再給我做幾個上次縫的那種能綁在肚子上的小包袱?”
雲翠荷停下手裡的動作,望向楚月。
“怎的?又要送人瞭嗎?”
楚月笑瞭笑,“這次不是送,是賣,沈小姐用瞭我給她送的暖宮包,說效果很好,便推薦給她的姐妹瞭,還說要跟我買。”
“呀!還有這樣好的事情。”雲翠荷帕子也不繡瞭,將手中繡瞭一半的帕子放進針線籃子裡,便起身去屋裡找佈瞭,“之前給你們做衣服剩下的佈也不是很多,頂多還能做六七個出來,要是不夠的話,下回你們去鎮上再買點佈回來。”
“那娘先幫我做著,到時候不夠的話咱再去買些回來。”
她自己的針線活不太行,隻能在旁邊打打下手,裁佈啥的,之前給陸星河做的荷包針腳都不平整,不過還好他也不嫌棄,一直掛在腰邊帶著。
雲翠荷從屋裡拿出瞭佈。
“這次可還要繡花?”
“上回是送人,便也做的精致一些,這次的簡單繡一繡也就是瞭,不需要像上回那般繁瑣,麻煩娘瞭。”
雲翠荷睨瞭她一眼,“你這孩子,忒不會說話,你哪次賺的錢不是咱一傢人用的?”
楚月笑瞭笑,隨後心思一轉。
“娘,咱不著急開始。”她接過雲翠荷手裡的佈,攤開一塊放在椅子上比劃著,“之前咱做的是那種一包用一次的,也就是說,綁瞭段時間藥效過瞭之後便沒用瞭,既費佈料,也費繡工,咱今兒做,便將外頭綁的,和藥包分開你覺得可好?外頭綁的可以做的精致一些,做好之後在內側上下縫上四根繩子綁藥包,這樣,客人每次隻需要更換藥包就行瞭。”
雲翠荷一聽便知道楚月的想法,當即誇贊道,“月月這想法甚是不錯,裡側藥包隻需要四周針腳周正就好,也不用繡花,倒是省瞭不少功夫。”
“是呢,我也是為往後做打算,今兒沈小姐還問我有沒有想法在鎮上開設醫館,隻是如今年成不好,我不太敢下手,往後要是自個兒開醫館的話,這些藥包也能配合著賣一賣。”
她說著,望向雲翠荷。
“娘會不會覺得女孩子拋頭露面不好?如果娘介意的話,我也不是非要去開這個醫館不可。”
雲翠荷拉住瞭楚月的手。
“咱傢多虧瞭你,才能有如今的好日子,娘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你想做什麼便去做,有用得上娘幫忙的地方,與娘說一聲就好瞭。”
楚月聽瞭,臉上綻放笑顏。
“這是娘自個兒說的,往後可不許嫌我麻煩。”
雲翠荷笑著打趣道,“成,給你臺階你還真就順梯子往上爬瞭。”
“那是,娘都給我遞梯子瞭,難道我還要將梯子踩翻不成?”楚月說完,便繼續整理起瞭椅子上的佈。
婆媳兩個在屋裡將暖宮包的設計敲定完畢,雲翠荷便開始著手制作瞭。
趁著雲翠荷正在裁佈,楚月將要放入藥包中的藥材配齊之後,拿瞭缽開始搗藥。
剛才兩人的談話,陸星河在屋外洗碗的時候聽的真切。
他洗完碗也沒馬上進屋,而是出門往陸大貴傢裡去瞭一趟,隻是很快就回來瞭,見楚月搗藥有些吃力,忙上前接過她手裡的藥缽忙活起來。
“相公,你還是去看書吧,搗藥我自個兒來就成瞭。”楚月蹲在一旁說道。
陸星河的動作沒有停。
“這麼大幾包藥,你的手不要瞭?”
楚月抿瞭抿唇,“那還是你來搗吧,我去制另外的藥。”
幾人正忙著的時候,陸玉芳來瞭傢裡,望著一傢人忙忙碌碌的樣子,面露驚訝。
“都忙著哩?”
楚月嗯瞭一聲,一邊用小鏟子翻炒著小鍋中的藥材一邊說道,“有人與我定瞭幾個藥包,便都跟著忙活起來瞭,玉芳先坐著烤烤火,待我將這藥炒好瞭便來陪你說話。”
“咱都這麼熟瞭,不必遷就我,要不我也來幫忙吧。”聞著屋裡濃鬱的藥材味兒,陸玉芳隻覺得渾身舒暢,“要不我來幫你吧?”
楚月搖頭,“不用瞭,我這藥材火候不好掌控,你繡工如何?要不你去幫我娘縫藥包吧。”
“也成。”陸玉芳笑著往雲翠荷的方向走去,“三伯母,這個藥包要縫成什麼樣子?”
雲翠荷拿出瞭一個還未封口的藥包袋子,“與這個一般就成瞭。”
“哎,好。”
陸玉芳拿起佈袋子仔細看瞭看,便也忙活起來。
她的繡工雖及不上雲翠荷,比起楚月卻是強瞭不少,至少縫個藥包是沒問題的。
沒一會,兩人便縫好瞭六個藥包,還將剩餘的兩條長一些的方形佈做成瞭綁帶,隻是繡花的活她卻沒參與,全部交給瞭雲翠荷。
這時候,楚月的藥已經制好,隻餘陸星河缽裡的藥還在搗著。
陸玉芳一邊給她搭把手一邊問道,“月月如今是接到藥包的生意瞭麼?”
楚月嗯瞭一聲,“陰差陽錯吧,就送瞭個禮出去,人傢說好用,便要與我買,也不是太多。”
“真挺不錯的。”陸玉芳滿臉羨慕的望著楚月,片刻,才鼓起勇氣開口,“月月,我可否跟著你學醫?我也不求學出多大的本事來,能認得幾味藥材賺點小用錢,順帶照顧好傢裡也就夠瞭。”
楚月望瞭她一眼,“爺奶四叔四嬸可同意?”
陸玉芳忙點頭。
“奶前些時候就與我說瞭,我想做什麼,她都贊成。”她說著,湊近楚月的耳邊壓低聲音,“傢裡看似是爺說瞭算,實際上他也聽奶的,至於我爹娘,那就更沒什麼好說的瞭,他們都聽爺奶的。”
總而言之,傢裡的事情最終還是奶說瞭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