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聽罷,當即說道,“若是這般,我便隻能與沈姐姐一起合作瞭。”
人脈畢竟是沈知雪的,隻有和她利益捆綁,這個生意才能做的長久。
沈知雪想瞭想,便望向楚月,“不瞞妹妹,我在縣城有個小脂粉鋪子,若是可以的話,我想從你這兒拿些暖宮包到鋪子裡賣,賣價會與你的定價相當,你以為如何?”
她很清楚,傢裡姊妹眾多,爹的心思又不全在她和娘身上,往後會如何誰也不知道,她如今唯一捏在手裡的財產便是縣城的那個脂粉鋪子,隻是因為沒甚特色,平日裡不溫不火的,每個月除去開支,隻能餘三四兩銀子的進賬,今年年成不好,月月都是虧損的狀態。
要是還不想個辦法盤活,怕是隻能賣掉彌補虧空瞭。
沒瞭那個鋪子支撐,娘如今這身體必定也無緣中饋,光靠府裡每月二兩的月例銀子,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對於沈知雪的提議,楚月欣然接受。
“這樣更好,我隻負責出貨,倒是能省不少事情。”
“是哩,妹妹給我個價,我先將定金付給你。”
楚月一邊掰著手指頭一邊說道,“除去藥材、佈料、人工成本,保證我自個兒些微盈利的情況下,我可以給到沈姐姐兩百文一套的拿貨價,單藥包五十五文,沈姐姐也知道,這藥包最最關鍵的還是其中的藥材,隻有效果好才能留住客人。”
“那是自然的。”沈知雪略微思忖之後說道,“我便先與妹妹定下一百套,定金五成,待貨齊之後結餘款,可好?”
楚月點頭,“成,不過一百套可能需要一些時間趕工,咱們便以十日為期。”
“好。”
兩人一拍即合,借著方才寫藥方的筆墨紙硯擬瞭個契之後,沈知雪給楚月支付瞭十兩銀子的定金。
最終,在荷香將五十兩銀票的診費交給楚月之後,因著沈府內部還有事務要處理,她便先離開瞭。
這會已經快到正午,原本荷香是要讓府裡的馬車送楚月回去的,隻是兩人剛從沈府出來,便見陸大貴正駕著騾車等在門外。
“大貴哥,你怎的來瞭?”
楚月回頭與荷香說瞭一聲之後,便轉身上瞭騾車,進到車廂,卻發現陸星河也在。
在見到陸星河的那一刻,她喜笑顏開。
“相公,你也來瞭!”
陸星河勾瞭勾唇,放下手中的書,將懷裡暖烘烘的圓形佈包塞到瞭楚月手裡。
“捂瞭一上午瞭,還有些熱氣。”
楚月低頭望向懷裡,“這是?”
“本是想帶給你暖手的,卻沒想到你出來的這樣晚,都快涼瞭。”語氣中似是帶著些許的抱怨。
“與沈小姐談瞭點事兒,便耽誤瞭。”楚月笑著摸瞭摸手中的佈包,“快涼瞭也沒關系,相公能給我帶,我就很開心瞭。”
望著小丫頭一臉滿足的樣子,陸星河也跟著勾起瞭唇角,這會騾車已經啟程瞭。
“接下來是回傢還是?”
楚月望向陸星河,“我接到瞭一筆生意,怕是得先往佈莊和藥鋪去一趟。”
“既然不急著回傢,那便先吃點東西墊補墊補吧。”
陸星河說著,拿出瞭一個油紙包,展開之後將其中一個餅子遞給瞭楚月。
楚月微愣,“今兒怎的出門還帶著幹糧?”
“帶你走幾個地方。”
陸星河又從油紙包中拿出一個餅子之後,將剩餘的一個遞給瞭趕騾車的陸大貴。
楚月滿臉疑惑的啃著手裡的餅子。
“相公,你要帶我去何處?”
“等會到瞭你就知道瞭。”陸星河說完,望向車簾的方向,“大貴,先去一趟佈莊。”
“哎,好。”
陸大貴將手中的餅子咬瞭一大口,便趕著騾車往佈莊而去。
因著如今荒年,進鎮子要交錢,鎮上人少,騾車一路行走的很順暢,沒一會便來到瞭佈莊門口。
陸大貴是男人,吃東西向來風卷殘雲一般,三兩口便將餅子解決瞭。
楚月吃的小口,陸星河一張餅下肚之後,她這會還有大半張沒吃完,陸星河便也不著急下騾車,“不要急,你先吃完咱們再去買佈。”
楚月一邊吃一邊點頭,不自覺的加快瞭速,一張餅子啃完,噎的她直翻白眼。
陸星河見狀,忙下瞭騾車,沒一會便端來瞭一碗溫水。
“先喝點水。”
楚月喝瞭水,才總算將那餅子完全咽瞭下去。
“相公,這水是哪兒來的?”
“向佈莊老板討的。”陸星河一隻手接過碗,另一隻手扶住瞭楚月的胳膊。
楚月被陸星河扶著跳下騾車,便見佈莊掌櫃正笑嘻嘻的站在鋪子門口望著自己這邊。
不用想也知道,如今佈莊的生意怕是也不好做。
之前去佈莊買佈的時候,掌櫃忙的根本沒有時間笑臉相迎。
那佈莊掌櫃見兩人往這邊走來,忙上前接過陸星河手中的碗,“這位姑娘可還要喝水?我那裡多的是。”
楚月不好意思的笑瞭笑。
“不用瞭,多謝掌櫃,接下來我們看看佈就好。”
“哎。”掌櫃一聽說楚月要去看佈,頓時就來瞭精神,“咱這兒棉麻綢緞應有盡有,各種顏色齊全,不知姑娘想看看什麼佈?”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楚月領進瞭佈莊。
楚月四處望瞭望之後,看向掌櫃。
“掌櫃這裡可有便宜一些的棉佈?”
“便宜一些的棉佈?”掌櫃微微一愣之後說道,“我這裡倒是有幾匹放瞭時間比較久的佈,姑娘如果感興趣,可以拿給你瞧瞧,價格好商量。”
楚月點頭,“勞煩掌櫃瞭。”
掌櫃擺瞭擺手,便往鋪子後頭走去,“姑娘稍等。”
沒一會,掌櫃便搬來瞭七匹佈,許是因為存放的時間太長,原本素白的佈匹已經開始泛黃,但好在顏色還算均勻。
“姑娘瞧瞧,要是年成好,這佈早便賣掉瞭,往常都是賣一百二十文一匹的,如今放的變瞭顏色,姑娘想要的話,可八十一匹賣給你。”
楚月稍稍用力繃瞭繃那佈,還紮實著,用來作藥包是完全沒問題的,隻是外頭的綁帶怕是得用稍稍好一些的料子。
楚月站起身,指向旁邊一匹料子稍厚的細棉佈,“這匹佈多少錢?”
“姑娘這眼光真好,這可是咱店裡質量上好的細棉佈,質地柔軟親膚,最是適合做貼身衣物瞭,往常都是賣一百八十文一匹,姑娘想要,可一百五拿去。”
楚月想瞭想便說道,“掌櫃,您這細棉佈我便不與你壓價瞭,這舊佈可否再便宜些?六十文一匹,我全要瞭。”
掌櫃本是不願的,畢竟不想虧太多,聽到楚月說全要,他又心動瞭,畢竟如今這個年成,沒什麼比回籠資金更重要瞭。
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開張瞭。
掌櫃在心底抹瞭把心酸的淚,臉上悲喜交加。
“這細棉佈姑娘也要嗎?”
楚月點頭,“細棉佈兩匹。”
“成!”
見楚月買的東西還不少,掌櫃爽快的應下瞭。
最終,七匹舊棉佈兩匹細棉佈,總共花費瞭七百二十文錢。
陸大貴麻溜的將九匹佈搬上瞭騾車,幾人坐好便駕著車繼續出發瞭。
走瞭不到一刻鐘,陸大貴再次將騾車停瞭下來,朝著車廂裡說道,“星河,第一處地方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