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面露難色,“主要那邊暫且也不缺人,再招人進去的可能性不大,大伯母和二伯母不要抱希望的好,不過如果碰到大東傢的人,我會幫著問一問的。”
索性她明兒便要去縣城瞭,哪裡真有空去問什麼“大東傢”?
就在田春燕和趙桂琴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屋裡傳來瞭陸星河的聲音,“月月,你在和誰說話?再不回來,鍋裡的飯要糊瞭。”
楚月朝著屋裡應道,“哎,相公,我馬上來。”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她剛才都聽出來是大伯母二伯母的聲音瞭,相公又怎會不知道?
他這是在替自己解圍呢。
趙桂琴聽見陸星河的聲音,面上帶著驚訝。
“呀!星河不是去縣城瞭嗎?怎的回來瞭?”
“相公的友人今兒回鎮上有事,他便隨著一起來瞭。”楚月望著身旁兩個伯母,“大伯母二伯母,傢裡還有事,我便不與你們多說瞭,再說下去,我的飯得糊瞭。”
說完,便借著個子瘦小,從一旁溜進瞭院子裡。
兩人望著比泥鰍還滑溜的楚月,面上皆是錯愕。
田春燕往門口的方向望瞭眼,小聲呸道,“原本還以為小姑娘好拿捏哩,竟狡猾的跟隻狐貍似的,比雲氏要難應付的多瞭。”
趙桂琴嘆瞭口氣,“興許老四兩口子那事兒她真做不瞭主呢?”
田春燕睨瞭她一眼。
“你信?”
“不信能怎樣?”趙桂琴望瞭她一眼,便大步往山下走去,“咱還是先回去吧,回頭該過瞭飯點瞭。”
田春燕心有不甘的走在她身後,哼哼唧唧的說道,“反正我是不信她做不瞭主,來日方長,一次不成,總能逮著第二次,憑什麼老四一傢輕輕松松就能賺到錢,咱兩傢人啥也沒有?”
趙桂琴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望向田春燕。
“說起這個,咱要不要去找爹娘說說情?我看三弟妹一傢對爹娘還是挺孝順的,說不定爹娘的話管用哩。”
聽到這裡,田春燕的神色也亮瞭起來。
“這法子倒是不錯,隻不過找爹娘說情不能光咱倆去,得將傢裡那兩個傻大個兒叫上。”她滿臉得意的望向趙桂琴,肥大的臀一擺,將趙桂琴撞出瞭兩步遠,“兒媳婦的話,畢竟沒有親兒子管用不是?”
趙桂琴被田春燕撞的差點跌倒在地,好容易穩住身形,揉著自己的臀說道,“大嫂,你說話歸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動手動腳瞭?”
田春燕說完,翻瞭個白眼,便扭著臀快步往傢裡去瞭。
趙桂琴鼻孔瞪的老大,但這會田春燕已經走遠,剛憋的一股子氣沒法出,便從鼻孔中長長呼出一口氣之後,也抬腿往傢裡去瞭。
……
楚月回到院子,關上院門,便去瞭灶房。
這會,飯已經熟瞭,灶膛裡的火已經退到瞭另一口鍋下。
楚月上前,炒瞭一份蔥段爆兔肉,另外又從壇子裡挑瞭點酸甜蘿卜出來。
“最近傢裡的菜全吃完瞭,隻能靠這口酸甜蘿卜吊著胃口瞭,相公在縣城,吃食上可還寬裕?”
陸星河從櫃子裡拿出碗筷,“糧食能買到,隻是價格不低,你讓大貴送去的糧食和蘿卜,恰好能派上用場。”
“那蘿卜我特意準備瞭兩壇,你可是送瞭一壇給那位關夫子?”
陸星河點頭,“送瞭,夫子和師母都挺喜歡的。”
楚月一笑,“那就好。”
就在這時,院外響起瞭雲翠荷的聲音。
“星平,快去開門,娘回來瞭。”
陸星平應瞭一聲,忙跑去院門口開瞭門。
灶房裡的楚月伸長脖子望向屋外,“娘回來的正好,我這飯菜剛做好。”
雲翠荷聽瞭,忙望向陸大貴,“大貴,卸瞭騾子先洗手吃飯吧,咱吃完再喂騾子,如今天兒涼,飯菜容易冷。”
陸大貴忙著手中的動作。
“不礙事,你們先吃著,喂騾子花不瞭太多功夫,我很快就來。”
他說完,便拉著卸下的騾子往豬圈去瞭。
雲翠荷洗瞭把手便進瞭屋,將手放在灶膛裡烘烤著。
“不得不說,咱傢買的那院子還挺方便的,我是越看越滿意,剛將糧食歸置在廚房,還買瞭把鎖上著瞭,衣服那些我倒是沒拆包袱,隻堆在炕上,你們明兒去瞭自個兒收拾自個兒的。”
楚月一邊將盛好的飯端上桌,一邊笑道,“這些都是小事情,就不勞娘費心瞭,我們自個兒收,要找的時候也好找。”
雲翠荷點頭,“就是這樣想,才沒有動你們的衣裳。”
“娘過來吃飯吧,大貴哥那邊應該也馬上好瞭。”
楚月話音剛落,陸大貴的聲音便傳進瞭灶房,“我已經將騾子喂上吃食瞭。”
下一刻,人便出現在瞭灶屋的門口。
楚月一笑,“速度這樣快,大貴哥是不是已經聞到肉味兒瞭。”
陸大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著。
“這樣香,還真是想聞不到都難。”
一傢人吃瞭飯,天已經蒙蒙亮,陸大貴趁著這會天還沒黑,便領著鐵蛋回傢去瞭。
楚月洗漱完畢便去瞭房間,炕已經被陸星河燒的暖烘烘的,她爬上炕,抱著陸星河的胳膊,隻覺得滿足又心安。
“相公,你走的這些日子,我都睡不踏實。”
聽著小丫頭帶著鼻音的話,陸星河些許寵溺的低頭望向她,“不習慣?”
楚月抱著陸星河的胳膊蹭瞭蹭,“嗯,確是不習慣。”
陸星河微微勾起唇角,“接下來還得好幾個月,往後要是去京城趕考,動輒半年一年的,你可怎辦?”
楚月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抬頭望向他,黑亮的眸子裡帶著探究,“那沒我在身旁,相公習慣嗎?”
陸星河摸瞭摸自己的鼻子,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當然不習慣。
隻是,他卻也不想將這些話掛在嘴邊。
丫頭還小,有些話,確實不太適合在這個時候說。
他伸手摸瞭摸她的腦袋,溫聲說道,“睡吧,明日還得早起呢。”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說不失望是假的。
隻是很快,這種失望便消散一空,相公本就是內斂話少的人,他雖然沒有說什麼,她卻能從以往的朝朝暮暮中,感受到他的呵護。
相公心裡,該是有她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