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楚月的話,陸玉芳隻覺得脊背發涼。
“天啊!若非你細心,別說我發現不瞭,怕是朱大夫也察覺不到,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圖什麼啊?”
“要麼是針對咱們醫館,要麼就是想針對我……”但能懂醫理,又能將事情處理的這般滴水不漏,背後之人的心思,真的不簡單。
陸玉芳有些後怕的拍瞭拍胸脯。
“幸好這兩日醫館沒人開參片,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也是我之前檢查的時候沒仔細,差點壞瞭大事。”
能買得起參片的,傢裡多少還有些錢財的,若是真因為吃藥吃出毛病,醫館怕是得惹上官司。
經此一事,陸玉芳在心底暗自下定決心,往後一定不能粗心大意。
“不怪你,對方有備而來,本就是不想讓咱們發覺,我先去有點事,你在前頭看著。”
楚月說完,轉身便去瞭後院。
“黑木。”
下一刻,黑木從屋頂上一躍而下,他朝著楚月微微抱拳。
“主子。”
楚月望向他,“醫館的參片被人調換過,你去查一查,最近回春堂可有采購新鮮藜蘆,若有采購,都是流往何處。”
“是!”
黑木說完,縱身躍向屋頂,幾個跳躍間便不見瞭人影。
楚月在院中坐下沉思。
到底是誰想陷害她呢?蔣傢?回春堂?還是別的什麼人?
可整個南坪鎮,她也隻能想到這兩傢有動手的動機瞭。
但藜蘆本身也不是特殊藥材,也沒有毒性,不知道回春堂在對外出售的時候會不會有記錄,楚月對黑木要去查的事情並未抱太大的希望。
現下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動手,便也隻能讓醫館中的佈防嚴密一些瞭。
半個時辰後,黑木回到後院。
“主子,屬下剛才去看瞭回春堂最近的采購清單,並未采購過新鮮藜蘆。”
楚月點頭,“我知道瞭,你先下去吧。”
黑木點瞭點頭,便又去瞭暗處。
這事兒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若是要查,還真是勞心勞力,總歸背後之人一次不成便會有第二次,若是對方再次出手,她定能將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揪出來。
思及此,楚月起身去瞭醫館,與朱大夫一起給前來看診的病患診病瞭。
雲翠荷和雲大保兄妹三人在鎮上溜達瞭一上午,將幾人昨兒晚上列出來的清單采購瞭一大半,中午在醫館吃瞭飯下午便又繼續去采購瞭。
申時三刻,陸大貴趕著騾車回到瞭醫館。
鄭原和他一起將騾車上的藥材卸瞭下來,又將其中一百斤糧食分成瞭同樣重量的兩份,一份放在醫館,另外五十斤和還未開包的一百斤糧食被陸大貴運回傢去瞭。
楚月都計劃好瞭,一百斤是得留在傢裡備用的,至於另外的五十斤,明兒是要讓大舅二舅帶去莊子上吃的。
接下來這段時間莊子上的活重,糧食怕是也消耗的快,如今糙米一直維持在十二文一斤的價,一百斤便得一千二百文的價,比以前的一倍還多,也不知道還得多久才能降下來。
晚飯楚月沒在醫館吃,她提前將醫館的事情交代好便回傢去瞭。
雲翠荷早早的領著雲大保兄弟將東西采購完畢便回瞭傢,晚飯也是在傢裡做的,楚月回到傢的時候,她已經將飯菜做好。
有小炒蕨菜,還有一大碗蛋花湯。
傢裡雞鴨養的多,如今傢裡的條件好瞭些,生的蛋也沒往外賣,全都留著自傢吃瞭。
放下筷子,楚月望向雲翠荷。
“娘,今兒早上方嬸子找我,說想讓你做個中人,給她兒子說親。”
雲翠荷一愣。
“我也沒瞭解過幾個姑娘,能給她兒子說誰呢?”
楚月忙回答,“人她自己已經看好瞭,她想讓你將秋英姐說給她小兒子,她小兒子過幾日便要回來瞭。”
原本埋頭吃飯的陸大貴聽到張秋英的名,立馬停下瞭扒飯的動作,眼神雖沒往楚月的方向看,耳朵卻一直聽著楚月和雲翠荷的談話。
雲翠荷悄悄往陸大貴的方向掃瞭眼,轉而望向楚月。
“她看上張秋英瞭?”
楚月忙點頭,“是呢,她說與秋英姐相處瞭幾日,覺得她這個人挺好的,便想著說給她小兒子,秋英姐比他兒子還大三歲呢,不過人傢也不介意秋英姐的出身,還說她一個人生活,挺可憐的。”
之所以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一是與雲翠荷提一嘴,讓她有個心理準備,最重要的,她還想刺激刺激陸大貴。
總歸如今張秋英和方嬸子的小兒子還未相看,若是再不抓緊,可能就沒機會瞭。
陸大貴將碗裡最後一點粥喝下,放下瞭筷子。
“張秋英答應瞭嗎?”
楚月望著陸大貴回道,“方嬸說她沒答應也沒反對,她都二十瞭,又帶著個孩子,比起未成過親的姑娘傢,機會肯定要少瞭許多,如今有人願意娶,自是會把握機會。”
聽到這裡,陸大貴的眼神中閃過慌亂。
望著他的神色,雲翠荷和楚月對視一眼,唇角皆帶著笑意。
“大貴,話說你如今也才二十三,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就打算這麼單著過?”雲翠荷問道。
陸大貴的面上閃過迷茫。
“依嬸子看,我該如何?”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和秋英還挺般配的,兩人都帶著孩子,她也是個知冷暖的,你若是對她有意,何妨不試一試?”
陸大貴的眼底帶著無奈,“可是,她應該會介意鐵蛋的娘吧?”
畢竟,她就是因為怕林氏找麻煩才去的作坊。
雲翠荷眉頭一挑。
“人傢如今都已經是大戶人傢的姨娘瞭,難不成你還等著她回來?”說到這裡,她的心底莫名的竄出來一股火氣,便忍不住將心底的話說瞭出來,“大貴,你在我傢做事這幾個月,確實是盡心盡力,但這林氏是個享受過富貴的,又在深宅大院混瞭這麼些時日,早已不是從前的她,你若是拎不清重新接納林氏,嬸子是不會祝福的。”
楚月有些驚訝。
往常娘性子雖然耿直,脾氣卻相對柔和,說話多少也會藏一半說一半的,這兩日倒是奇瞭怪瞭,遇著不順著她的事,簡直就跟點瞭火似的,“嘭”的就炸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