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瞭想,沈知夏望向她。
“總歸娘如今已經被爹罰瞭,你便先回去吧,等我將縣城的事情處理妥當,再回去找爹求情。”
徐嬤嬤擦瞭擦額角的汗。
“行,那奴婢先回鎮上去瞭,小姐可得記著蘇姨娘的事情。”
沈知夏不耐煩的擺瞭擺手。
“我知道瞭。”
……
紅顏閣中,沈知雪和楚月相對而坐,飲茶聊天,好不愜意。
“你猜沈知夏這會面上是什麼表情?”
楚月抿唇一笑。
“什麼表情我不知道,但肯定將我們罵瞭個狗血淋頭。”
沈知雪“噗嗤”一笑。
“就是可惜看不到她的表情,與她鬥瞭這麼些年,這一次讓我最舒坦。”她將手中的茶杯舉向楚月,“這一切,都歸功於妹妹,謝謝。”
兩人以茶代酒幹瞭一杯。
“既然這邊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明日之後,我便要回南坪鎮瞭,屆時紅顏閣的生意,還得姐姐自己上些心瞭。”
“自個兒的生意,自然會上心。”沈知雪望向楚月,“妹妹很聰明,咱們此次並未直接將矛頭對準關玲瓏,反而讓麗水間吃瞭個大虧,也算是報瞭之前的夾竹桃汁液的仇。”
楚月展顏一笑。
“用我相公的話說,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沈知雪並未掩飾臉上的羨慕。
“妹妹和陸公子,當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楚月滿臉愉悅。
“那是。”
她將杯中的茶水飲盡,站起身來。
“這會不早瞭,我也要回去瞭,再有治臉的顧客,相同癥狀的姐姐便按照我的法子去治就成瞭,若是遇上個別癥狀不同的,可叫人去尋我。”
沈知雪也站起身來,“行,我送送妹妹。”
“不用,我自己走就行,沈姐姐忙自己的。”楚月擺瞭擺手,便離開瞭紅顏閣。
回到傢,給她開門的是阿吉。
“夫人。”
雖然這幾日阿吉都是這樣叫她,但楚月仍舊沒有適應過來。
“相公呢?”
阿吉一指房間,“主子正在屋裡看書。”
楚月點頭,望著堆放在桌上的一籃子菜,她面露驚訝。
“今兒怎的買瞭這麼多菜?”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近菜籃子,將裡頭的菜一一拿瞭出來。
阿吉跟在她身後,“主子的大伯和伯母來瞭,菜是他們提來的。”
聽到這裡,楚月停下瞭手中的動作。
“大伯二伯?”她回頭望向阿吉,“他們來作甚?”
阿吉一板一眼的回道,“好似是他們的二兒子在縣城賣菜的時候,被抓去當兵瞭,過來求主子幫忙從軍營裡撈出來。”
楚月眉頭微蹙。
“相公同意瞭?”
已經進瞭軍營的人可沒那麼容易撈出來,除非托關系,還不能是一般的關系。
依著自己如今的人脈關系,怕是難做到,這般沒譜的事情,相公應該也不會隨隨便便答應才是。
阿吉搖頭。
“主子隻說試試,且與他們說瞭可能性不大,並未應承。”
楚月瞭然,“我知道瞭。”
就在這時,屋裡傳來瞭陸星河的聲音,“可是月月回來瞭?”
“是呢,回來瞭。”楚月一邊回答,往屋裡走去,“可是打擾到相公看書瞭?”
陸星河抿瞭抿唇,一伸手便將楚月攬進懷中,讓她坐在瞭自己的腿上。
“今日可還順利?”
楚月攬著他的脖子,面上洋溢著自信。
“當然,我親自出馬,還有什麼解決不瞭的?”
陸星河滿臉寵溺的捏瞭捏她的鼻子。
“小丫頭什麼時候也這麼自戀瞭?”
楚月兇巴巴的望著他。
“才不是自戀,我這是自信!”
“好,自信。”陸星河望著懷中的楚月,“月月,大伯和大伯母今日來瞭。”
楚月點頭,臉上恢復嚴肅的神情。
“剛才阿吉與我說瞭,就是不知道相公是如何打算的?”
陸星河目光中閃過沉思,“他們既然開瞭口,我也不好坐視不管,我已經修書一封送去京城瞭,看能否將陸長廉的名字劃掉,這事能否成,便看天意瞭。”
楚月嗯瞭一聲。
“咱們盡力就好瞭,相公也不要有心理負擔,大不瞭找關系讓軍營給長廉堂兄安排一個不那麼危險的位置。”
陸星河點頭,“隻能這樣瞭。”
楚月笑望著陸星河,“明日我再在紅顏閣待一日,後日一早便能啟程回南坪鎮瞭。”
陸星河輕撫著楚月柔軟順滑的發。
“可是想傢瞭?”
楚月微微搖頭,下一刻,軟軟的聲音傳入陸星河的耳中。
“相公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傢。”
聽見楚月的回答,陸星河心裡一暖,他將懷中的楚月緊緊擁在懷中,唇角也跟著上揚。
此生有幸,讓他遇上瞭這般依賴他的小姑娘。
……
第二天,楚月在紅顏閣待瞭一日,這一日,仍舊有不少爛臉的人來紅顏閣,紅顏閣童叟無欺,一律十五兩銀子一個人,反正有對面麗水間報銷。
忙活完這一日,第三天,楚月和陸星河租瞭一輛馬車便返程瞭。
在回去之前,還將縣城的院子給退瞭,畢竟之後陸星河就不來縣城瞭,她自己也不會經常來這裡,雖然租金不便宜,但也確實沒必要一直租著。
萬一往後來縣城有事,可以住幾日客棧。
得知陸星河和楚月回來,傢裡人全都迎瞭出來,有雲翠荷、楚文竹和鐵蛋,還有得知陸星河中瞭秀才,尚未回傢的陸鐵生老兩口。
這會見著陸星河,一傢人笑的合不攏嘴。
“我們傢秀才回來咯!”王雪蘭笑著說道。
陸鐵生微紅著眼眶,上前拍瞭拍陸星河的肩膀。
“星河好樣的,原本以為你爹走後咱傢就這樣瞭,你是個爭氣的孩子,給咱們老陸傢爭光瞭,爺為你感到驕傲。”
雲翠荷笑著笑著,突然哭瞭出來。
她捂著嘴,哭的眼眶泛紅,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個時候不該哭的,但就是抑制不住自己。
楚月見狀,忙上前安撫道,“娘,相公考上秀才是好事,快別哭瞭。”
一邊說著,還一邊拿著帕子給她擦眼淚。
望著她哭的停不下來的模樣,她竟也跟著紅瞭眼眶。
雲翠荷臉上神情復雜,有痛苦,有遺憾,有欣慰,還有更多的情緒,掩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