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嚴重。”楚月一邊給床上的何海冬檢查身體狀況,一邊說道,“你爹有傷風的跡象,接下來一段時間,恐怕生活難以自理,需要時間慢慢調理。”
“啊?”
何志隻覺得自己人都傻瞭。
“沒有性命危險吧?”
楚月搖頭,“處理及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何志松瞭口氣,但接下來新的擔憂又來瞭,“我爹生活難自理,花雨樓的後廚怎麼辦?”
楚月掃瞭他一眼。
“你爹沒有弟子嗎?不是還有你嗎?”
“我?”何志尷尬的笑瞭笑,“我不行啊,我才跟著我爹在後廚混瞭一個月,好多都還不會呢。”
“那就隻能讓花雨樓重新找主廚瞭。”
畢竟不是自己該操心的事,楚月說到這裡,便沒再多言,她收回自己的手。
“你爹暫且沒什麼大問題,等會抓點藥,便將他先轉移回傢吧。”
“需要註意些什麼嗎?”何志問道。
“飲食清淡,大魚大肉的還是得少吃。”
“可我爹就好這口啊。”這可將何志愁壞瞭,他轉而又望向楚月,“楚大夫,我爹這情況大概多久能恢復?”
“這個不確定,得看病人恢復情況,如果配合針灸,夏日來臨時,便能停藥瞭。”楚月淡聲回答。
何志點瞭點頭,拿著楚月寫好的藥方下樓抓瞭藥之後,便租瞭一輛馬車,帶著何海冬回傢去瞭。
望著離開的父子兩個,陸玉芳松瞭口氣,她望向楚月。
“月月,你是如何快速判斷何海冬的病因的?”
這種病來的快,處理不及時,直接死亡都是有可能的。
嚴格來說,楚月本就是陸玉芳的師父,往常醫館忙碌瞭一日歇下來之後,她都會跟楚月問一些問題。
楚月與她解釋一番之後,望向她。
“下個月你就成親瞭,成親之後,可還來醫館坐診?”
陸玉芳忙點頭。
“肯定得來的,你在我身上傾註瞭這樣多的心血,我要是成瞭親就離開,豈不是辜負瞭你一番心血?”
再說,許恒明年要去越州參加科考,若是中瞭舉人,後年還得前往京城,接下來他大部分的精力都在念書和科考上,聚少離多的,她總不能一直閑在傢裡。
楚月一笑。
“算你還有點良心。”
陸玉芳抱著楚月的胳膊,側頭靠在她的肩頭,“可一想到下個月成親,我又有些怕。”
楚月掃瞭她一眼。
“怕什麼?”
陸玉芳垂著眸子,“說不上來,可能是一切未知,便會感到惶恐。”
楚月伸手拍瞭拍她的手背。
“不怕,有我在呢,我和陸傢,都是你的後盾。”
想到楚月給自己的底氣,陸玉芳才覺得心裡好受瞭一些。
她松開楚月的胳膊。
“今兒沒有病人瞭,你是不是得早些回瞭?”
楚月望瞭望屋外的天。
“是該回瞭,那我先回傢去瞭,你們忙完瞭也早些回,路上註意安全。”
她起身,與醫館幾人道瞭別,便領著凝冬回傢去瞭。
……
正月中旬,雲大保給傢裡送菜來瞭,有薺菜,春筍,還有韭菜和半邊豬肉。
“三妹,今兒早上莊子上殺豬瞭,賣瞭半邊,另外半邊,我給你們送來瞭,傢裡可還有肉吃?”
雲翠荷笑道,“去年臘月送來的那半邊被月月醃瞭一小半熏成臘肉瞭,其餘的都放在地窖裡,倒是還餘瞭一些。”
傢裡人多,如今吃食足夠,便也沒刻意拘著,糧食吃的快。
雲大保嘿嘿一笑,“那我不是來的正好?”
“大哥可餘瞭些自個兒吃?”雲翠荷問道。
雲大保將半邊豬肉從騾車上搬下來,“我們要吃可以買,怎能拿你們的?”
“那不行,大哥二哥不吃,爹娘還得吃呢。”
雲翠荷說完,便從廚房裡拿來瞭一把刀,從雲大保搬下來的那半邊豬肉上切下來五斤肥瘦相間的五花肉放回瞭騾車上。
“這些肉大哥提回去,讓兩個嫂子燉瞭給一傢人吃。”
“你看這……”雲大保的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你從前為難的時候,我們兩個做哥哥的沒能力幫到你,如今三妹倒是時常補貼我們這兩個哥哥,這叫我們怎麼好意思?”
“從前大哥二哥怎的就沒補貼我瞭?”雲翠荷一邊和宋嬸整理雲大保從騾車上搬下來的菜,一邊說道,“大哥二哥孩子多,養傢本來就不容易,往年過年我沒東西往娘傢送,反倒是大哥二哥給我送來瞭不少東西,大哥二哥在盡自己的能力幫我,我心裡都清楚著呢。”
“大哥二哥心裡也別過意不去,不過是塊肉罷瞭,哪裡比得過咱們兄妹之間的情義?”
雲大保微怔,片刻之後,有些無奈的搖瞭搖頭。
“你呀……大哥二哥從前也是不忍心看你受苦,奈何能力有限,便隻能時不時的給你們送點東西補貼一二,也從沒想過讓你回報什麼。”
雲翠荷心底感動。
“大哥二哥對我的用心,我都明白呢。”
就在這時,楚月出瞭屋,望見放在木板上的那半邊豬肉時,忙抬頭問道,“大舅,等會可有空幫我們給豬肉改改刀?”
“當然沒問題。”
雲大保將騾車上所有東西卸下之後,按照楚月的意思將豬肉改刀,將豬仔排完整的保留瞭下來。
雲翠荷面露疑惑。
“月月,你留這麼大一塊仔排做什麼?咱那鍋裡也燉不下。”
楚月神秘的笑瞭笑,“咱們不用鍋不就好瞭?”
雲翠荷眉頭微挑。
“不用鍋?”
“到時候娘就知道瞭,我先醃排骨去瞭。”
楚月說完,抱起排骨便去瞭廚房。
傢裡人多,這麼大一塊仔排一次做瞭,到時候還能帶些去醫館給大傢解解饞。
雲翠荷往楚月的方向望瞭眼,有些無奈的搖瞭搖頭。
“這丫頭,都會跟我賣關子瞭。”
楚月用刀沿著仔排中間的骨縫切開,又在仔排上下切上花刀,隨後放入大醬、八角、桂皮、蜂蜜、花椒、蒜末等調料抹勻。
將醃制的仔排放在盆裡蓋著放進瞭裝著不少桶冰塊的地窖中。
地窖中這些冰塊,還是冬日裡下雪結冰的時候,楚月特意讓黑木去湖面上撬下來存在地窖的,還有一些是傢裡的井水放在室外凍結成冰的。
在地窖中存一些冰塊,既能給食物保鮮,如果能保存到夏日,還能去暑熱,一舉兩得,這也是她去年去瞭一次省城之後突然生出來的想法,於是便在冬日來臨之前,讓人將地窖又挖大瞭一些。
之前傢裡沒有這個條件,便沒有折騰,如今傢裡具備這個條件瞭,自是要將一切有利的因素利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