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河收起紙板。
“好,你先休息,我去找個工具來制作,有事就喊門口的小丫鬟。”
正轉身要走,便見一隻白嫩的小手緊緊的拽著自己的袖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瞭?還有事?”
楚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相公,你昨兒晚上給我念的話本子在哪兒?躺在床上無聊,我想看看。”
陸星河笑瞭笑,便從一旁的櫃子上拿瞭話本子交到瞭楚月手中。
“不要看太久瞭,仔細傷著眼睛。”
楚月接過話本子,笑的像極瞭一隻偷腥的小狐貍。
“知道瞭知道瞭,你去忙吧。”
陸星河望著她這模樣,無奈的搖瞭搖頭,拿著紙板出門去瞭。
因為左手不大方便,楚月看書看的有些吃力,往往都是要放下來翻一頁,然後才舉起來看內容,翻看半本之後,她隻覺得自己的右手酸軟不已,便想著歇一歇再繼續看。
就在這時,屋外又響起瞭敲門聲。
“郡主,您歇下瞭嗎?”
“凝冬?”
不怪楚月懷疑,主要是從前凝冬都是小姐小姐的喊著,如今突然換瞭稱呼,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屋外的聲音有些哽咽,“郡主,是奴婢,奴婢可以進來看看郡主嗎?會不會打擾到郡主休息?”
“快進來!”
聽見楚月準許,凝冬又哭又笑。
她整理瞭一番情緒,抬手將臉上的眼淚蹭幹凈才推門進瞭屋。
望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楚月時,她心下一酸,便在楚月床前跪瞭下來。
“郡主,奴婢沒用,是奴婢沒有護好郡主。”
楚月聲音平靜。
“當時的殺手那樣多,我能活下來就已經是萬幸瞭,不怪你,起來吧。”
“郡主……”
凝冬話還沒說完,便聽得楚月的語氣加重瞭幾分。
“凝冬,如今你連主子的話都不聽瞭嗎?”
“是,郡主。”凝冬從地上爬瞭起來,她來到楚月床邊,拉著她的手,“郡主,身上可還疼?”
楚月下意識便想搖頭,卻發現自己如今的脖子已經被固定住瞭。
“不痛瞭,隻是需要養一段時間。”轉而又望向凝冬用白佈掛在身前的手臂,“你的手怎麼樣瞭?”
凝冬動瞭動自己的手指。
“已經沒事瞭,奴婢這骨折本就不嚴重,主要是皮肉傷,如今也都已經結瞭疤。”
頓瞭頓,她又說道,“郡主,奴婢想回來服侍您。”
楚月望向她。
“你自己的手都還沒好,如何服侍我?”
凝冬急忙說道,“奴婢這手隻要不拿重物,幾乎已經無恙瞭,服侍郡主生活起居還是沒問題的。”
“那也不行。”楚月想也不想就拒絕瞭,“這幾日你且先養著,我這裡有阿菊,還有相公,暫且足夠瞭,等過些日子回瞭莊子上,你想照顧我我保證不攔你。”
“郡主……”
“這事就這麼定瞭。”似是想到什麼,楚月望著她問道,“對瞭,黑木的傷如何瞭?”
說起黑木,凝冬的眼底閃過一絲嬌羞。
楚月因為躺著視野不好,並未發現她神情中的異常。
“黑木大哥的傷口在腹部,之前張大夫已經給他縫合過瞭,這兩日日日換藥,傷口愈合情況良好。”
“是你在照顧他?”楚月問道。
凝冬嗯瞭一聲,“那日他也是因為救奴婢受的傷,自當多照顧著些。”
“行,這些日子你就照顧好黑木,我這邊暫且不用你擔心,你們早些好起來,才能早些回到我身邊。”
凝冬福身。
“是。”
……
凝冬離開之後楚月便在屋裡小憩瞭片刻,中午吃完飯之後,張政來給她復診瞭。
“感覺如何瞭?”
楚月笑道,“已經好多啦,師父。”
“你今兒上午設計的那個護具和床,臭小子拿給老夫瞧瞭,確實很不錯,你是如何想到的?”
楚月斂去眼底的神色。
“之前受傷這事沒輪上自己,便也沒往這上頭想,此次自己受傷,便也根據自己的需要將東西琢磨出來瞭,難為師父能看得上。”
張政點頭。
“手伸出來,老夫先給你把個脈。”
片刻之後,他望向楚月。
“這兩日可還有頭痛頭暈的癥狀?”
“沒瞭,師父。”
“你這丫頭運氣好,雖然傷在頭部,但好在不算太嚴重,隻額頭處的傷口嚇人瞭些,待過瞭明日,後日便可借著護具稍稍起床走動走動瞭。”
楚月由衷的說道,“這幾日,讓師父擔心瞭。”
張政擺瞭擺手。
“知道師父擔心,就快些好起來,往後行事小心一些,莫要再著瞭奸人的道瞭,為師可不想體驗白發人送黑發人。”
楚月從善如流。
“知道瞭師父,往後我會註意的。”
之後,張政給楚月施瞭針才離開。
到天快黑的時候,陸星河才回到屋裡。
楚月望著離開瞭一日的陸星河。
“相公,你總在我這裡,會不會耽誤你念書?再有幾個月你就得參加會試瞭。”
“無礙。”陸星河將一旁的榻拖到床邊躺下,望著她問道,“今日可都還好?”
楚月笑著說道,“都好,師父說過瞭明日,我就可以借著護具下地活動瞭。”
陸星河點頭,“護具已經做好瞭,待外頭的佈套子做好,明日便能給你拿來。”
聽到這裡,楚月心底一喜。
“那正好後日能用上!”
陸星河嗯瞭一聲。
“月月,我明日一早要回京一趟,給老師匯報這幾日的功課,順帶還有些別的事情要處理,可能會晚些時候回凌霧山莊。”
楚月雖然不舍,卻也表示理解。
“其實也不必那般著急趕回來,山路不好走,安全重要,待你那邊的事情處理妥當再來也是一樣的,我這裡有阿菊和師父在,不會有事的。”
陸星河伸手捏瞭捏她的臉。
“你呀……”
之前還以為小丫頭受瞭此次波折變的愛撒嬌愛粘人瞭呢,原來也隻是一時的。
但這般懂事的模樣,才更加叫他心疼。
其實隻要她跟他撒撒嬌,他便會為她留下來,將手頭上的事情推後,但她沒有。
“我怎麼瞭?”楚月問道。
陸星河搖頭。
“沒怎麼,隻是覺得,你昨日醒來那會比現在粘人多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