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傢宴,便設在前廳。
她並沒有用往日裡京城舉辦宴會的時候用到的案幾,而是在前廳中擺上瞭四個大圓桌。
農傢人逢年過年聚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坐在一桌,熱熱鬧鬧的,人情味和煙火氣十足。
反觀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宴席,看著華貴講究,卻總覺得少瞭那麼點味道。
楚月滿臉熱情。
“大傢都坐,咱們一大傢子人好久都沒聚在一塊瞭,今日可得好好慶祝一番。”
二伯母趙桂琴望著她笑道,“月月當瞭郡主就是不一樣,身上的氣勢都比從前足瞭。”
“二伯母說錯瞭,今兒這裡隻有楚月,可沒有郡主。”楚月笑望著她說道,“如今四叔四嬸來瞭京城,回頭二伯母可得和我舅母一起,將南坪鎮那邊的作坊看好瞭。”
趙桂琴趕忙拍著胸脯保證。
“月月放心,之前老四和老四媳婦都教過我瞭,我心裡有數的。”
“行,有二伯母這句話,我就放心瞭。”
一行人又聊瞭片刻,差不多快要到飯點的時候,陸星河回來瞭。
他一襲修剪得體的便服,身如玉樹,肩膀寬闊挺拔,極具成年男子的魅力。
得知陸傢親人已經到來,他大步進瞭前廳,望著屋中幾年未見的親人,心底很是愉悅。
“爺奶,外公外婆,娘,大伯二伯四叔。”
王雪蘭紅著眼眶。
“三年多未見瞭,你這孩子也不知道給傢裡去封信,害我們跟著擔心瞭這麼久,今兒見著你的人,爺奶這顆心總算能放下瞭。”
陸星河面上帶著愧疚。
“孫兒不孝。”
陸鐵生望向身旁的王雪蘭。
“行瞭,星河在京城學業繁忙,沒空寫信也正常,總歸如今人好好的,你就少說兩句。”
王雪蘭忙點頭。
“哎,好。”
楚月拍瞭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相公,這裡坐。”
陸星河唇角微微上揚,走到她身邊坐瞭下來。
兩人和雲翠荷以及爺奶外公外婆坐在一桌,老人傢這麼久沒見到陸星河,這會終於見著人,話難免多瞭些。
陸星河也沒有不耐煩,老人傢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能說的就直說,不能說的就含糊其辭的帶過。
一時間,氣氛很是融洽。
“星河,你和月月的婚事怎麼定到八月十五瞭?我們還以為你殿試過後不久就會成親呢。”二伯陸來財問道。
“是張大夫看的日子,他說八月十五,正巧那天也是月月十八歲的生辰,我想著日子不錯,便同意瞭。”陸星河回答。
“原來是張大夫看的日子。”陸來財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著腦袋,“八月十五這日子是不錯,隻是如今距離八月十五還有兩個半月,我們也沒處去,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擾瞭你們清凈。”
楚月忙說道,“怎麼會?二伯和二伯母難得來京城一趟,安心在府裡住著便是,想去哪兒就與傢丁說一聲,他們會領你們去的。”
陸守成將嘴裡的食物咽下,望著陸來財和趙桂琴兩口子說道,“二哥二嫂要是不習慣,過幾日可以先隨我們去京郊的莊子,那裡沒有京城這邊約束,自在的多。”
“我看行。”陸來財往楚月的方向望去,“侄媳婦,你那作坊是不是在莊子上?”
“是。”楚月點頭。
陸來財嘿嘿笑著說道,“我們如今閑著也是閑著,可否在你那作坊做兩個月的活?要是作坊不缺人,莊子上的農活我們也能幫幫忙。”
楚月挑眉。
“這怎麼行?本來二伯二伯母來這裡是做客的,怎能叫你們去幹活?”
陸來財嗐瞭一聲。
“咱們莊戶人傢出身,幹活也幹習慣瞭,要閑這麼久,確實有些閑不住,之前在路上閑瞭大半個月,已經讓我渾身不自在瞭。”
王雪蘭也笑瞭笑。
“你這幾個叔伯啊,自小便是勤快人,月丫頭要是有活,便安排他們去忙活吧,否則讓他們住在府上幹等著吃喝,怕是會日日不安。”
楚月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往陸星河的方向望去。
見他點頭,這才應道,“行,回頭我與莊子上的管事說一聲,二伯想去就去吧。”
話音剛落,便有丫鬟和小廝端著托盤進瞭前廳,將一盤又一盤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端上瞭桌。
陸傢人生活質樸,哪怕近些年因為楚月的緣故,日子好過瞭些,也極少大魚大肉的放肆過。
這會見著桌上的菜肴,饞的直流口水。
“大傢開吃吧。”
眾人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陸鐵生吃著面前的飯菜,突然想到瞭什麼,抬頭望向楚月。
“丫頭,張大夫今兒不在?”
楚月笑瞭笑,“爺,張大夫如今住在百花園呢,爺要是想見他,等會吃瞭飯,我叫人送您過去。”
陸鐵生忙點頭。
“行,好久沒見過那老傢夥瞭,去看看也好。”
王雪蘭睨瞭陸鐵生一眼,轉而望向楚月,“你爺就是嘴上不饒人,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想他那老兄弟呢。”
陸鐵生哼瞭一聲。
“放屁,他又不是女人,老子想他做什麼?”
王雪蘭眉頭一挑,伸手擰住瞭他的耳朵。
“喲,意思要是女人,你還真想瞭?”
望著這一幕,屋裡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愉快的吃瞭中飯,楚月便叫黑木親自安排馬車將陸鐵生和雲正平送去瞭百花園。
之前在南坪鎮的時候,這兩個老頭與張政相處的最多,還是會有些感情的,讓他們去陪陪師父也好。
楚月明白,師父其實也愛熱鬧。
二伯、四叔兩傢人被楚月安排到瞭廂房。
奶和外婆二人安排進瞭一個院落中,四個老人在一塊,平日裡話題也多一些,好相互照應。
至於雲翠荷、楚文竹、陸星平和陸星安,每人都有一處單獨的院子。
而大伯一傢在吃完飯之後,便隨著陸長廉去瞭他在歪柳巷的院子,這會莊慧雲還在紅顏閣中忙活,並未在傢,院中隻一個婆子和一個丫鬟在掃灑著。
田春燕一進門,望著簡陋的院子咧嘴直笑。
“要我說,還是咱自個兒傢裡好,看著讓人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