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楚月正在教楚文竹用她自己琢磨出來的簡單方式記賬本,聽得門房來報。
“郡主,無雙郡主來瞭,正在府外。”
楚月起身。
“快叫她進來。”
“是。”
小廝應瞭一聲,便飛快跑出去瞭。
楚文竹收起手中的賬簿。
“既然姐姐還有事,我便先回去瞭。”
楚月笑著摸瞭摸她的頭,“不礙事,小竹可是姐姐唯一的妹妹,往後在京城的時候肯定會很多,這邊的人,你見一見混個臉熟並無不妥,之前姐姐太忙,許多時候忽略你瞭,往後姐姐會盡量多陪陪你。”
楚文竹雖然不到十歲,但這兩年自己做生意,還算有些見識,不是那種畏首畏尾的小姑娘。
她望著楚月拉住自己的手,微紅著眼眶。
“小竹並不覺得姐姐給我的陪伴少,相反,小竹在姐姐身上,學到瞭很多東西,能有如今的生活,小竹已經很知足瞭。”
楚月笑瞭笑。
“行瞭,陪姐姐去見見客人吧。”
“好。”
兩人手牽手來到前廳的時候,顧無雙剛坐下。
“倒是叫無雙郡主久等瞭。”
顧無雙笑著起身,與楚月相互行瞭個福禮。
“我也是才坐下,久等倒沒有。”轉而望向楚月身後那個精致漂亮的小姑娘,“這位是?”
楚月將楚文竹拉到身旁給顧無雙介紹道,“這是我的妹妹,楚文竹,小竹,給無雙郡主行禮。”
楚文竹聽罷,趕忙行禮。
“小竹見過無雙郡主。”
顧無雙伸手將她虛扶起來,隨後望著兩人說道,“不愧是姐妹花,小竹妹妹這模樣,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
楚月笑瞭笑。
“小姑娘傢傢的容易害羞,無雙郡主還是莫要再誇瞭。”說完,望向小竹,“邊上玩去吧,我與無雙郡主說說話再來陪你。”
“好。”
楚文竹應瞭一聲,乖巧的退到瞭一邊。
顧無雙見楚文竹去瞭一旁,忙拉著楚月的手,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和玥姐姐可有聽說?林傢和陳傢當年的事情,竟不是因為林傢公子克妻,而是陳傢偽造出來的。”
楚月的神情並沒有太多驚訝。
“案子瞭瞭?”
顧無雙有些詫異。
“和玥姐姐竟不驚訝,難道你都知道?”
楚月笑道,“我這不是聽你說起瞭嘛。”
顧無雙瞭然,在身後的椅子上重新坐瞭下來,楚月則坐在另一旁的椅子上。
顧無雙端起身旁的茶盅喝瞭一口。
“說起來這陳傢也真是可惡,當年陳大人官階不高,能攀上林傢也屬於是攀高枝瞭,結果陳傢小姐陳憶柳竟然在定親後沒幾日查出已有身孕,再加上她心裡有人死活不肯嫁到林傢,陳傢為瞭不失去林傢這條大腿,也知道林傢人心善,便編排瞭一出林公子克妻的說法,試圖繼續抓著林傢往上爬。”
楚月的唇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
“結果爬是爬瞭,摔的倒也不輕。”
顧無雙哼瞭一聲,滿臉氣憤的說道,“要我說,當日林公子就不該為陳憶柳求情,該直接讓她亂棍打死才是。”
見顧無雙的情緒有些激動的過瞭,楚月微微蹙瞭蹙眉。
她怎會特意來陸府與自己說起尚書府和陳傢的事情?
難道顧無雙對林浩南有意?
想到這裡,她抿唇一笑。
“無雙說的是,這種不潔身自愛的女子,留著也是禍害。”
顧無雙突然一改剛才激動的神情,滿臉興奮的湊近楚月說道,“好在她禍害不到京城來瞭,陛下叫她賠林傢的聘禮,且三代以內不得進京,不得為官,便相當於將他們降為賤籍瞭。”
楚月瞭然。
“這個懲罰,確實不輕。”
賤籍,在南淵國這個地方,沒地位沒人權,誰都能踩上一腳。
陳氏往後的日子怕是會很精彩。
顧無雙又與楚月聊瞭幾句,便告辭離開瞭。
楚文竹來到楚月面前,滿臉疑惑。
“姐姐,無雙郡主來見你,便是為瞭與你說這些到處都能聽到的傳聞?”
楚月笑著摸瞭摸她的頭。
“無雙郡主沒有兄弟姊妹,母親也在她幼年便去世瞭,她是在江南外祖傢長大的,才入京不久,在京中也就與姐姐走的還算近,心裡有話自然就來找姐姐說一說瞭。”
楚文竹點瞭點頭。
“原來是這樣。”
楚月一笑,“咱們傢小竹聰明,可得將京城中的這些關系弄明白瞭,往後在外頭也能少出些錯。”
小竹馬上就十歲瞭,再過幾年,便得說親事瞭。
趁她現在年紀小,多在京城露露臉,往後也能說一門好親事。
楚文竹朝著楚月甜甜一笑。
“姐姐,我知道瞭。”
……
陸星河上任的第七日,適逢江南上報水患嚴重,大范圍的農田被淹不說,還有不少百姓遭瞭殃,更有人被困在大水中,生死不知。
朝中勢力分為多派,都想將這種能立功的事情搶奪在己方勢力手中,其中數靖王的呼聲最高。
最後皇帝心一橫,便將這件事交給瞭國子監司業陸星河。
眾大臣聽罷,紛紛出來制止。
兵部尚書魏庭從隊列走出。
“陛下三思,陸大人在國子監任職,又是才上任的新人,到瞭地方上恐難以服眾,江南水患關系重大,如今靖王殿下既然在京中,此事交給靖王殿下再適合不過。”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三五個人忙走出隊列。
“臣附議,還請陛下三思。”
就在這時,袁伯陽也說道,“陛下,臣也覺得魏大人說的在理。”
人群中,陸星河聽到這道聲音時,眉頭微微蹙起。
從前袁伯陽因為反對新政辭官去瞭南坪鎮當夫子,之後皇帝放棄實行新政,又迫於朝中的壓力將他召瞭回來。
之前靖王沒有回京,袁伯陽沒有表現出來,最近從他上朝的幾次表現中不難看出,他是偏向靖王的。
陸星河不禁在心底懷疑,他也是靖王的人?
看來靖王在朝中的勢力,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
但靖王這個人殘暴無情,睚眥必報,無論從哪方面看,實在不是個好的帝王人選。
於公於私,他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