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住下

作者:風光霽月 字數:4130

白希雲搖頭苦笑:“是你對我的要求太低瞭。”

“你能這樣我已經很滿足瞭。我姐姐都說我是傻人有傻福,竟機緣巧合之下一頭撞進你的生活裡。”明日就是要給梅若莘針灸的日子,到時候見瞭齊好,若知道她有瞭身孕還被下瞭毒,保不齊又要怎樣讓她擔憂嘮叨。

白希雲掐瞭下齊妙的臉頰,重新將之擁在懷中,“你呀,這樣放下去早晚會將我釀壞瞭。”

“你還能壞到哪裡去?若真有體力去做些壞事,我也該欣慰才是。”

齊妙的打趣說的白希雲臉上通紅,隨即壞笑著將大手探入她衣服咯吱她:“你說我有沒有體力做‘壞事’?有沒有?”

齊妙最怕癢,當即被抓的扭著身子閃躲,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道:“有有有,世子爺愈發的龍精虎猛,妾身都不知該怎麼受得住瞭。不然哪裡來的孩子嘛!”

“這還差不多。”白希雲怕磕碰到她動瞭胎氣收瞭手,翻身在她身邊躺著,道:“睡一會兒吧,你也累瞭。”

齊妙理瞭理頭發,隨即鉆回白希雲懷中,撒嬌道:“阿昭,你陪我睡一會兒嘛。”

“我還不困呢。”白希雲摟著香噴噴的小嬌妻,原本想去書房看賬的念頭也熄瞭,改口道:“我陪你,快閉上眼,睡吧。”

齊妙心滿意足摟著白希雲的腰,許因藥效作用,片刻便沉沉睡去。

白希雲將薄被為她蓋上,看著淺粉色的帳子發呆,思緒就漸漸地轉到現在嚴峻的事態之上。

心中其實已經勾勒出幕後指使者是誰。有動機,又有心計,且有能力的人也就是老太君和張氏。

隻是白希雲結合前世的記憶,再想今生的境遇,根本就不懂為什麼他們一定要置他於死地!

虎毒尚且不食子,難道張氏和老太君都比虎還惡毒?!

外間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白希雲張開眼往紗帳外頭看去,就見玉蓮輕巧的行瞭禮,壓低聲音道:“世子爺,駱公子和管公子一道回來瞭。”

白希雲面上一喜,忙輕手輕腳的挪開齊妙,將她在床上安置好,又低聲囑咐玉蓮:“仔細服侍著,有任何情況都趕緊來回我的話。”

玉蓮才剛在外頭聽見裡頭齊妙開懷的笑聲和二人的低言語,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瞭。當即眉開眼笑的低聲道:“是,世子爺放心。”

白希雲往前廳去,剛一進門駱詠就已起身迎瞭上來。

“阿焱說你身子好多瞭。子衿,快讓大哥仔細看看。”

“大哥。”白希雲行禮,定睛一瞧心卻突的一跳。

“大哥氣色怎麼會這樣差?也瘦瞭!”

“你的氣色倒是好極瞭。”駱詠開懷不已,拍著白希雲的肩膀哈哈大笑,這一笑就引發瞭咳嗽,咳喘瞭起來。

白希雲臉色倏然雪白。

前世的駱詠死於哮癥發作,窒息而亡。

那時的他已然過身,與駱詠一同經營的產業管鈞焱是不知道細節的,也沒有人去提醒齊妙,所以齊妙才會帶著孩子無奈的在白永春和白希暮的淫|威之下苦苦求生,隻求養活孩子。

可孩子卻被他的親祖母張氏,當著齊妙的面兒扔進瞭井裡……

他當時飄蕩在半空看到的那些慘痛的畫面毫無防備的沖上腦海,直將他驚出滿背脊的冷汗。

駱詠見白希雲神色巨變,忙擺手安撫,奈何越著急越是咳嗽。

管鈞焱見兩位哥哥一個咳喘一個臉色煞白的,急的頓足,“快都坐下歇會兒,倒茶來!”

“是。”外頭的婢女忙行禮去瞭。

這廂駱詠好容易緩過氣兒來,才道:“你不必擔憂,瞧你嚇的那樣,我這不過是哮癥,隻要仔細一些無礙的。”

白希雲咬著牙,許久才能平復心情,仿佛在告訴駱詠,也仿佛在告訴自己,“是。君逸。沒事,一定會沒事。”他都能好轉至此,相信以齊妙的醫術,駱詠也會好起來的!

駱詠想不到白希雲得知他生瞭病,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心下動容不已.就是管鈞焱在一旁看著都頓生動容,隻覺得他們三兄弟雖非一母同胞,卻比當世那許多的親兄弟都要親近的多。

“大哥,二嫂精通醫術,且現在曲太醫也在,要不讓他們為你診治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白希雲道:“大哥若外頭沒有急事。就暫且在莊子上住下如何?妙兒針灸之術出神入化,我那連襟的病癥你知道吧?現如今都已經好轉許多瞭。”

“兩位弟弟盛意拳拳,我怎好推辭?就在這裡住上一陣無妨。回頭我命人將我東西送來。”駱詠正色道:“還有,你要調查的我會盡快命人查明白。”

“多謝大哥。"

“兄弟之間何須如此客氣。”駱詠壓低聲音,道:“子衿,你心裡到底有沒有個章程,這件事有可能是誰做的?”

白希雲抿唇,凝重的點頭,以指頭沾瞭茶水,在桌上寫瞭個“張”字。

駱詠與管鈞焱看過後心下都不僅惻然。

親生母親那樣助紂為虐,還要毒殺白希雲的妻子,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歹毒的母親。

白希雲嘆息著搖頭,便吩咐人來去預備客房。

四婢女聽說駱詠來瞭,也都忙來行禮。

晚膳時間齊妙起身來要給白希雲預備藥膳,白希雲堅決不同意,最後隻得讓李大夫去預備瞭白希雲素日吃的。

聽聞白希雲細說駱詠的情況,齊妙便道:“駱大哥剛剛有瞭這癥狀不久,若想治好並不難,這樣吧,我今日身子不適,狀態不好,怕診斷的不對,就先讓曲太醫和李大夫為你看看,明日我在來診斷一次,然後還依著從前由我們三人會診來給你下個方子。”

駱詠原本聽說齊妙懂的醫術是不信的,見白希雲恢復的這樣好,就信瞭一半。待到齊妙說出與曲太醫、李大夫一同會診,且後二位還點頭贊同毫無意義之時,駱詠才算徹底相信瞭。

齊氏能與這二位杏林聖手一同研究且不讓他們反感抵觸,就說明醫術至少是與他們不相上下的。

駱詠著實是為瞭白希雲歡喜,與管鈞焱對視瞭一眼,二者都很開懷。交換瞭眼神便道:“好,都聽弟妹的。”

田莊之中如此熱鬧之時,安陸侯府錦繡園中的氣氛卻很凝重。

“跪下!”老太君狠狠地呵斥。

白希暮低垂著頭,撩袍擺端正的跪下不發一語。

老太君將手中的畫像翻開,看過一張就丟在白希暮面前一張,一面扔,一面怒罵:“混賬,混賬!”

白希暮擰著眉,眼看著齊妙的一顰一笑被老太君以這樣的方式播放在眼前,心疼的無以復加,緊張的去拾起畫紙,就好像珍惜的要捧起自己的一番癡心。

張氏氣捶胸頓足。又不敢高聲去哭,“老太君,咱們子墨沒有錯,錯都是那個狐媚子,她一定是個狐貍精,竟然引誘的子墨對著畫像做那般……子墨是正人君子,幾時這樣過?”

白希暮苦笑著垂眸。

臉上紅透瞭。

他身邊的人靠不住,竟然引瞭張氏來看瞭他做那種事。且還是對著畫像……

老太君抿著唇,畫像一一看過,一一丟開,原本憤怒激動的情緒卻冷靜瞭下來。

現在她就剩這麼一個親孫子。

在保全白希暮這件事上,張氏做的要比她理智。知道從一開始就將過錯都推在齊妙的身上。

“你說的是。必定是那狐媚子帶累壞瞭咱們子墨。”

“祖母,母親,是大嫂沒有……”

“你閉嘴!”張氏憤然,上前來一巴掌抽在白希暮的臉上,“你這個沒種的下流胚子,難道娘沒給你屋裡安排人嗎?!你偏看上那個小娼婦,你與你爹都是一條藤兒!”

白希暮被訓斥的滿面通紅,這話罵的雖狠毒,卻也是事情。

白希暮想起素來瞧不上的爹,他從前也是覺得白永春做的不對的。

可是如今他也成瞭這樣的人瞭。

齊妙的容貌就像是毒,讓他越來越難以自拔。

老太君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這個年紀,也是該娶妻的時候瞭,這段是見祖母和你母親都在給你物色好人選,你放心,一定會找個比齊氏漂亮的,你這裡必須要斷瞭這念想,明白嗎!?”

“明白。是怕我與父親爭奪大嫂嗎?”白希暮嘲諷的挑起半邊唇角:“還是怕大哥傷心?”

“你這逆子!”張氏和老太君異口同聲,張氏兩大步奔到近前,拎著白希暮的耳朵:“你給我滾出去!”

張氏雖怒其不爭,卻也是心疼兒子的。

她知道若是自己不給白希暮這個臺階下,今日繼續將人留在老太君的跟前,這老毒婦還不知道要如何處置親孫子。

白希暮明白張氏的意思,無奈的嘆瞭口氣,抱起地上的花就要起身。

老太君見瞭勃然大怒:“你還敢撿這些畫!還不滾!”

原本張氏和老太君說話是避開旁人的。但老太君忍不住怒罵,依舊是將外頭服侍的婢女都驚動瞭,一個個都低垂著頭恨不得自己是聾子根本聽不見主子的事。

正當這時,外頭姚媽媽疾步而來,也來不及去問廊下的婢女為何都這幅臉色,就急忙到瞭門前:“老太君。”

姚媽媽是老太君吩咐去打探田莊消息的。

老太君定瞭定心神,“進來。”

“是。”

姚媽媽進瞭門,見老太君並沒有避開張氏和白希暮的意思,就道:“回老太君,今日田莊上請瞭太醫。”

張氏聞言心頭一跳,險些壓抑不住喜色。

老太君挑眉:“哦?”他們也是才找到白希雲到底住在哪裡,才安排瞭一些人監視,想不到就能得到如此大的消息:“可知道是為瞭什麼嗎?莫不是昭哥兒不好瞭?”

“不是,是……”

“吞吞吐吐的什麼樣子,有話直接回。”

“是,老太君,咱們的人打聽,說是世子夫人有喜瞭。”

“什麼?”第一個驚訝的是白希暮,他豁然起身,焦急的抓著姚媽媽的手臂:“你說,大嫂有喜瞭?”

姚媽媽被抓的生疼,苦著臉心下暗自驚愕:世子夫人有喜瞭,白希暮這般激動做什麼。

張氏見白希暮如此激動,在姚媽媽面前露出馬腳來可不好,忙將他拉開,“還不回去!?”

白希暮仿若被悶雷擊中,昏頭轉向的抱起地上的畫紙,踉蹌著就往外走。

張氏擔憂不已,忙吩咐乳娘王媽媽跟著去,主要是註意白希暮的畫紙不要半路掉瞭。萬一被個多嘴多舌的看瞭去宣揚開,白希暮還要不要做人瞭!?

王媽媽飛奔出去。

姚媽媽隻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低垂著頭等著老太君的吩咐。

老太君冷笑瞭一聲:“她倒是有福氣的,進瞭門不但昭哥兒的身子好轉瞭,還能有瞭身孕?”

張氏抿著唇:“這件事若是侯爺知道瞭或許還好一些。”就不信面對個有身孕的,白永春還有那種齷齪心思。自己身上的病癥都沒好利索呢。

老太君斜眼看張氏:“你若是這麼想,就想的太簡單瞭。”

白永春是她的兒子,她最瞭解不過瞭。若是惦記上什麼女子,他不弄上手是不會罷休的,弄上手後要玩多久就不一定瞭。

張氏與白永春過瞭大半輩子,顯然還是不瞭解她的丈夫,是她不願意瞭解,還是為人真正太蠢?

“既然有瞭身孕,總在田莊裡住著也不是事兒。”

“母親的意思是……”張氏明白瞭。

“放在身邊才好拿捏。不是麼?就算要做什麼,山高路遠的怎麼方便。”

老太君斜睨張氏,道:“你不要輕舉妄動,她懷瞭身孕也是白子衿的,又不是侯爺的,你也不要著急。一切從長計議,知道瞭嗎?”

張氏覺得老太君的話說的忒難聽,但是她不敢與老太君撕破臉,就點頭道:“是,媳婦知道。”其實她早已經暗中動作,隻不過這老貨不知道罷瞭。

張氏又與老太君閑聊一會兒,就去瞭外面,找到姚媽媽後側面的打聽田莊探聽來的情況。

“就說齊氏是有瞭身孕,可說瞭胎像可穩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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