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段日子一直在用靈血為白希雲醫治.靈血的功效那般神奇.又有什麼樣的病灶不能醫治呢.除非有朝一日她不在擁有這個能力.拋卻瞭滿身的花香.再或者血液流幹……
所以以靈血的奇妙.加上她的醫術和針灸之術.齊妙是對自己的醫術有絕對信心的.更何況近些日白希雲狀況的確是日漸好瞭.
“如何才出去一下.臉色就這樣難看瞭.”齊妙扶著白希雲去拔步床躺下.焦急的喃喃道:“定然是夜風冷.你又素來是寒涼體質.受不住著寒冷.感冒瞭風寒瞭.”
白希雲在齊妙焦急的註視之下.方才一瞬間紛亂的情緒如今也漸漸平息.漸漸的看得清面前景物.聽得到她焦急的呢喃.
骨節分明的大手一把抓住瞭齊妙的手腕.用力將人帶入懷中.
齊妙被拉扯的猝不及防.毫無防備的趴在瞭他的胸口.長發散在他肩頭和臂彎.雙手撐著他的胸口.才減輕瞭一些沖擊力.
“阿昭.”
“妙兒.我沒事.你別擔憂.也別忙.”白希雲將人按入懷中.漸漸的收緊雙臂.一下下親吻他的額頭.隨即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不會的.沒事.沒事.一定是我想躲瞭.”
齊妙這才看明白.白希雲分明是受瞭很大的驚嚇.
到底是發生何事.竟讓平日裡冷淡沉穩的人露出這樣神不守舍的表情來.才剛管鈞焱找瞭他到底說什麼瞭.
齊妙生怕白希雲是有什麼大事瞞著自己.又擔心是不是他自己承擔著什麼不肯告訴她.
“阿昭.到底發生什麼事瞭.為何你面色如此的難看.是不是阿焱找你有什麼事.”
白希雲搖搖頭.“我沒事.隻是很想你.”
齊妙聽的臉上一熱.“我們每天都在一起.還有什麼好想的.你莫在蒙騙我瞭.是不是有什麼大事.”
白希雲依舊搖頭.將所有的情緒都暗藏在瞭平靜的外表之下.此時的他表現出的就如同平日一樣.
“我沒什麼事啊.”就連輕松的語氣也如往常.
若不是齊妙太過瞭解新婚夫婿.她怕都要被白希雲給蒙混過去瞭.
“你才剛情緒不對.現在又不肯告訴我實情.是不是打算急死我.好.你不說罷瞭.我現在去問阿焱.他找瞭你不知道說瞭什麼你才這樣瞭.”齊妙就要起身.
白希雲見她真的急瞭.心下不禁懊惱自己沒用.竟然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是那般一驚一乍.將齊妙給驚動瞭.
“沒事.你別慌張.我真的沒事的.”白希雲坐起身.摟著齊妙的腰讓她坐在床內側.道:“你瞧瞧你.自己都是要做母親的人瞭.急起來還不管不顧的.就算自個兒的身子沒事.腹中的孩子要不要顧慮呢.還是這麼毛手毛腳的.叫我如何放心.”
白希雲這般嘮叨她.雖讓齊妙的心裡一暖.可才剛的異常和擔憂她不可能立即就忘瞭.反握住他的手道:“你不放心.就更不該叫我提心吊膽瞭.阿昭.咱們是夫妻.你的情緒我自然能夠感知的到.一定是發生瞭什麼才會讓你的情緒波動如此的大.你現在又不肯告訴我.我去找阿焱你又攔著.難道是想將我急死嗎.”
齊妙的聲音焦急又控訴.那樣子叫白希雲心裡何忍.
而且白希雲也知道.他們既然是夫妻.夫妻自來就是一體的.他們隻有共同進退的份兒不論是他們之中的誰出瞭任何的問題.另一個都無法獨善其身.
“罷瞭.”白希雲長嘆一聲.想瞭想.就隻將管鈞焱方才來告訴他的那些客觀的復是述瞭一遍.
齊妙聽罷瞭.凝眉道:“安陸侯夫人真的拉扯瞭二皇子.說‘你是我的’這樣的話.”
“阿焱做事有分寸.既然他說親眼看到.那必然是發生瞭.”
齊妙望著白希雲俊俏的臉.指頭輕輕撫摸在上頭.喃喃道:“安陸侯夫人能覺的二皇子的什麼是她的呢.她也算是個脂粉堆裡的英雄瞭.這麼些年來八成也是十分強硬的.至少我進門至今.就從來沒見過她這般的失態.是什麼事.能讓一個一直端著夫人作風.將誥命品階看的極為重要的人在二皇子面前失態.”
白希雲搖瞭搖頭.捕風捉影的事是不能說出口的.
齊妙心中的猜測卻是越來越多.她抬頭望著白希雲的臉.猶豫片刻.依舊是將猜測說出口瞭.
“阿昭.其實早在第一次給萬貴妃診脈時.我就有瞭一些發現和猜測.你身上所中的寒毒.你是知道的吧.”
白希雲有預感齊妙是有瞭什麼想法.是以與她坐正瞭身子.用被子蓋住二人.這才認真的點頭道:“我也是在你說出之後我才知道我曾經中過寒毒的.”
齊妙垂眸道:“這毒在你身上潛伏著絕非一日兩日瞭.這些年來你的身子一直好不起來.就是這個毒造成的.然而我去給萬貴妃診脈時.發現瞭一件奇怪的事.”
說到此處.齊妙抬眸對上白希雲的雙眼:“我發現瞭.萬貴妃體質虛弱.卻與你是相同的脈象.她曾經或許也中瞭與你一樣的毒.”
白希雲心頭巨震.面上卻沒有絲毫的表露.隻是淡淡的點頭.
齊妙續道:“更奇怪的是.以曲太醫的醫術.是不可能診治不出這種毒性的存在的.而且萬貴妃的脈一直是曲太醫在照顧著.而且萬貴妃身上的毒已經解開瞭.也就是說.萬貴妃的寒毒若不是曲太醫解的.也至少說明曲太醫知道萬貴妃曾經治療過寒毒.那脈象是一看就看得出的.
“可是曲太醫給你診治.卻從來沒有說過你身中寒毒.還是我發現瞭的.”
“阿昭.你說.這代表什麼.”
隱瞞.
白希雲的心中一下子就飄過瞭這兩個字來.
齊妙看著白希雲.又道:“我見萬貴妃的次數日漸多瞭.也發現她竟然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乍一見好像十分不好相處.可是時間久瞭就知道.她這個義母.的確是將你當做親生兒子一樣對待的.對你維護.所以愛屋及烏.對我也十分的好.這樣的義母其實已經超出瞭我認知的范圍之外.”
“妙兒.你想說什麼.”
“我一直在說我想說的啊.”齊妙安撫的拍瞭拍白希雲的手臂.又道.“再說安陸侯夫人是什麼樣的人.那般倨傲.將面子和地位看的那般重要.她怎麼肯在二皇子面前落瞭身份.又如何肯在二皇子面前讓自己看起來那麼不堪.可是她還是那麼做瞭.還是拉扯著人乞求的語氣說什麼‘你是我的’.阿昭.你覺得這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一個女人這般失去理智.拋棄自尊.”
白希雲望著齊妙開合的紅唇.腦海中倏然出現的畫面已經帶著他回到瞭前世.
黑夜.安陸侯府後花園中怪石嶙峋陰森.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將唯一一盞燈籠的光也吹的明明滅滅.齊妙被兩個婢女按壓著手臂掙紮不得.隻能苦苦的痛哭流涕的哀求.
張氏以各種話來折辱.甚至要讓齊妙學狗那樣在地上爬.去舔王媽媽的鞋子.齊妙都沒有猶豫.隻是哭的淚痕交錯的臉上閃著近乎於瘋狂的絕望.
那就是母愛.是一個柔弱無依的母唯一能為瞭保住自己的孩子做的事.當時他漂在半空.隻能眼看著齊妙那樣做.
可是張氏.卻無動於衷的將他們的兒子.那才一歲多點的小生命丟進瞭井裡.
落水的聲音讓齊妙呆滯.隨後瘋狂的尖叫大哭..
“是什麼能讓一個女人失去理智和自尊.”白希雲喃喃重復.心中一驚隱約有瞭答案.
齊妙知道白希雲的聰明.有一些話便不再點破.
齊妙轉而道:“無論如何.這件事是不易宣揚出去的.雖然其中細節咱們不知道.但是由這些線索拼貼出一個大概.將來咱們行事也好註意一些.知道在哪一些方面可以避免.還有.你與二皇子相處也要多留心.真誠相待固然好.但是也要設防啊.”
白希雲點點頭.眼神深邃的猶如黑色的漩渦.能將人吸進去.
齊妙笑道:“你別這樣.有瞭事情咱們一起面對就是瞭.一切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瞭.你放心.無論如何.咱們夫妻是一體的.我不會離開你身邊的.”
白希雲又頷首.
他何等聰明的人.哪裡會不明白齊妙的意思.
“夫妻一體”、“不會離開他的身邊”.這些都是在告訴他.他們兩人是一條船上的人.他根本就不必想著不要連累她之類的話.就如同當時圓房之前.他都猶豫糾結瞭許久到底要不要瞭她.可是最後還不是想開瞭.就算不要她.他有個萬一.她也會被當成她的人.
現在也是一樣.
齊妙見白希雲神色漸漸淡瞭.且眼神逐漸清明.就連臉色也好看瞭一些.這才長長的舒瞭一口氣.放下瞭心.語氣也就輕松瞭:“阿昭.要緊的是二皇子那裡到底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