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診療

作者:風光霽月 字數:3102

白希雲和齊妙聽瞭管鈞焱的抱怨,都禁不住笑瞭起來:“果然旁觀者清,你形容的倒也貼切。他們傢可不是陰陽怪氣麼。”

“二嫂也這麼覺得?”

“是啊,從前我隻當你二哥是他們傢不受寵的孩子,在他面前也不敢抱怨半句,生怕挫傷瞭他的玻璃心,如今我可敢說瞭。”齊妙玩笑著斜睨白希雲。

她的神態靈動,眸光流轉之下顧盼生輝,叫白希雲見瞭都禁不住跟著露出一個傻笑。

白希雲是個冷淡的人,即便是笑也極少會有太大的表情,又哪裡會如現在這般笑的像個傻瓜?

管鈞焱和駱詠見瞭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搖頭失笑。白希雲可算是真正宰在齊妙的手上瞭。

不多時,玉蓮提著行醫箱回來。齊妙立即命她取出脈枕,駱詠也配合的坐在瞭他對面,將萬字搭在脈枕之上。

齊妙垂眸,面帶微笑斂呼感受著他的脈象,待到雙手都診過之後,齊妙道:“大哥近些日太過操勞,加之天氣緣故,病灶應當會隱隱有發作跡象。你的方子需得略作改動。”

說著齊妙就命玉蓮預備筆墨。

白希雲、駱詠和管鈞焱都看向齊妙。仿佛在專心等著老師訓話的孩子。才剛他們說起駱詠的病,齊妙一來就解決瞭他們的問題。

如此善解人意的行為,隻是出於對白希雲摯友的關心。而在白希雲的認知之中,齊妙之所以這般做法,完全是出於對他的心意,愛屋及烏。

這樣一想,白希雲心中比刷瞭蜜糖還要甜,他隻希望自己能夠永遠陪伴在齊妙身邊,平平淡淡,長長久久才好。

齊妙將宣紙上的墨跡吹幹,仔細檢查瞭一遍,這才直接交給瞭玉蓮:“你待會兒就叫人先去煎藥來給駱公子。以後每日督促著,不要耽擱瞭。”

玉蓮忙點頭應諾。

駱公子和管公子二人的身份都不一般,且這是夫人的吩咐,她絕對不敢有絲毫怠慢。

齊妙這廂又道:“回頭我在給你重新做個藥囊,先前那個想必氣味已經弱瞭。哮癥若是控制的好瞭,往後於你沒有太大影響的,駱大哥也不必擔憂。”

駱詠朗聲笑道:“我不擔心,弟妹的醫術出神入化,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的良藥良方就這樣不要錢的給我用,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弟妹再大的病灶都能治療,想必小小一個哮癥,在弟妹手上更容易瞭。”

齊妙聞輕笑道:“駱大哥將我說的也太神奇瞭。我又不是神仙,哪裡什麼病灶都能治療的?出神入化這等詞來形容我,太過瞭。”

“弟妹醫術卓絕,著實不必太過自謙。”駱詠看向白希雲,道:“外頭將弟妹的本事傳的神乎其神,幾乎能到活人白骨的程度,這樣有名聲是好,不過我也擔心木秀於林。子衿,你也要提早做好打算才是。”齊妙一個女流之輩,又是個年輕的女娃娃,偏偏是醫仙的傳人,這叫多少沽名釣譽的老頭子妒忌的牙根都癢癢?現在是才剛剛開始,齊妙才剛嶄露鋒芒,一旦將來有什麼卓越的表現,觸碰道某些人活著更甚者是觸碰道某些集團的利益,那就危險瞭。

駱詠的擔憂是實打實的,絕對不藏私的。白希雲感激非常,不過他心裡的擔憂卻比駱詠預想的要多。

因為駱詠並不知道,皇帝昨日除夕宴上已經特允瞭齊妙要開設醫學院的事。這件事現在還沒傳開,等過瞭初五衙門開瞭印,事情或許就漸漸傳開瞭。到時候齊妙豈不是成瞭風口浪尖上的人?

白希雲此時隻覺得深深地擔憂。

齊妙此時想到的與白希雲是同樣的事。

其實若是情況可以,她又何必去出這個風頭呢?隻可惜人生而為人,就是會被許多事情束縛和逼迫,許多事不可能按著她的心意去發展,既然無法改變現狀,她便也隻能順應自然。

齊妙來書房一趟,原本就是看看白希雲的情況,是看到駱詠之後才想起他的哮癥的。如今既然看過瞭駱詠,自然要問白希雲和管鈞焱的脈。管鈞焱身子極好,幾乎是搭瞭脈齊妙就笑瞭:“若是人人都如你這般,就是我們這些大夫最快樂卻也最淒涼的事兒瞭。”

管鈞焱被她說的哈哈大笑。

白希雲的脈象也不錯,齊妙這才放下心,起身道:“我稍後叫人將駱大哥和你的藥送來。我這便先回去瞭。”

“我送你。”

“不必瞭。你們繼續聊。”齊妙緊瞭緊肩頭的披風,回眸對白希雲笑瞭一下,這才在婢女的服侍下出瞭門。

白希雲看著齊妙的背影走遠,這才轉回身。誰知道剛轉身就對上瞭駱詠和管鈞焱揶揄的眼神。

白希雲不自在的咳瞭一下,轉而落座道:“我是有正經事要與你們商議。白傢那批牛羊……”

白希雲與駱詠和管鈞焱,就說起瞭那批牛羊的事。

同一時間的廣祿伯府,婢女將食盒送入瞭正院後頭的一件抱廈中。

廣祿伯夫人鬢發凌亂,身上穿的還是昨兒入宮的那身大衣裳,妝也沒有卸幹凈,而是被眼淚沖刷出兩道寬寬的痕跡,香粉口脂糊瞭滿臉,看起來狼狽至極。

昨日宮宴結束,上瞭馬車離瞭皇宮,廣祿伯在馬車裡就將廣祿伯夫人罵瞭個狗血淋頭。

“你沒事閑著去招惹白傢那媳婦做什麼?難道不知道白子衿是德王殿下的伴讀,是德王殿下最看重的摯友,而那齊氏又是三殿下的救命恩人,深得皇上與貴妃娘娘的信任和寵愛?你以為你自己是個誥命夫人就厲害瞭,還說什麼人傢洞簫吹奏的如何如何,你與齊氏認識多久?人傢就算會吹奏洞簫,你這樣的身份夠資格聽嗎?整日裡不知安定傢宅,出瞭門還就知道惹事兒,要你這樣的蠢婦有何用!”

廣祿伯當時的話,就像是刀子一般紮在廣祿伯夫人的心裡。她委屈的當場就在馬車上與他爭論起來。可到底女子示弱,又有所顧忌不敢多言,最後吵架還是沒吵贏。還進瞭傢門就被關瞭起來,不準許她出去,也不許人來探望。

那個做爹的什麼都不知道,隻聽她為自己的女兒出瞭氣的幾句話,就認定瞭她會給傢裡惹麻煩,不想著去解決麻煩,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關起來。這叫什麼人啊!難道女兒是她自己生出來的,廣祿伯就不是閨女的爹?

你閨女的未婚夫婿都被那個小賤人勾走瞭魂兒瞭,這件事她又豈能不管不顧?

德王殿下身份高貴,將來的確也有可能從三妻四妾發展成後宮佳麗三千,可是那又如何?他就算有再多的女人,正妻就隻能是她的女兒一個。如今人沒出閣呢,徳王心裡就先有一顆朱砂痣,這叫人情何以堪?

廣祿伯夫人獨自一人關瞭一夜,一想到大過年的自己還要受到這樣的苛待,心裡便委屈,哭瞭一場又一場。

如今看著婢女送來的食盒,她更是覺得食欲全無,站起身急切的問:“伯爺怎麼說?有沒有要放我出去?”

婢女被嚇的不輕,抿著唇搖頭,“回夫人的話,伯爺如何說的奴婢不知,隻知道大小姐一大清早去請安沒見您在,聽說您被關瞭起來,這會子已經去找老太君求情瞭。”

廣祿伯夫人聽的心裡格外覺得淒涼,無力的擺擺手揮退瞭下人。

她絲毫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錯。仗勢欺人的事情她見的不少,她也懶得管。可是若有人欺負到她傢女兒身上來那就另當別論瞭。她是絕對不會容許女兒受一丁點的苦。

不放她出去?

好,那麼她就在這裡住下,反正有吃有喝。隻要時間一久瞭不出去,兒女自然會來探望詢問,到時候她將話說明豈不是好?

思及此,廣祿伯夫人就打開瞭食盒吃將起來。

而此時的趙老太君正與兒子商議:“今兒個是正月初一,大過年的,又何必這樣對待人,反而還會叫有心人知道瞭看瞭笑話去。你也老大不小的人瞭,怎麼還跟以前一樣,一生氣動不動就把人關起來?你媳婦就是做的不好,你說也就是瞭,何必如此。”

廣祿伯沉著臉道:“母親您不知道外頭發生瞭什麼,也不知道那蠢婦到底招惹瞭什麼不該惹的人,兒子現在滿心擔心她的做法會給咱們伯爵府裡樹敵,其餘的也管不得瞭。”

廣祿伯顯然被氣的不輕,此時說話的聲音十分強硬,他的強勢,反而讓找老太君沉思起來。

這其中能有什麼事呢?

老太君靈機一動,就安排瞭趙其芳去向生母打探消息。

趙其芳便去看望瞭生母。

然而一切疑問勸告出口,聽瞭生母說的那些事,趙其芳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

這叫什麼?既然已經有瞭心儀之人,又為何要選瞭她做王妃?既然不能全信全意的喜歡自己,又為什麼就能全心全意去看著別人?

趙其芳委屈的皺眉,心裡與廣祿伯夫人一樣,將齊妙和徳王都給憎恨上瞭。

徳王是男子,男子三妻四妾正常,那麼錯誤就處在齊氏身上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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