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雪失望的表情映入林慕白的眼中,林慕白揉瞭揉她的頭發,哄說道:“那等過兩日,你和你額娘說好瞭,皇叔再來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那我能去找陸之遙嗎?”
林若雪的一聲追問,讓林慕白的眼眸閃瞭閃,而後緩緩點頭,答道:“好,去找陸之遙。”
就在林慕白正和林若雪說話的空檔,正對著兩人的房門忽然打開瞭。林若雪扭頭看去,在看到紫凝霜走出來後,叫瞭一聲“額娘”!
紫凝霜看瞭看林若雪身邊的人,眼底劃過一絲不悅。“若雪,過來。”冷聲開口,紫凝霜在將林若雪喚到自己身邊後,目光清冽的看向林慕白,問道:“王爺怎麼有時間來我這。”
“我隻是來看看小雪而已。”林慕白站在原地,視線落到紫凝霜的臉上,同她說著話。“我剛才答應小雪瞭,過幾日帶她出宮去透透氣。這四面高墻,把她憋壞瞭。”
“她是公主,總出宮的話難免不會被人說什麼。再說,這裡是她的傢,就算再憋,她也得留在這。慕王爺沒什麼事就請回吧。”
“額娘……”林若雪一臉為難的看著紫凝霜,扯瞭扯她的袖口,並不希望她這樣對林慕白說話。怎奈紫凝霜壓根就不理會。
“進屋去。”紫凝霜推著林若雪的身子,讓她進瞭屋。回頭看著站在院中的林慕白,紫凝霜重嘆一口氣,低聲說道:“王爺,別再來瞭。”
紫凝霜反身進瞭房間,林慕白在原地站瞭好久,才慢慢轉過身,帶著殷劍離離開瞭。
風平浪靜的日子,讓陸之遙總覺得心裡隱約有種惶恐。這日,陸之遙帶著兩個丫鬟出瞭相府,想去街上溜溜,可卻好巧不巧的,遇上瞭藍若綾,她身後還帶著幾個手腳戴鐐銬的犯人。
陸之遙的視線無意的掃過那幾個人的臉,當她看到走在最後的那個男人時,她的呼吸一下子就停頓瞭。
目光直直的盯著那個男人的臉不放,陸之遙古怪的反應,讓綰月和雨蝶好奇的問道:“小姐,你怎麼瞭?”
陸之遙沒回答,直接邁步走向瞭藍若綾。
“陸大小姐。”藍若綾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陸之遙,輕聲打著招呼。
陸之遙嗯瞭一聲,然後看向她身後的幾名囚犯,問道:“是要行刑嗎?”
“不,是帶他們到臨城的采石場去。”
“那就不耽誤你們瞭。”陸之遙沒再多說什麼,向旁邊挪瞭挪身子。目送著藍若綾帶著人離開,陸之遙看瞭好一會兒,才有瞭其他的反應。對兩個丫鬟說道:“回府。”
陸之遙再也沒有心情在外面逛,直接回到瞭相府,陸之遙坐在房內,表情冰冷。
大婚之夜,大牢之中。那些撕破她衣服的流寇,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恥辱。而剛剛那個男人,就是那晚企圖毀掉她的其中一人,那一張張容貌早已深深的烙印在瞭陸之遙的腦中,她不會記錯!
她早就想過,潛入大牢去殺死他們,可惜卻一直沒有這個機會。沒想到,他竟然從那牢中出來瞭!
陸之遙知道,官府經常會把一些犯人下放到各地,去幫那些以官府名義開放的采石場或者其他的一些地方幫忙。所以一時半會兒,他們是回不來的。就算是死在那種地方,也不會有人多想什麼。
陸之遙自從碰見藍若綾之後,臉色就一直不大好。兩個丫鬟站在旁邊,也不敢多問什麼,隻是小聲的嘀咕著,自己去亂猜。
“綰月,雨蝶。”就在她們兩個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敢上前的時候,陸之遙忽然開口叫瞭她們。問道:“臨城的采石場,你們可聽說過?”
兩人不約而同的點點頭,綰月答道:“我聽人提起過,好像京城這邊也有不少人在那。”
“我曾經路過那,很大的一個采石場,不過小姐怎麼問起這個瞭?”雨蝶接著問道。
“你知道在哪?”陸之遙心中一喜,在看到雨蝶承認後,低聲說道:“那好,你準備一下,明晚帶我過去。”
雨蝶狐疑的看著陸之遙,想不通她忽然要去那種地方幹什麼。和綰月交換瞭一下眼神,兩人便去做事瞭。等到第二天天色一暗,陸之遙就立刻帶著雨蝶動身瞭。
綰月被留下來,一個人坐在房裡,等著陸之遙和雨蝶回來。陸之遙兩人從後門出瞭相府,在遠離瞭相府,天也黑下之後,陸之遙四下看瞭看,就放慢瞭腳步。抓過雨蝶的胳膊,陸之遙架起她的身子,在雨蝶驚呼聲中,一躍而起。
風聲呼嘯吹過耳邊,雨蝶心臟猛烈跳動著,緊緊抱住陸之遙的身子不敢往下去看。陸之遙帶著她直接出瞭城,才停瞭下來。
“往哪走?”陸之遙放開雨蝶的身子,輕聲問道。
雨蝶看瞭看周圍,平穩瞭呼吸之後,指瞭一個方向,道:“直走半個多時辰,應該就快到瞭。我那次是和我娘坐馬車路過的,所以也記的不是特別清楚瞭。”
“半個時辰麼……”陸之遙低聲呢喃瞭一句,沒再說什麼,邁步走瞭過去。雨蝶跟在她的身後,一直沒敢說什麼,隻是跟著陸之遙安靜的走著。借著月光,兩人慢慢遠離京城的方向。走走停停,終於,到瞭采石場。
雖然天已經這麼晚瞭,但這采石場裡卻並不安靜。陸之遙目光深邃的望著采石場的入口,回眸看瞭眼雨蝶,說道:“找個地方藏好,等我回來。”
“小姐!”雨蝶手疾眼快的抓住陸之遙的衣袖,不安的問出心中的疑問。“你……要去幹什麼?”
陸之遙和雨蝶對視片刻,緩緩垂下瞭眼簾。她語氣平靜,沒有絲毫的起伏,低聲說道:“沒什麼,隻是報仇而已。”
陸之遙說完話後,很快就消失在瞭雨蝶的面前。雨蝶忐忑的望著陸之遙消失的方向,深吸瞭一口氣,找瞭個地方,等著陸之遙平安歸來。
陸之遙潛進采石場,躲過巡邏的人。這裡是皇傢的采石場,所以也有一些身手不錯的侍衛在。陸之遙朝著那傳來聲響的方向走去,挽起長發,掩住容顏,視線尖銳的掃視著每一個出現在她視線中的人,努力的找尋著那個男人。
陸之遙找瞭好久,終於在一小堆人群中發現瞭他。將腰間鋒利的匕首拔出,陸之遙就在想動手的時候,卻發現瞭藍若綾的身影。
她今晚一直沒有回去嗎?陸之遙心中有些動搖,如果藍若綾認出自己,林逸南一定又會來找自己問原因瞭。可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她若是錯過,也許這個人明天就會被帶回牢獄裡,下一次見到他又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陸之遙想瞭很久,做瞭決定,必須要殺瞭他。瞥瞭眼藍若綾所在的方向,陸之遙身子一沖,猶如一支離弦的利劍般,黛影在黑夜中一閃而過,就躥進瞭人群之中。
陸之遙穩穩的落在那男人的身後,用力一把拽過他的頭發,男人驚恐的喊聲,引來瞭其他人的註意,一瞬間,人群四處逃散,遠遠的膽怯的看著陸之遙和她身前的男人。
陸之遙沒有猶豫,匕首繞過男人的脖頸,抵在他的喉嚨口。“別動!”陸之遙冷聲威脅著他,感受著男人微微顫抖的身子,嗤鼻一笑。
藍若綾已經發現不對勁奔瞭過來,很快,就帶著人將陸之遙團團圍住。陸之遙不去理睬那些人,而是在身前的禽獸向她求饒,求她不要殺他的時候,陸之遙小聲的問瞭一句,“你們當初逼死我的時候,又有沒有想過,該放我一條生路?”
閃著寒光的刀刃,快而有力的劃破瞭男人的喉嚨。鮮紅的血液噴射而出,飛濺在空中,最後濕瞭他身下的土地。陸之遙將男人已經沒有瞭生氣的身子一推,繼而踩著他的身子,一躍在瞭空中。並不打算和藍若綾等人糾纏,陸之遙手握著那殺人的匕首,心跳又開始加速起來。
每一次動手,陸之遙都會有種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覺。就像那一次去救綰月,她原本是沒有想過要殺那麼多人的。可回過神來,那些人就已經倒在瞭她的腳下。陸之遙很怕這一次還會發生類似的事情,所以她想盡可能快的離開這裡,讓自己的心能夠平靜下來。
藍若綾帶著人追捕著陸之遙,可惜陸之遙的輕功卻大出他們的意料。再加上被殺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陸之遙直接逃出采石場,沒有其他的舉動,所以藍若綾等人在追出很久還沒有追到之後,就收瞭手。
陸之遙帶著那些人朝著雨蝶藏身地相反的方向而去,等藍若綾不再追她,返身回去後,陸之遙才慢慢地來到雨蝶的面前。
雨蝶睜大雙眼,看著陸之遙沾滿血跡的手還有那把帶血的匕首,臉色一下子變白,她想也不想,拉住陸之遙的手,腦子一片空白,朝著進城的方向跑去。
跑瞭好久,等到瞭雨蝶覺得應該算是安全的地方後,她才氣喘籲籲的停下來,轉身又看向瞭陸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