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貍實在不想和另一隻傢夥一起窩在兜帽裡,於是幹脆跳到瞭未央的懷裡,尋瞭個舒適的縮著。剛準備閉眼小憩,卻陡然一個激靈抬起瞭頭。
“有人!”
與此同時,草叢裡傳來窸窣聲,沈離眼神一凜,伸手攬未央入懷。
眼見著傅青衡帶著一小隊人馬出現,沈離就知道事情不妙。緊接著蘇莫邪的出現,就更是讓他蹙緊瞭眉。
“呵,逃婚的小公主沒有抓到,倒是給我遇見瞭意外的收獲。”
蘇莫邪笑的如沐春風,隨著周邊樹葉飄舞,倒也是賞心悅目。不過未央可清楚的很,外表越是好看的東西,越是藏著致命的毒。她這幾日都在小公主的寢宮,因為不接觸什麼外人,所以自然也沒戴著人皮面具。
此刻,她青衣素顏,恰巧小狐貍還在她懷裡,偏偏就給蘇莫邪撞個正著。是她粗心大意,還是對方早有埋伏?
“雪君的腳步可真是。夜君這會兒說不定還在大殿裡焦急等待呢,你都已經追到這來瞭。”
沈離淡淡開口,語氣裡透著諷刺之意。他不著痕跡的帶著未央退瞭兩步,卻不料蘇莫邪手腕一擺,那一小隊人馬便把他們圍瞭起來。
“我這已經算慢的瞭,瞧瞧沈三王爺你,多啊。”
蘇莫邪笑著反駁,沈離見狀,料到他是有備而來。心中不免自責,怪他粗心大意,隻顧著出來尋未央,沒想到竟還有這麼一出。此刻後山峭壁,前有敵兵,後無歸路,看來這一次,麻煩大瞭。
“這裡畢竟是夜國,雪君可曾想過,溟國的三王爺若是在這裡失蹤瞭,此事可會輕易善罷甘休?”
沈離心裡明白,蘇莫邪既然敢帶兵來此,就絕對沒打算放過他。所以無論他說什麼,對方都不會理會。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想多爭取些時間。小公主出逃,大殿那邊定然大亂。阿彥見他多時不歸,就肯定會前來尋找。
“未央,麟兒可能帶你一人脫困?”
分析情勢,沈離小聲在未央耳邊低語。兜帽裡小傢夥似乎已經想跳出來,未央瞥瞭眼對方的幾名弓箭手,搖頭制止。
“麟兒之前為瞭救我受瞭傷,之後又背著我去雪山尋藥。一路奔波,元氣大傷。此刻要想突圍,除非硬闖。我不想見它再受傷,而且……我也舍不下你。”
沈離眉頭深鎖,剛想勸說,就見蘇莫邪走上前一步,調侃道:“三王爺與三王妃倒是確實恩愛,不過現在可不是時候。容我說句煞風景的話,夜君的人馬想必待會兒就會找到這裡來,所以我要在他們到來之前,把你們兩個給速速解決瞭。”
說到此,他見沈離與未央兩人相視無言,便挑眉嘆息道:“罷瞭罷瞭,看你們如此,我也不忍心。要不這樣,你們兩個我留一人性命,誰從身後那萬丈懸崖跳下去,我就放瞭另外一個人。如何?”
“你當我倆是三歲孩子?能信你之言?”
未央不屑嗤笑,對於蘇莫邪,她是在瞭解不過。心機叵測,當初在邊城那一晚,他沒能抓到沈離,已經讓他很是不悅。如今設下埋伏成功圍堵,怎可能輕易放過他們?
蘇莫邪聳瞭聳肩,“你信,則還有一半的機會。你若是不信,可是連一半的機會都沒有瞭哦。”
“少廢話!”
沈離率先發難,速襲向離他最近的一個士兵。奪瞭他手中的劍,抹瞭他的咽喉,周圍的士兵才反應過來,群起而上。
他太天真瞭,蘇莫邪既然能這麼追到這設下埋伏,怎可能會輕易讓別人前來破壞。阿彥那魯莽的性子,即便發現事情不對勁,決計也是一個人單槍匹馬就沖過來瞭。他要是也來這,勢必也落入蘇莫邪的圈套。
沈離抓緊未央的手,帶著她奮力殺出一條血路。無奈敵眾我寡,還要分心保護身旁的人,就算他天資再高,也力不從心。焦灼間,一道黑影閃現,擋在他的身前,手起刀落,迅速砍下瞭敵方兩個人頭。
“爺,你和王妃先走,我斷後。”
羽落的出現讓沈離有瞭點希冀,他默默說瞭句“不可戀戰”後,便毫不遲疑的帶著未央往山下跑去。
蘇莫邪笑容一斂,袖中寒光乍現,追著沈離而去。傅青衡自然也不閑著,長槍掃出,直逼羽落,加入瞭打鬥中。
“說起來我可是你的哥哥,兄弟一場,我也不想兵戎相見。無奈我們身份對立,隻能如此。”
沈離扯瞭扯嘴角,不甚在意。“事已至此,不用在跟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未央在雪國的日子,蒙你多加照顧瞭。今日就算我毫無勝算,也決計不會再讓她落入你的手裡。”
劍身一凜,鮮血滴落。沈離握緊手中長劍,勢與蘇莫邪拼上一拼。形勢如緊繃的弦,一觸碰就會斷。未央站在一旁,全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狐貍在她懷裡動瞭動,似乎想有所動作。但是未央卻收緊瞭手臂,不讓它亂動。之前這三隻神獸,其實受傷最重的就是小狐貍。它雖為修煉千年的九尾靈狐,但為瞭保她的命,幾乎耗盡瞭靈氣。
她曾聽麟兒說,小狐貍本是可以幻化人形的,它和白澤其實也可以。但是已獸形的姿態習慣瞭,何況又生活在瞭無人跡的荒山雪山裡,便也懶得去變幻。而小狐貍經那一事,修為大損,麟兒也待慢慢恢復。自此,白澤就成瞭唯一可以依靠的傢夥。
“小狐貍,你去找沈彥,讓他點帶人過來,萬萬不可以一個人魯莽闖來。”
未央蹲下身,趁著自己沒人註意,悄悄把小狐貍放在地上,小心囑托。然後見兜帽的麒麟冒出瞭小腦袋,便幹脆也把它喚瞭出來。
“我知道你們想保護我離開,但是我也不想你們受傷。為今之計,隻能找來救兵幫忙。小狐貍你鼻子靈敏,又認得沈彥,你和麟兒一起去找他。”
聽見未央這番話,小狐貍和麒麟明顯都在猶豫。可是眼見著未央的態度很明確,它們著實也沒有辦法。隻能咬瞭咬牙,隱入草叢中,速往山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