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瞭頓,李小虎堂而皇之走進瞭主殿,卻見軍法處的主事也在,心底頓時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但他卻沒有任何遲疑,更沒有轉身,而是大步的踏瞭進去,因為這是錘石部落,這是他的傢。
“跪下!”他剛剛站定,他身後那名人王立即一聲厲喝,整個大殿所有人表情立即變瞭,變得陰沉起來。
李小虎沒有動,沉默的看著前方,視那些目光如無物,這裡他的傢,是錘石部落,他為什麼要跪下?
見到呀李小虎竟然不理會他,身後的人王立即釋放出一股可怕的氣息,朝李小虎壓迫而去。
但他沒想到,這氣息落在李小虎身上,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雖然隻是五氣朝元,但他的五氣朝元卻跟別人的五氣朝元完全不一樣。
秦墨走時,在部落裡留下瞭很多資源,光是神殿,就足以讓整個部落發展,身為錘石部落的年輕一輩,他自然不會缺少資源。
李小虎回過頭,嘲諷的看瞭他一眼,隨後又看向瞭前方,周圍的目光立即變得森然起來,可他依舊沒有畏懼。
那人王一見如此,立時臉色漲紅,上前一步,就要動手,卻被坐在主座上的司馬恩喝止:“你退下!”
“喏。”那人王帶著人立即退到瞭一邊。
司馬恩拂瞭拂袖,從椅子上站瞭起來,緩緩的走到李小虎面前,笑著道:“我知道你是錘石部落的族人,我也知道你曾經是那個傳奇少族長的小兄弟,可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錘石,不是你們的錘石!”
“跪下!”司馬恩翻臉比翻書還快,一聲厲喝,李小虎隻感覺如山的壓力落下,雙腿一軟,當即跪倒在地。
看到李小虎痛苦的樣子,司馬恩湊到他面前,看著他的眼睛,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和你的族人,要知道什麼叫做實力,對有實力的人,要有尊重,還有,要適當的學會恐懼!”
李小虎面目漲紅,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怎麼都站不起來,他距離聖王還太遠瞭,根本不可能抵抗。
司馬恩滿意的看著眼前的李小虎,笑著拍瞭拍他的頭,轉身走向椅子,說道:“少年,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這個世界遠遠不是你……”
“你……想……跟……我說……這個世界……不是我想象的那樣?”突然一個聲音打斷瞭司馬恩。
他回過頭,卻見李小虎掙紮著從地上站瞭起來,雖然很辛苦,渾身的骨頭“咔咔”作響,痛苦的被汗水打濕,但他依舊站瞭起來,因為這是錘石部落,這是他的傢,他有他的尊嚴。
司馬恩有些不可思議,大殿裡的其他人也是如此,他們怎麼都沒想到,一個五氣朝元的大能,怎麼可能在一個聖王的威壓下站起來,而且是隻對他一人釋放的威壓。
這讓司馬恩很生氣,眼睛一瞪,一股更強大的威壓釋放而去,剛站起來的李小虎,又跪瞭下去。
看到李小虎低著頭拜倒在地,渾身都在打顫,司馬恩這才松瞭一口氣,坐瞭回去。
他正想著把剛才的話說完,卻沒想到李小虎又站瞭起來,渾身都打著哆嗦說道:“我要告訴你,我的世界就是這樣,我爹從小教我,這輩子跪天跪地跪聖皇,其它沒有人可以讓我下跪!”
李小虎疼的面色扭曲,汗水已經打濕瞭他的衣服,但他依舊沒有停下,而是重新從地上站瞭起來,這次壓力再大,他都不會站起來,哪怕粉身碎骨,他心底這樣對自己說。
司馬恩有些惱怒瞭,他好像看懂瞭李小虎眼中的那種決絕,似乎能夠聽懂他心底的話,他感覺到無比的羞辱,而不是他在羞辱眼前的少年。
他當即站瞭起來,全身的氣勢都釋放瞭出去,這次就連周圍的人都感覺到恐怖的壓迫感。
首當其沖的李小虎感覺身上的骨頭都要碎瞭,可他已經對自己的心說瞭,哪怕粉身碎骨,也絕對不會再跪下。
於是,他忘記瞭疼痛,頂著這巨大的壓力,不但沒有跪下去,反而是筆直的站瞭起來,他笑瞭起來,心底是那麼的寒冷,但他做到瞭他想做的,因為他對自己的心說瞭,所以他做到瞭。
這個時候,他感覺身上越來越濕潤,黏黏的不是汗水,是血液,但他不在乎身體如何,他看著司馬恩,說道:“我的世界就是這樣!”
司馬恩突然有些害怕瞭,怕弄巧成拙,他本來隻是想給李小虎一個下馬威,卻沒想到這個少年竟敢如此堅定,甚至是在他的威壓下,不可思議的站瞭起來。
看著他身上的血,司馬恩想著萬一這傢夥死瞭,錘石的族人造反怎麼辦?要知道李小虎在部落裡的地位可不差,那些錘石的舊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看到那雙血紅的眼睛,他心底又感覺十分屈辱,盡管他在實力上完全碾壓對方,卻總感覺被羞辱的是自己。
“砰”的一聲,門被一腳踹開瞭,一名中年人從外跑瞭進來,身形一閃,便到瞭李小虎的身邊扶住瞭他。
這人正是秦霖,他看著李小虎,臉色十分難看,抬頭看向司馬恩,冷道:“你對他做瞭什麼?”
見到秦霖到來,司馬恩竟然松瞭一口氣,尤其是看到李小虎還有氣息,所有的擔憂立即消失瞭。
他坐在椅子上,平靜的說道:“他觸犯瞭軍法,我隻是讓他跪下聽候發落,卻沒想到他怎麼都不跪,我隻能強迫他跪下,沒想到他硬是要站起來,我隻好讓他再跪下,這可不怪我,怪他自己。”
聽到這話,秦霖的心一顫,不是因為司馬恩讓李小虎跪下,而是因為李小虎一次次的站起來。
“叔,我沒有錯!”李小虎顫抖著說完,便昏死瞭過去。
“你沒錯,是我錯瞭!”秦霖扶著李小虎,想到瞭最近自己的所作所為,“我滿以為這樣委屈求全,就能夠保住部落瞭,但我沒想到,我卻違背瞭當初創立錘石的諾言,想當初,我錘石部落面對任何敵人,都不曾妥協,如今卻一次次的妥協,卻沒想到,換來的居然是被人騎在頭上拉屎拉尿,如今還要拿我族人立威!”
秦霖在走進來時,都沒有這麼想過,他離開時,真的認為司馬恩叫李小虎來隻是為瞭軍務,至於罵主帥幾句根本沒放在心上。
直到他走到主殿的臺階下,聞到那股血腥味,聽到李小虎的那句話,雖然聲音很細,但他卻聽的清清楚楚。
聽到此話,司馬恩突然發現事情有些超出他的掌控范圍,原來他的安排可不是這樣的啊。
尤其是秦霖的話,讓他感覺到瞭危機,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就此將秦霖鎮壓,然後將他們都藏起來,當作沒發生過。
但很快他覺得這是幻想,先不說這兩個大活人消失瞭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此時已經有錘石的舊人來到瞭主殿門口。
這是一名老者,白發蒼蒼,卻精神矍鑠,他那有些不正經的臉上,全是凝重,眼中透著怒火。
此人便是除瞭兩位帝尊之外,聖王的最強者,夜千行。
他走到秦霖身邊,卻沒有立即發作,抓起李小虎的手,查探瞭一下他的體內,臉色立時黯淡瞭起來。
“怎麼樣?”秦霖有些不安。
“命沒事,可他的骨頭全碎瞭!”夜千行重重的說完,冷盯著司馬恩,“看來你們真的是當我們好欺負瞭!”
司馬恩正要說什麼,主殿外再次走來幾人,領頭的一臉猥瑣,當他看到眼前這一幕時,臉色立即變瞭,此人正是王麻子,如今匠師殿的殿主。
他本來壽元無多,但秦墨給他的那一塊建木卻為他帶來瞭一些生機,但最重要的是,天道沒瞭,命運沉睡瞭,人族的壽元限制也消失瞭。
他的境界也是整個部落裡最高的,達到瞭十品匠師,這也多虧瞭秦墨給他的那本混沌煉器訣。
跟在他身後的是原青雲大寨的二寨主白鳳城,乃是聖王初境,他的旁邊還有很多人,原先衡水部落的族長司徒宏,大長老秦天離,錘石的三大驕傲秦洛和蘇秦,以及曾經作為秦墨追隨者的謝天問等等。
看到李小虎這個模樣,最先出聲的不是那些強者,而是一個女人,她大哭的跑瞭上去,抱住李小虎大喊道:“小虎,你怎麼啦,你不要嚇娘啊……”
婦人的哭聲響徹大殿,讓司馬恩覺得有些煩躁,但錘石的族人卻感覺無比憤怒,尤其是看著司馬恩悠閑的坐在主座上,顯得很悠閑的樣子,就恨不得把他拉下來,大卸八塊!
這婦人正是李小虎母親王美人。
而眼前的這些人,都是秦玄叫來的,他很不放心,擔心族長會為瞭保全部落,做出令他意外的事情。
“你說他犯瞭軍法,那請你告訴我,犯瞭哪天軍法,要受如此嚴懲!”秦霖問道。
“他在城墻上,當眾辱罵主帥,動搖軍心,按律當斬,進入主殿,卻又不思悔過,蔑視副帥,千刀萬剮都不為過!”司馬恩咬著牙道。
所有人都看向秦霖,按照司馬恩的說法,李小虎動搖軍心,確實該斬,但他們絕對不可能讓李小虎死。
“你錯瞭。”秦霖從地上站瞭起來,冷冷的直視著他,道,“吾人族隻有三條軍法,不戰而退者,殺!不戰而降者,殺!背叛族群者,殺!”
頓瞭頓,他問道,“你告訴我,他違背瞭哪條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