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怎麼也沒想到,她“朝思暮想”要打敗的人,竟然就是她爹,此時心底一團亂麻。
這要是平常,估計也不會這麼老實,而是因為她的所作所為,把她親爹逼到瞭懸崖邊上,此時她心底全是愧疚,在想萬一因此法道不能立下,她不是闖禍闖大瞭?到時候爹一生氣,不認瞭她瞭怎麼辦。
看到二丫竟然跪下瞭,秦墨有些奇怪,他還以為二丫會跟他頂撞幾句,然後跑到她懷裡哭一番呢。
除瞭奇怪,更加心疼,本來想著,二丫要是頂撞幾句,他就抓過來,打幾下屁股以示懲戒,回頭再安慰她一番。
現在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即便是學瞭鴻蒙算術,也有些蒙瞭。
比他更蒙的是關註著這場比試的那些人,最先蒙住的自然是古世傢的族老們,他們本來聚集一堂,準備看場好戲,無論最後秦墨輸贏,他的名聲肯定是保不住的,到時候要立法道,就非他們古世傢支持不可瞭。
如此一舉兩得,也能夠得到那超然的地位,卻沒想到,武鬥還沒開始,二丫竟然跪在地上,叫爹認錯。
城頭上的薑寰虛,額頭全是黑線,他總算明白為何秦墨會應戰瞭,父女之間能有什麼輸贏?
哪怕秦墨就是真輸瞭,天下人也不會說些什麼,這正兒八經的交手,變成瞭父女之間的相認,誰還關註輸贏啊。
古世傢的族老們蒙的是,秦墨什麼時候有瞭個女兒瞭?此時他們甚至懷疑二丫耍詐,靈機一動,認秦墨做爹毀約。
站在學宮下的贏江他們也是一臉懵逼,若是不知道二丫一直在找他爹,估計他們都會懷疑二丫這是耍詐,但他們都知道二丫在找他爹,而且他爹叫什麼都不知道,相貌畫的也是潦草無比。
但現在一回想,二丫有山海印,二丫實力強大,二丫身上寶貝無數,二丫頭頂法典,逼退佛道等等。
“原來他爹就是殿下!”贏江滿臉苦澀,“這回虧大瞭,虧的流鼻血啊。”
“這傢夥肯定一開始就在算計我們,不然,怎麼可能這麼痛痛快快的就答應下來瞭呢?”張冰冰臉色鐵青,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其餘與二丫關系比較好的世傢子弟也是如此,可問題是人傢有個這麼牛逼的爹,他們能怎麼辦?
想到當初秦墨來中州,坑瞭他們古世傢,古世傢追殺秦墨,卻被秦墨反殺數人,損失慘重。
現在他女兒來瞭,才不到幾個月的功夫,就坑瞭他們古世傢七件寶貝,坑瞭寶貝也就算瞭,當著所有人的面,給瞭他們古世傢一耳光,他們心底能平衡,那都見瞭鬼。
道一和學宮的弟子也是無言以對,卻什麼都沒說,他們顯然並不懷疑二丫真實的身份,反而是佩服秦墨,神機妙算,連他們也覺得,這是秦墨早就算計好的。
沉默瞭許久,秦墨走到二丫身邊,把她抱在懷裡,道:“竟然知道認錯瞭,看來我女兒長大瞭啊。”
“嗚嗚嗚……”二丫立即大哭瞭起來,找瞭那麼久的爹,卻沒想到,她爹一直就在她身邊,心底當然有委屈瞭。
“別傷心瞭,爹不是在身邊嗎?”秦墨拍打著她的背,安慰道。
“你去哪瞭啊,我找瞭你很久很久瞭,而且,你回來瞭,也不來找我,你真是太狠心瞭,你知道我這一路上吃瞭多少苦嗎?嗚嗚嗚……”二丫哭的可傷心瞭,恨不得一輩子都不離開她爹瞭。
秦墨隻是安慰著她,之前要打她屁股的想法,早就不知道躲哪個犄角旮旯裡去瞭。
看到這父女相認的感人一幕,古世傢的族老們臉鐵青鐵青的,那些寶貝,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至於法道之下的超然地位,顯然也沒有瞭,想要得到這地位,還得靠他們自己。
站在城頭上,薑寰虛嘆瞭口氣,轉身離開瞭,他知道此次事件後,古世傢再也不可能占到便宜,隻能與秦墨硬対硬,才能保住他們的地位。
至於贏江他們,更是垂頭喪氣,二丫這一鬧,他們回去還不知道要受到多少懲罰呢,這是把臉送上去給人打啊,古世傢還從沒這麼丟人過。
估計,第二天皇城的小報上頭條就該寫上古世傢算計落空,秦墨父女相認,伸長瞭脖子,給人打臉。
道一一抬手,學宮的大陣再次掩上,這次事件,算是完美謝幕。
天鑒司坐在皇宮的光明殿上,當他得知這一幕時,不由笑道:“看來日後這皇城又不得安寧瞭。”
他想到的卻是當初的都靈。
“好瞭好瞭,別裝瞭,沒人看瞭。”秦墨笑著說道。
哭的正傷心的二丫立馬回過神來,發現四周霧氣籠罩,剛開始她哭,確實是因為見到爹瞭,委屈的哭瞭,後來的哭卻是演戲瞭。
見此,二丫立即伸出手,臉上淚痕都還沒幹:“寶貝。”
“真拿你沒辦法,放心,早就給你準備好瞭。”秦墨立即拿出瞭兩件東西,一座塔和一個玉如意。
這塔卻是天妖鎮荒塔,被北辰地皇破碎後,秦墨又修復瞭過來,玉如意卻是無量玉如意。
以秦墨現在的實力,這兩件東西雖然有用,卻並沒有大作用,反到是給二丫,正好合適。
天妖鎮荒塔可攻可守,無量玉如意,則是純防守寶物,還能夠增長氣運,有瞭這兩件寶貝,加上山海印,玄黃大陸,盡可去得。
二丫看到這兩件寶貝,兩眼直放光,正準備拿過去,秦墨立馬收瞭起來,冷著臉道:“要寶貝也行,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行行行,答應一百件都行。”二丫毫不猶豫的答應道,她的眼力可不差,即便沒有葫中仙提醒,也知道這兩樣寶貝,都是最好的。
“好。”秦墨把寶貝遞給她,“在學宮裡修習百年,百年之後你想去哪裡,我都不管你,這可是你答應的。”
“啊……”二丫臉色當即變瞭,“百年,都成老妖婆瞭,能不能少點,您看一年行不?”
“不行。”秦墨當機拒絕,喊道,“道一,來見見你小師妹。”
一道遁光閃過,道一出現在平臺上,笑著道:“見過小師妹。”
他心想,要是早知道二丫是小師妹,當初也沒必要多此一舉瞭。
“還不快拜見師兄?”秦墨說道。
“見過師兄。”二丫很不情願,卻沒有辦法。
“日後二丫就交給你瞭,她答應瞭我,在學宮修習百年,一百年不到,不許她踏入學宮一步,出瞭事情,我找你算賬。”秦墨認真道。
“小師叔這可使不得,小師妹天賦異稟,我哪裡教得瞭她啊。”道一苦笑道。
“就是就是,爹,你看他都不願意教我瞭,您就再寬限點吧,十年,十年好不好?”二丫趁機討價還價。
“菜市場的白菜啊,還討價還價?”秦墨說道,“做人要言而有信,你要無信,我把你的寶貝全收瞭。”
二丫立馬泄瞭氣,打她罵她,那都是小事,反正是她爹,可要是把她所有的寶貝都收走,那可就要瞭她的命瞭,而且她知道,她爹肯定有這個本事。
秦墨轉頭,對道一說:“我交給你,我都不怕,你怕什麼?盡管教就是瞭,你要不行,讓莫邪來,讓他教。”
“莫邪,就是那個苦瓜臉嗎?”二丫立即問道。
“……”道一無言,隻能點瞭點頭。
“那好吧,還是跟著你吧,不就是一百年嗎?不就是一百年……”想到一百年不能出去,剛才還壯志凌雲的二丫,立馬哭喪著臉,“嗚……爹,一百年你這是要我老命啊,不行,我要找我娘去。”
秦墨不理他,身形一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可把二丫急壞瞭,四處大喊,卻沒有回應。
“小師妹,小師叔走瞭,我們去後山吧,雖說學宮裡日子苦瞭一些,還得插秧種地,不過吃的東西到是不錯的。”道一笑著道。
“啊,堂堂學宮,還要種地啊!”二丫臉立馬拉瞭下來,“這個沒良心的,自己逍遙自在,卻把我困在這牢籠裡,沒良心,見到我娘瞭,我非得告狀不可。”
突然,她想到當初在村裡的日子,她娘可是一點也不向著她啊,小臉拉的老長,“這對狗男女,一起逍遙自在,卻把我丟在這裡過苦日子,啊……蒼天啊,講點道理好不好?”
道一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突然想到瞭莫邪,小聲的說道:“小師妹可要記著瞭,你莫邪師哥在的時候,你可不能這麼說你爹娘,否則他就不會像我這麼好說話瞭。”
一想到莫邪,二丫一哆嗦,心底想著,這丫最後一百年都不要回來。
秦墨離開學宮,徑直去瞭渭水郡,幾個閃爍間,便到瞭有熊山下,那頭守山的白熊看到他,立馬渾身哆嗦。
“秦墨求見浩然前輩。”秦墨在山外拱手一禮。
“哪來那麼多屁話,你要不想上來,那就別上來好瞭。”姬浩然的聲音自山中傳來。
秦墨笑瞭笑,走上瞭山,見姬浩然正面無表情的坐在涼亭裡,旁邊桌上放瞭一壺酒。
“前輩是在等人嗎?”秦墨問道。
“你若是來,這一壺酒便為你開,你若不來,我便把酒砸碎。”姬浩然說道。
“原來是在等我,那前輩,可有決定瞭?”秦墨問道。
“那取決於你,是不是要把我們逼上絕路!”姬浩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