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真假難辨(一更)

作者:二堂姐 字數:2079

捏碎瞭稚童的夢境,我提著冰凌劍從夢境迷霧中緩緩走出。

風已停歇,黃沙靜臥,詭譎的稚童也已消失不見,一切似乎又回到我剛入古戰場時候的樣子。

回頭,剛好看到容忌朝我奔來。

“歌兒,你去哪瞭?”容忌匆匆跑來,神色緊張。

我卻後退瞭一步,這不是容忌!

不多時,又一個容忌走來,他陰沉著臉,“你不知道你突然消失,我會擔心?”

看他朝我走來,我努力保持鎮定,以千葉冰凌作為抵禦他們的結界。

“你們究竟是誰?”我冷眼看著他們,起瞭殺心。

“容忌。”

“容忌。”

他們二人異口同聲答道,紛紛向我伸出瞭手,“你出來,我帶你離開。”

他們絕不會是容忌!

容忌若發現我消失定然心急如焚,找到我時更加不會責問我去哪,隻會仔仔細細檢查我有沒有哪裡受傷。

西北方位,又一個容忌乍現,他沒有抬眸,我看不到他的眼,也就無從分辨他是真是假。

他淡淡掃瞭我一眼,就朝我前方兩個容忌砍去,斬天劍一出,勢不可擋。

兩個假容忌化為黑灰,什麼都沒有留下。

“歌兒,沒受傷吧?”他氣息紊亂,眉頭深鎖,不顧千葉冰凌的阻攔,半個身子被千葉冰凌捅成血窟窿。

破瞭千葉冰凌的阻礙,他將我摟入懷中,“我差點以為我要失去你瞭!”

他,裝得很像。

但,終究不是容忌。容忌抱我的時候,喜歡將手擱在我腰上一寸的位置。

而他,兩隻手剛好搭在我腰間,勒得我腰都快斷瞭。

他的指甲已然悄無聲息穿破我的衣裳,下一步,應當就是將我開膛破肚瞭吧!

我猛得推開他,冰凌劍貫穿瞭他的胸膛,“皮相再像,終究沒有靈魂。”

看著他化作一縷黑煙,我高度緊張的神經才微微松懈下來。

若在平時,應付這些妖邪尚能遊刃有餘。但今時不同往日,我必須十分小心,錯一步,我腹中的小寶貝就可能受到致命的傷害。

沙丘之上,無頭稚童提著他的頭顱,飛身而下,朝我疾跑而來。

我禦劍而飛,迅速閃到他身後,用冰凌劍指著他的背脊,“你信不信,我將你砍得四分五裂,再逐一治愈,讓你的身體永遠不能合為一體?”

他手中的頭顱突然昂起,森然可怖的笑容讓人膽顫。

大而空洞的眼,已然全是黑瞳,看上去詭譎多變。

“將冰凌劍捅向自己的小腹,掏出胎兒,獻給本神。”

我腦子裡有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剎那間,我忘記瞭所有,將冰凌劍高高舉起,正欲捅向自己的小腹。

“歌兒,保持清醒,等我!”容忌的聲音忽然迸現。

我瞬間恢復清醒,這才意識到,稚童對我使用瞭攝魂術。

我將已經貼近肚皮的劍鋒一轉,反向插入稚童的眼睛。劍插得很深,差點兒貫穿他的頭顱。

“啊——”稚童痛得放聲嘶吼,血漿迸濺。

他對我突如其來的攻擊,始料未及,哆嗦著嘴唇,向我求饒,“放瞭我,我帶你去找容忌。”

“你認為你的話還有可信度?”我冷笑地蹲下身,將冰凌劍從他的眼框中抽出。

嘶——

他的眼珠子湧出一股刺鼻黑氣。我忙捂住口鼻,就怕這黑氣有毒。

直到黑氣散去,我勾唇笑著,隨手捧起一抔黃沙。

治愈術雖是用來救死扶傷的回春之術,但用在特定的地方,往往會叫人生不如死。

我將黃沙塞入他汩汩淌著血的眼框,隨後再將手放至他受傷的眼框上,替他療傷。

傷口快速愈合,肉和沙緊緊融合為一體,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且歌,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以死神的名義詛咒你,胎中腹兒…”

我一巴掌扇過去,將他頭顱甩出老遠,“是腹中胎兒,不是胎中腹兒!說話都不利索,還想詛咒人?”

我站起身,盯著眼前直直矗立的稚童身體,“將你的頭找回來,違抗命令的後果,你承擔不起!”

稚童的身體一抖,雙腿一軟,差點往地上倒去。不過,他還是竭力維持著平衡,朝著他越滾越遠的頭顱奔去。

我站起身,緩緩跟進。顯然,稚童還不是我的對手,但這並沒什麼值得高興的地方。

容忌說六界之中,有八十一處古戰場,倘若要破解詛咒,將來應當是要頻繁陷入危險之中瞭。

稚童的身體已經將他的頭顱撿回,嘗試著將頭顱擺放回他的脖子上。

但他脖子上的傷口昨天已被我治愈,再沒有缺口能同他的頭顱連接在一起。

我提著劍,準備將他另一隻眼戳瞎。

他急急求饒,“我帶你去找容忌!你放過我!”

我望著這一望無垠的黃沙,確實有些擔憂容忌。

剛剛他感知到我遇到危險,僅僅隻是傳音給我讓我小心,而不是及時趕赴,就證明他也遇到什麼麻煩瞭。

“走。”我松瞭手,讓他走在前頭,自己在後面慢慢跟著。

越過一片沙丘,終於看見容忌的蹤跡。

眼下,他正被數十個“我”困在中央。

我正想飛下沙丘,才發現我眼前有一道透明的屏障,用蠻力撞不開,用冰凌劍劃不開,花瞭十成的神力,但由於沒找到訣竅,依舊不能撼動結界分毫。

眼看著容忌邊上數十個“我”朝著他撲過去,我心急如焚。

方才,僅僅出現瞭三個“容忌”,我就差點兒被騙。而容忌面前,足足出現瞭十二個“我”,應付起來肯定更加棘手。

稚童森森笑著,“你猜,容殿會選擇誰?”

我心煩意亂,拎起他的頭,往結界砸去,“就你事多!”

他看到我發怒,似乎很開心,“你猜,他會不會認錯人,同其他女人發生關系?”

“你是想讓我撕爛你的嘴?”我壓下滔天的怒火,一邊仍用稚童的頭顱砸著結界,一邊十分擔憂地看向被團團包圍的容忌。

如果,如果他真的認錯人,碰瞭人傢,我可能不會再理他。即便他不是故意的,但我眼裡容不得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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