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七章 華清坦白

作者:二堂姐 字數:6254

面對葉修炮語連珠的質問,我隻施施然付之一笑。

在我看來,葉修氣數將盡,猶如秋後的螞蚱,蹦躂不瞭幾天。

葉修見我愛搭不理,費瞭半天口舌之後終於閉瞭嘴。

他將紫幽魔弓親自呈到祁汜面前,徐徐開口道,“當真不能原諒我這小小的過錯,是麼?”

祁汜放下嘴邊的酒杯,鷹隼般銳利的眼眸淬著凜凜寒光,“阿修,你讓朕好生失望。”

“呵!失望?我葉修都沒對你說過‘失望’二字,你憑什麼失望?若不是因為你,我絕不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葉修雙肩微聳,面上竟浮現出一抹淒楚的笑容。

不得不說,葉修這天賦,若是入瞭戲園,勢必能成為臺柱子,忒愛演。

不過,葉修未免太小看祁汜。祁汜既知葉修秉性,又怎會因他的三言兩語心軟?

說話間,祁汜已幹脆利落地從葉修手中接過紫幽魔弓,不咸不淡地說道,“自作孽,不可活。朕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滿足你的遺願,親自動手瞭解你的性命。”

葉修目露懼意,連連退閃至一側。

今日這瞬息萬變的局勢,到底是讓葉修受瞭極大的刺激。眼下的他,目光渙散,神智不清,連情緒亦瀕臨崩潰。

他單手直指高位上的祁汜,如同冷宮棄妃一般聲淚俱下地指責著祁汜,“阿汜,你怎麼能這麼殘忍?難道你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全是因為太過愛你?”

“愛?”

祁汜聞言,冷冷笑著,“你愛的,隻有自己。”

葉修聲嘶力竭地吼著,“明明是你負的心,明明是你!北璃王出現之後,你的眼裡就沒瞭我。最可恨的是,你對她掏心掏肺,她卻將你的心肝脾肺腎棄之如敝履。阿汜,我真的不甘心啊。憑什麼她唾手可及的東西,我拼盡全力都得不到?”

“活得這麼累,不如死瞭算瞭,一瞭百瞭。”我冷言相譏,穩穩地拿捏著手心裡閃著螢綠微光的隨侯珠,作勢一手掐斷葉修的命脈。

我本不願親自動手殺人,一來臟手,再者容忌不喜我舞刀弄槍。

可我更不願眼睜睜地看著祁汜親自瞭解其知音的性命,深思熟慮之下,隻好挺身而出。

“且慢,刀下留人!”

望祁殿外,突然傳來一道沉穩中略帶滄桑的女聲。

我眉頭微擰,急轉過身,恰巧對上華清那雙清澈見底的水眸。

她同之前一樣,活潑明媚,嬌憨可人。

隻不過,歷經瞭這麼多變故之後,我再也不像當初那般輕信於她。

“你怎麼來瞭?”

我眨瞭眨眼,隨口問瞭一句。

華清三兩步沖至我跟前,尚未勻過一口氣,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斷斷續續道,“葉,葉修,殺不得。”

“何故?”

我漫不經心地掃瞭一眼手中熒光閃爍的隨侯珠,手中力道愈加重瞭幾分。

“六界最後的氣運確實落在瞭你的身上,但虛**的氣運卻落在瞭五陸國主身上。葉修身為五陸國主之一,若慘遭不測,恐壞大事。”華清尤為慎重地說道。

虛**的氣運?這種鬼話,我自是不信的。

不過,我並未當場反駁華清,隻淡淡地說瞭一句,“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不,不要。”華清輕拽著我的衣袖,反應尤為激烈。

我見她這般模樣,稍稍松開緊攥著隨侯珠的手,好奇地詢問著她,“難道,你與葉修有私交?”

華清搖瞭搖頭,情真意切地說著,“我和他哪裡來的私交?明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歌兒,你一定要相信我,葉修殺不得。”

正當此時,楚荷一邊從宮娥手中接過安然無損的小殿下,一邊同我說道,“北璃王,葉修就交給我來處置吧。他欠我們母子的,我想親手討回。”

她面色凜然,微微上翹的眼角帶著一抹令人觸目驚心的狠戾。

楚荷既開瞭這個口,我豈有不應之理?

雖說葉修是為我設下的鴻門宴,但受傷最深的人,無疑是同葉修同衾共枕多日的楚荷。

將葉修交由楚荷處置,再合適不過。

葉修回過神,頃刻間又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

他重跪在地,死死地摟著楚荷的雙腿,苦苦哀求著她,“阿楚,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保證,從今往後,隻愛你一人,隻寵你一人。”

啪——

楚荷垂眸,狠狠地掌摑著葉修的臉,她指端的景泰藍護指劃過葉修慘白的臉,留下數道猙獰可怖的傷痕。

“阿楚......”葉修錯愕地看著滿身戾氣的楚荷,似是未料到楚荷會對他下此狠手。

楚荷冷笑著,“你這張嘴,壞得很,騙得我好苦。”

“阿楚,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我這一回,如何?”

楚荷聞言,唇角的淺淡笑意就此凝涸,她緊掐著葉修的下顎,一字一句說道,“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就更該將你大卸八塊,剁碎瞭喂狗。你說你怎麼這麼狠心呢?竟忍心砍下親身骨肉的頭顱。”

“事已至此,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人總得往前看,你若是殺瞭我,就會落得個謀殺親夫的罪名,值麼?”葉修仍不遺餘力地為自己辯解著。

楚荷單手接過祁汜向她遞來的紫幽魔弓,以蓬勃的怨氣為箭,朝著葉修四肢軀幹一連射瞭好幾箭,“放心,不會讓你就這麼輕易地死去的。不折騰你個百十年,我心頭怒火難消。”

我見楚荷一臉憤恨的模樣,便知葉修落在她手裡,即便不死,也會生不如死。

如此一想,我心中怒氣頓消,轉而看向身後的朱雀,不咸不淡地問瞭一句,“回不回北璃?”

“回。”

朱雀喜極而泣,許是怕我出爾反爾,“咚”地一下跪伏在地,著急忙慌地給我磕瞭三個響頭。

我淡淡地掃瞭一眼激動地找不到北的朱雀,面上波瀾無波,心裡頭卻悄悄生出幾分欣喜。

望祁殿中,八方來客親眼目睹瞭一場荒謬離奇的鬧劇,亦是唏噓不已。

他們一邊滂渤怫鬱地辱罵著喪盡天良的葉修,一邊慷慨激昂地為楚荷及西越儲君聲援。

我原本有些擔憂楚荷架不住西越朝堂上老謀深算的臣子,畢竟,葉修失勢,若有心人趁勢奪權,楚荷及西越儲君的處境將十分危險。

不過,僅片刻時間,我便打消瞭疑慮。

此刻的楚荷,仿若一位天生的王者,面容沉著,眼神犀利霸氣,凌厲得讓人汗毛直立。

她單手攬著尚在襁褓之中的西越儲君,另一隻手則高舉過頭頂,手心中的西越虎符閃著奪目的光芒。

遽然間,望祁殿中爆發出瞭陣陣喝彩聲。

“恭賀新王登基!”

“臣等願誓死追隨。”

.........

我遠遠地望著初顯鋒芒的楚荷,頓覺她已有獨當一面之能,便不再為她操心。

“朱雀,你可知容忌在做些什麼?”我轉過頭詢問著如同傻子一般咧嘴傻笑的朱雀,隱隱之間總覺容忌此去東臨,並不隻是平息流言這麼簡單。

朱雀沒料到我會突然轉身,略顯尷尬收斂起面上的笑容,而後木然地搖瞭搖頭,“屬下不知。”

照理說,容忌行事向來穩妥,再棘手的事也能在短時間內妥善處理完畢。但這回,他卻遲遲未來,想必是被要緊的事牽絆住瞭腳步。

我如是想著,正準備瞬移至東臨境內一探究竟,華清卻攔住瞭我的去路,“歌兒,莫急著走。有些話,我必須親口同你說道。”

“何事?”

華清拽著我的胳膊,將我帶至望祁殿外一處渺無人煙的假山後。

我尤為警惕地掃視著周遭的一草一木,冷淡地詢問道,“華清道長有何高見?”

“歌兒,你還在生我的氣麼?”華清放緩瞭語調,輕晃著我的胳膊,嚶嚶撒嬌道。

“難道,我不該生你的氣?”我反問道,一想到自己曾對滿肚子壞水的華清推心置腹,就覺得如同吞瞭蒼蠅一般惡心。

華清聞言,連連稱是,“在你體內暗下靈蟲確實是我不對。但我當真不想傷害於你,之所以這麼做瞭純粹是出於一片好心。”

“好心?”

真是可笑!

若每個企圖傷害我的人,都打著“愛”的幌子行著天理難容之事,我估摸著早就被這般沉重的“愛”砸得粉身碎骨。

“我華清對天起誓,如若......”

華清見我根本不信她所言,連豎起三指欲發毒誓表誠心。

“得瞭吧,有話快說,別整這些虛的。”我不耐煩地打斷瞭她,心下隻想著快些去東臨一探究竟。

“我聽聞前任凰神鳳主不日前自戕而亡。如此一來,你再不可心存僥幸。傾扇一死,上古魔龍的魔神預言,隻能是沖你而來。”華清鄭重其事地說道。

“所以,你想說什麼?”

“靈蟲確是我下的,不過我並未料到那小小的靈蟲竟使得你身上的傷拖瞭那麼久才好全。我隻是想借助靈蟲,窺伺你的內心,以防你被心魔所控,走向不歸之路。”華清不疾不徐地解釋道。

我並非多疑之人,可華清身上確實存在著許多疑點,使得我不得不多加防備。。

沉吟片刻,我終是主動開瞭口,將心中疑惑一一道出,“羌門村一事,你作何解釋?”

“我確實不是個好人,但也絕非不講理之人。羌門村一事,我雖有錯,可問題的根源並不在我身上。數年前,我雲遊四方途經羌門村。彼時,羌門村裡有一村民被邪祟纏身病入膏肓。我好心為其治病,不料,那村民狗改不瞭吃屎。待病情稍有好轉,他又入瞭林中同那邪祟尋歡作樂。再後來,他被邪祟吸幹陽氣暴斃身亡。然,愚昧無知的羌門村村民非說是我害瞭他。他們請來數百位道行高深的道士一同做法,將我制服之後,不顧我的哭喊求饒強行扒瞭我的衣物,並將我綁至祭臺上,肆意地辱罵我。不僅如此,他們還朝我扔著火把,揚言要將我燒成灰燼。”

華清話說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她窸窸窣窣地解開外袍,示意我看向她滿是傷疤的背部,“看到瞭麼?我背上的每一道傷疤,都是拜愚昧的羌門村村民所賜。”

我直愣愣地盯著華清背上觸目驚心的傷口,背脊一片寒涼。之前,我從未想過華清竟被一群村民欺負得這麼慘。

“這之後,我無時無刻不想著覆滅羌門村。沒多久,我便尋到瞭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既可以不臟瞭自己的手,還可以一舉毀滅那片曾令我百般受辱的罪惡之地。”

她面色蒼白幾無血色,提到羌門村時,甚至還發出瞭細微的磨牙聲。

我看著她這般模樣,一時間竟分辨不出她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待她情緒稍稍緩和,我又開口詢問著她,“你和傾扇之間,有何關系?”

“她雖是第七處古戰場的守關者,但我與她並無過多的交集。若不是因為羌門村位於第七處古戰場中,恐怕我這輩子都沒機會見她一面。”華清如是說著,同當初傾扇所言一字不差。

難道,華清和傾扇當真沒有別的聯系?

若是無關,她們一人向我下靈蟲,一人向我下孔雀膽,未免也太巧瞭些。

我輕揉著突突直跳的腦門,頭緒繁多雜亂無章,隻覺頭疼不已。

待華清整理好衣襟,她突然拉著我的手,尤為歉疚地說道,“歌兒,對不起。慫恿朱雀盜取崆峒印的人,是我。”

“你說什麼?”

我驚愕地睜大瞭眼,愈發不明白華清的意圖。

之前,我也曾想過唆使朱雀盜取崆峒印之人,極有可能是華清。但我萬萬沒料到,她竟自己承認瞭此事。

華清嘆瞭口氣,無奈地說道,“傾扇一死,你就成瞭虛**大陸上唯一的凰神鳳主。眾所周知,上古魔龍的預言幾乎從未出過差錯。因而,若是不能逆轉你的命運,我隻能另辟蹊徑助你躲過一劫。”

“所以,你故意在崆峒印上做手腳,就是為瞭將我困於過去?”

華清點瞭點頭,“正是。”

聞言,我眸中慍怒迭起,“你怎麼能不問問我的意見,就擅自做主將我囿於另一片時空裡?”

“我......我知你與東臨王鶼鰈情深,亦不願拆散你們,所以才將你送回他的過去。若是留在現實中,倘若預言應驗,你與他之間的天定良緣便會成為千古孽緣。我隻是不願你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華清垂下眼簾,細聲細氣地說著。

“華清,你聽好瞭。不論你所言是真是假,從今往後,你若是再敢擅作主張,我定不輕饒。”我冷冷地說著,忿忿然拂袖而去。

華清緊跟在我身後,緊張至極,“歌兒,這世上隻有你真心待我,除瞭你,再無人在乎過我。所以,不要拋下我,好嗎?”

“我差點兒因為你的擅作主張,同容忌陰陽相隔。華清,你知不知道棒打鴛鴦散有多殘忍?你知不知道世上最無奈的事,莫過於相愛之人不得相守?”我緩緩地轉過身,尤為失望地看著華清。

華清因著我的詰問潸然落淚,她手足無措地杵在我面前,隻訥訥地重復道,“我所做的一切,還不是想要保全你?”

“我永遠記得,在我一度活不下去的時候,是你將我從深淵中拽回。隻是,當你開始算計我的真心時,我們就回不去瞭。”我情緒極其低落,甚至於不敢開口詢問她是否會造夢之術,深怕她無法自圓其說。

“歌兒,忠言逆耳。即便你不願聽,我還是要給你提個醒。東臨王和唐閨臣之間,絕不是單純的合作關系。你若是不信,不妨前去東臨一探究竟。男人的話,不可信。他可以這一刻跟你山盟海誓,下一刻就為瞭其他女人與你拔刀相向。”

華清語落,見我無動於衷,無奈地搖瞭搖頭,轉身拂衣而去。

“慢著!”我忽而憶起一件事,略略上前一步,叫住瞭寥落失意的華清。

華清欣喜轉過身,清澈見底的眼眸中有點點星光閃爍,“歌兒,你可願再信我一次?”

我並未答話,轉而詢問著她,“花芯乍然蘇醒,是否與你有關?”

“我知你喜歡那株愛財的狗尾巴草,遂以道傢術法將她喚醒。”華清簡而言之。

“多謝。”

我如是說著,不動聲色地緊握著她的手,道瞭一聲,“後會有期,珍重。”

華清眸中的星光次第黯淡,她悄然收回瞭手,清清淺淺地回瞭一句,“珍重。”

待她走遠,黑盒子便迫不及待地詢問著我,“宿主,當真是華清救的花芯麼?”

“不是。”我尤為篤定地答著,“花芯說過,救她之人袖口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臭氣。而我剛剛握著華清的手,並未聞到一絲一毫的臭氣。”

“也許,解救花芯當天,華清道長不小心掉入瞭糞坑裡,並在糞坑裡遊瞭好一陣子呢?”黑盒子如是問道。

我滿頭黑線,狂抽著嘴角,“不會是華清。華清身上檀香味甚重,即便救花芯當日弄臟瞭袖口,再濃鬱的臭氣也蓋不住她身上的檀香味。若真是她,花芯不可能聞不出來華清身上的檀香味。比起華清,我自然更願相信花芯。畢竟,花芯天真爛漫,腦子裡除瞭金燦燦的元寶,再無他物。”

怔忪間,我悄然取出祖師爺所贈的竹蕖紫蔽扇,以指尖輕觸著扇面,隱隱約約間總覺華清與竹蕖紫蔽扇中的禪機有所關聯,但一時之間,又解不出他們之間究竟有何關聯。

罷瞭,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我如是想著,復而又將竹蕖紫蔽扇收回袖中,捻瞭個口訣,以移形換影之術,瞬移至東臨王宮之中。

剛至東臨王宮,一股嗆鼻的臭氣撲面而來。

垂眸往下一看,才知自己好死不死地瞬移至茅坑中。

更為無語的是,狹窄的茅廁中,竟有一男子正在如廁......

“滾出去。”

男子狠瞪瞭我一眼,然後旁若無人地繼續著他的如廁大業。

他雙手一提,一抖,再一甩,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

話說回來,我在離山那些年,也時常撞見師兄們於隱蔽處小解。

但如此近距離地觀瞻他人如廁,還是四百多年裡的頭一遭。

他見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尤為困惑地詢問道,“看夠瞭麼?”

我搖瞭搖頭,旋即又點瞭點頭,“夠瞭夠瞭。”

說話間,我又幻化出一錠紋銀,忙不迭地給他遞去,“收著吧。”

男子濃眉一凜,眉宇間慍著一層薄怒,“什麼意思?”

“不是害你受驚瞭麼?這錠紋銀,權當我給你的補償吧。”說著,我連連將紋銀塞至他手中,轉身沖出瞭狹窄的茅廁。

“該死的女人!”

茅廁裡,那男子咬牙切齒道。

我捂著愈發滾燙的臉頰,拔腿就跑。

雖然,茅廁裡尤為昏暗,我並未看清他的身體,但要是讓容忌得知我貿然闖瞭茅廁並目不轉睛地盯著其他男子如廁,他非氣瘋不可。

砰——

怔忪間,心神恍惚的我,竟好巧不巧地一頭栽入瞭容忌懷中。

我齜牙咧嘴地捂著被撞得生疼的前額,抬眸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容忌的神色,深怕他看到方才那一幕,小聲地試探道,“你看見什麼瞭?”

容忌一手將我攬入懷中,柔聲道,“看見一個笨蛋莽莽撞撞地撲入我懷中。額頭疼不疼?”

看來,他並未撞見方才那極為窘迫的一幕。

我如釋重負地松瞭口氣,答非所問,“好想你。”

“我也是。”

容忌沉吟片刻,亦在我耳邊輕聲回瞭一句,旋即不好意思地紅瞭臉。

我怔怔地看著香腮玉露唇紅齒白的容忌,不自覺地咽瞭咽口水,“半日不見,怎麼又好看瞭許多?”

“嘴這麼甜,真想就地辦瞭你。”

容忌撇唇一笑,轉而將我帶至寢宮中。

我有些羞窘地窩在他的臂彎中,滿腦子全是他的那句“真想就地辦瞭你”。

說實話,我還挺期待。

然,今日的容忌除卻嘴“壞”瞭些之外,正經得不得瞭。

他將我裡裡外外檢查瞭個遍,確認我並未受傷後,又輕手輕腳地幫我穿戴整齊。

奇怪,他怎麼不“辦事”瞭?

我欲言又止,可話到嘴邊又不好意思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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