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酒店蔣傢人跟那名穿著騎手服裝的神秘人說的話，小寒聽得一清二楚。
這也包括。
後面賀厲存的人，是怎麼將對方攔截，拿走樣品的，他也親眼所見。
此刻。
在想到什麼之後。
沈小寒站在板凳上，將剛剛歸還給趙凌飛的筆記本電腦，奪瞭回來。
趙凌飛：“？”
小天跟小年：“？”
沒有理會周圍的目光。
沈小寒的小手，迅速在鍵盤上舞動。
小年也是懂計算機的，她探過頭查看：“......蔣氏集團？哥哥，你搜索這個做什麼呀？”
小天不會說話，隻能安靜看著屏幕上的內容。
今天一早發生的事情。
小天也在現場。
現在。
看著弟弟調查有關蔣傢的信息，小天似乎也想到瞭什麼，眼睛瞪大瞭。
趙凌飛在一旁，一頭霧水：“小少爺，你要調查蔣傢的信息麼？不用這麼麻煩，他們的信息，我有。”
雖然不明白，小少爺怎麼突然想起調查蔣傢。
趙凌飛還是十分實誠地將所有有關蔣傢的信息，全部傳送到瞭小寒的郵箱之中。
這也包括瞭蔣傢老大蔣封行，一起蔣傢老二蔣千均的個人資料。
因為蔣傢老大跟蔣傢老二的特殊身份。
這些。
都是網上根本不可能調查到的絕密資料。
就算沈小寒的計算機能力再出眾，也不可能憑空捏造出來的資料。
果然。
在小寒打開趙凌飛傳送進來的這份資料後，他的表情變得凝重下來。
某大洲特殊部門指揮官！
某大洲特殊部門首長！
這些身份，隨便一個都是碾壓普通人的級別。
小寒猜到對方的級別不低，但沒想到，對方會是這種頂尖級別的存在！
怪不得，對方能這麼輕易調查到媽咪的下落。
沈小寒沉著臉，繼續往下查看。
他要的，並不是對方的背景信息。
他要的，是其他方面的信息。
很快。
沈小寒在看完資料的最後一行後，表情就變得失望下來。
資料中，並沒有提到有關蔣傢三兄弟之外的傢屬信息。
也就是說。
就連趙凌飛能拿到的資料，也沒辦法將蔣傢的傢庭信息完善起來。
他抬頭，興致缺缺地沖著趙凌飛道瞭一聲謝。
他的表情，讓趙凌飛更加好奇瞭：“小少爺，你要的資料，不是這些？那你想知道什麼？或許，我能幫你解答一二。”
“算瞭，也沒什麼。”沈小寒搖頭：“趙叔叔，謝謝你，我忽然有點想上廁所，我馬上回來。”
不給趙凌飛開口的機會。
沈小寒腳步急促地朝著辦公室外走去瞭。
整個實驗室附近，都是自己人。
趙凌飛倒是不擔心小少爺在這裡走丟，不過，畢竟蔣傢的人還在這裡，趙凌飛迅速叫過兩名打手：“你們兩個，去跟著小少爺。”
“是，趙隊！”
“是！趙隊！”
等兩名打手扭過頭。
走廊裡的沈小寒，已經不見蹤影瞭。
一樓大廳。
這座實驗室的大廳並不算大，因為凌晨剛剛經歷過爆破，一樓大廳之中還能看到一些痕跡。
走廊的角落裡，還散落著沒打掃幹凈的玻璃殘片。
沈小寒的身影剛剛從樓梯口出來。
一道高大的身影，就將他的路擋住瞭。
濃鬱張揚的暖香，瞬間將沈小寒包裹瞭。
他抬頭，望著站在他面前，低頭沖他笑的男人：“蔣叔叔。”
“小寒，你不乖哦。”蔣行舟蹲下身，盯著面前這個跟他蹲下來才差不多高的小男孩：“你剛才，在調查叔叔的資料？”
沈小寒沒說話，他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意外。
以蔣行舟的背後勢力，想要知道別人調查他，很容易。
一大一小就這麼對視。
蔣行舟不禁挑眉：“你不怕我？”
別的小孩兒，都怕他。
沈小寒搖頭：“我不僅不怕你，我還知道，你不會傷害我。”
“為什麼。”蔣行舟忽地一笑，漂亮的眼睛完成月牙，他那張美艷到極致的漂亮面孔更是因為這個笑容，艷到瞭極致：“叔叔的脾氣，可一點都不好哦。”
沈小寒沒有理他的話，一雙黑色的眼睛，盯著蔣行舟花外套的口袋上，然後，光明正大伸手，摸進瞭蔣行舟的胸前口袋。
蔣行舟臉上的笑容僵住瞭，他握住沈小寒的手腕：“？”
“我隻是拿回我媽咪的東西。”沈小寒淡定望著蔣行舟，絲毫沒有在意對方臉上已經冷下來的表情：“請你放手。”
蔣行舟此刻的笑容已經全部收斂瞭，他盯著沈小寒，像是在觀摩一個很有趣的物件。
大概過瞭兩秒鐘。
蔣行舟才重新露出笑容，強行將沈小寒的手掌展開，把他手裡捏住的那隻密封袋重新收走。
蔣行舟站直身體，彈瞭彈衣襟上的褶皺：“這裡可沒有什麼屬於你媽咪的東西。”
“你是第一個，敢當著我的面，這麼放肆的小傢夥。”
蔣行舟低頭，俯視著這個跟賀厲存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孩：“走吧，昨天的飛行棋還沒下完，陪叔叔玩一會。”
“你會傷害我媽咪麼？”沈小寒站在原地沒動，一雙黑色的瞳孔仍舊盯著蔣行舟。
小寒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如果不是他這張小臉還沒張開，還很稚嫩。
他不論是語氣還是神態，都像極瞭賀厲存。
蔣行舟的腳步停下瞭。
他扭頭，再次盯著沈小寒的方向，漂亮的眉擰瞭一下：“你像誰不好，偏偏像那個渾蛋，嘖......”
如果不是跟賀厲存那渾蛋長得這麼像。
他想，他一定會更喜歡這個孩子。
蔣行舟這麼想著，慢悠悠回復他：“放心，我沒想過傷害你媽咪。”
看沈小寒還是站在原地沒動，蔣行舟笑笑：“陪叔叔玩一會，你贏瞭，答應你一個心願。”
“我沒有心願。”
小寒面無表情，扭頭，已經準備回去瞭。
蔣行舟咬緊牙：“喂，你就不好奇，我拿你媽咪頭發做什麼？”
這次。
沈小寒的腳步停下瞭。
他扭頭看蔣行舟。
蔣行舟得意說下去：“陪我玩一盤飛行棋，你贏瞭，我告訴你。”
“你要是輸瞭，我也有問題問你。”
“好。”
幾分鐘後。
被趙凌飛派出來跟著小寒的兩名打手，在實驗室的大廳裡，看到瞭沈小寒，以及，他對面的蔣行舟。
蔣行舟笑著將飛行棋按照昨天還沒下完的那盤擺好：“昨天該你瞭，你繼續吧。”
“你擺錯瞭，我的棋子，應該在這裡。”沈小寒板著小臉，默默將其中一枚棋子拿起來放在瞭另一個位置上。
蔣行舟眼角抖瞭抖，好笑盯著他：“你確定麼？”
“嗯，確定。”沈小寒點頭；“不信你可以拿出監控拍攝的畫面查看。”
蔣行舟：“......”
為瞭人身安全，他的身上不僅佩戴瞭一枚監控胸針，還有定位裝置。
隻要他出的問題，蔣傢人會第一時間救援。
不過。
這件事，隻有蔣傢人清楚，他可不記得，他對外人提起過。
接二連三聽到一個幾歲孩子說出他身上的秘密。
蔣行舟的臉色已經沉瞭下去。
他扭頭，寒著臉看瞭一眼身邊的幾名貼身保鏢，眼底的殺意漸濃。
沈小寒低著頭，淡定將所有棋子全部擺放到正確位置，然後解釋：“你不覺得，你身上的監控很明顯麼，剛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看到瞭。”
蔣行舟：“......”
他低頭看瞭一眼胸口那枚橄欖枝圖案的金屬胸針，
沉著臉，將這枚胸針取下瞭。
沈小寒又補充：“你可以看一下你昨天拍到的，現在應該對瞭。”
蔣行舟：“......”
他默默打開手機上鏈接的監控設備。
然後。
準確無誤將監控錄像倒放為昨天跟小寒下飛行棋的畫面。
對比經過小寒擺正後的棋盤。
所有棋子落下的位置，與昨天的，別無二致。
也就是說。
面前這個孩子，確實準確地記住瞭這盤棋子的所有位置。
這個孩子。
記憶力強大到讓蔣行舟都意外。
這次，蔣行舟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他平靜抬頭，望著面前的小孩，笑瞭一下：“嗯，確實都對瞭，不過，這並不代表，這盤棋，你會贏哦。”
十分鐘後。
在沈小寒最後一枚棋子也走到終點的時候。
蔣行舟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收起瞭。
他沉默盯著面前的棋盤。
他真的輸瞭。
沈小寒抬頭：“蔣叔叔，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麼？”
沈小寒在問。
蔣行舟拿那根頭發，要做什麼。
大廳之中一片安靜。
趙凌飛派出來的兩名打手，並不知道之前發生瞭他們，他們茫然對視一眼。
小少爺，在說什麼？他們怎麼聽不懂？
安靜中。
蔣行舟的目光悠悠瞥瞭一眼周圍的打手跟保鏢，然後，沉著臉，盯著沈小寒：“這裡不方便。”
“我帶瞭紙跟筆，你可以寫下來。”沈小寒利落地摸出口袋裡的袖珍筆還有便利貼，拿給蔣行舟。
蔣行舟：“......”
“算瞭，告訴你也沒什麼，不過，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希望你能替我守住這個秘密。”蔣行舟嚴肅盯著沈小寒，琥珀色的瞳孔加深下去：“你能答應我這個小小的要求，對麼。”
“我們的賭局之前，並沒有別的條件。蔣叔叔，你玩不起麼？”
蔣行舟：“......”
這小孩，真的很氣人。
跟賀厲存一樣。
不過。
如果這孩子，真的是他的外甥的話......
蔣行舟努力壓下怒火，心不甘情不願地在便利條上寫下瞭一行字：“拿去。”
與此同時。
趙凌飛已經下樓來找人瞭。
小寒‘上廁所’已經上瞭二十分鐘瞭。
在看到小寒的身影後，趙凌飛重重松瞭一口氣，旋即，又警惕地盯瞭一眼蔣行舟的方向：“小少爺，你該跟我回去瞭。”
沈小寒抿著唇，將那張寫瞭字的便條紙收瞭起來，腳步沒有停留，迅速朝著趙凌飛的方向走瞭過去。
在走到趙凌飛身邊時。
沈小寒忽然又扭頭，朝著蔣行舟的方向看瞭一眼：“蔣叔叔，以後你還是不要跟別人玩飛行棋瞭，你的數學計算能力太差瞭，你玩不過別人的。”
蔣行舟：“？”
沈小寒沒再多說，快步跟著趙凌飛走瞭。
原地。
蔣行舟幾乎被這小子氣笑瞭。
他輸瞭棋局，還要被一個幾歲的小孩嘲笑......真是，前所未有。
蔣行舟的貼身保鏢臉色一冷：“小子，你說什麼？！給我們大人道歉！”
“閉嘴！”蔣行舟冷著臉，目光狠狠剮瞭保鏢一眼：“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被蔣行舟一吼。
保鏢不敢再說話瞭，心裡卻忍不住嘀咕，蔣大人什麼時候這麼寬宏大量瞭，那個孩子這麼說話，蔣大人竟然都不生氣的麼。
在沈小寒跟著趙凌飛重新回到賀厲存所在的樓層時。
賀厲存已經醒瞭。
他盯著從樓道口走上來的小寒：“你去哪瞭。”
沈小寒也抬頭，望著賀厲存，並沒有回答他的打算。
賀小天跟沈小年也探出腦袋，眼巴巴望著小寒的方向。
沈小年眨眨眼睛，立刻上前，挽住瞭小寒的胳膊：“哥哥，你去上廁所怎麼去瞭這麼久呀，你不在，小年好無聊，你跟小年一起玩吧。”
說話間，小寒拽著小年的胳膊，走進瞭辦公室。
賀小天在原地站瞭兩秒鐘，也跟瞭進去。
賀厲存冷臉，盯向趙凌飛。
“賀爺......我找到小少爺的時候，小少爺在一樓大廳跟蔣行舟下飛行棋，別的，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瞭。”趙凌飛縮瞭縮脖子，他也不想到這麼一會的時間，小少爺就跑去找蔣行舟瞭。
要是他知道，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讓小少爺自己去‘廁所’。
賀厲存沒說話，眸光閃動。
隔壁實驗室。
沈翩枝的身影，走出來瞭。
她的手上，拿著一枚已經成品的針劑。
賀厲存的眼神一凝：“成功瞭麼。”
“嗯，你可以拿去給他瞭。”
沈翩枝雲淡風輕將那支足以讓外界為之瘋狂的基因藥，遞到賀厲存的面前：“接下來的事，我就不出面瞭。”
“你去跟對方談吧，我帶著孩子，在樓下等你。”
“這次在京城停留瞭不少時間，我也該回程瞭。”
“你要走？”賀厲存抿唇，沒有接她手中遞過來的藥，而是緊盯著沈翩枝的身影，一字一句：“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