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手術即將開始時。
檢驗科的消息,傳瞭過來。
供體的大腦,與病人配型並不成功,無法進行移植手術。
這個消息的出現,讓蔣舒隱的臉色不由得沉瞭下來,她聽著電話裡已經安靜下來的聲音,深深吸瞭一口冰冷的空氣:“你確定配型沒有成功麼?”
得到電話那頭,肯定的回答,蔣舒隱的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
配型不成功。
怎麼會這樣......
跟在蔣舒隱身邊的蔣封行,也聽到瞭五姑姑剛才的對話,他眼神暗下去,迅速開口:“我現在就去聯系歐洲這邊的醫院,讓他們盡快找到適合移植的大腦。”
蔣舒隱仍舊愣愣站在原地,沒有出聲。
現在,除瞭封行剛才說的辦法之外,她再也找不到其他辦法瞭。
實驗室的那顆克隆大腦還沒有成熟。
現在,001號與顧向晚之間的配型也出瞭問題。
能救顧向晚的,隻省下最壞的打算瞭。
那就是,移植一顆已經擁有其他人記憶的大腦。
退一萬步。
就算移植手術真的成功。
到時候,醒來的人,到底是顧向晚,還是擁有那顆移植來的大腦記憶的主人,沒人知道。
因為,全球目前,還從未有過移植大腦成功的案例出現。
現在,一切都變得未知瞭。
蔣舒隱努力鎮定下來,她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明明,她出山之間,卜的最後一卦顯示,這次的結果,是好的。
可現在,為什麼......
她的呼吸變得略有些急促起來。
她第一次,對自己的所卜掛相產生瞭懷疑。
不!
還有轉機。
對,一定還有轉機!
隻是。
蔣舒隱這邊,剛剛鎮定下來,顧向晚那邊又出瞭狀況。
負責顧向晚的醫護人員傳來消息,顧向晚的情況,再次惡化瞭。
這次,不隻是她的大腦出現瞭問題,她身體的器官,也已經出現瞭衰竭現象,不出一天時間,她可能,就再也醒不來瞭。
這次。
連三天時間也沒有瞭。
給他們的時間,隻剩下一天瞭。
突然出現的意外,讓整個會議室的頂尖專傢們,也不由得陷入被動之中。
同一時間。
尋找與顧向晚能夠配型成功的任務,也迅速傳遍瞭整個歐洲境內的醫院。
也是這個時間。
蔣翩枝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一架已經離開夏國境內的私人飛機之上瞭。
她皺著眉,以極限的速度翻閱有關大腦移植的資料。
這些資料,她早就已經看過無數遍瞭。
可惜,現在的醫學界內,有關大腦移植的資料少之又少,就算她將這些資料全部熟記於心,也並不能讓她保證,大腦移植就一定能夠成功。
她摸起一旁的咖啡,準備抿一口。
賀厲存收起手機,平靜地伸手,將她的手掌按住,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夫人。”
蔣翩枝抬頭看他:“?”
賀厲存不說話,隻是他握住蔣翩枝的手,仍舊沒有放開的意思。
顯然,他並不想讓她用咖啡因透支自己本就所剩無幾的精神。
蔣翩枝的眉微微皺瞭皺,然後,抬起另一隻手,將賀厲存的手掌推開瞭。
她抿瞭一口苦澀的咖啡,目光重新看向電腦內的資料,冷靜安慰他:“放心,隻是喝一點咖啡,不用有太大影響,你要是沒事,可以先去休息。”
“夫人是覺得我礙眼瞭麼。”賀厲存面上沒什麼波動,他仔細盯著她的側臉,然後,習慣性抬手給她按摩肩膀的位置:“夫人,如果我說,我已經找到救治嶽母的辦法,你是不是就可以答應我,好好休息瞭。”
蔣翩枝的身體停頓瞭一下,她緩慢抬頭,看他:“你知道,我不喜歡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賀厲存微笑著,伸手給她整理好額前的碎發:“夫人,休息吧,我答應你,嶽母不會有事。”
蔣翩枝不說話瞭,她定定盯著賀厲存的表情。
她總覺得,這男人有些不對勁。
她盯著他那雙已經暗下去的眼睛:“目前,全球為止,並沒有成功案例,你的辦法,是什麼?”
“其實,你沉睡的這段時間裡,我一直都有讓人研究移植大腦的實驗。”賀厲存眼底的溫和不減,他望著她的眼睛,似乎想要將她臉上所有的細微表情,刻進骨血:“剛才,黃老來消息,說,手術他可以做。”
蔣翩枝盯瞭他幾秒鐘,然後伸手:“手機給我。”
他不是說,黃老發瞭短信麼。
那她就要看看,他說的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賀厲存臉上的笑意倒是深瞭幾分,他微微一笑,乖乖將手機遞上:“好。”
一條短信,出現在蔣翩枝的視線之中。
確實是黃老發來的信息「賀先生,手術可以做。」
盯著這條短信,蔣翩枝眼底的疑慮徹底打消瞭,她抬眼,驚喜地看向賀厲存:“黃老什麼時候能抵達歐洲?!”
“我想,他現在,應該已經出發瞭。”盯著蔣翩枝眼底的喜色,賀厲存微笑著,摸瞭摸她的頭:“夫人,這次你可以聽我的話,乖乖休息瞭。”
提到休息,蔣翩枝眼底的喜悅減少瞭幾分,她搖搖頭:“手術結束之前,我放心不下,厲存,謝謝你,也請你理解我的心情。”
最後一個字落下。
蔣翩枝再次將自己的註意力放在瞭那份資料上。
哪怕現在知道黃老能夠做這臺手術,她也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她能做的,隻有在手術之前,努力掌握這方面的知識。
或許,到時候有什麼突發狀況,她也能夠幫上忙,而不是在一旁,隻能眼睜睜看著,做一個無用的人。
盯著蔣翩枝認真下的側臉,賀厲存的眼底浮現一抹不明意義的淺笑。
沒有再開口阻攔,他就這樣安靜地陪在蔣翩枝的身邊。
仿佛,他就是一尊望妻石,隻是這樣安靜看著她,他便已經滿足。
夏國。
京城,國際機場之中。
穿著一套黑色中山裝的黃老,表情無比沉重地站在飛機的懸梯之下,始終不肯踏上這架飛機。
一旁,一名黑衣青年,低頭提醒:“黃老,您該上飛機瞭,別誤瞭時間。”
黃老沒有出聲,他沉著臉,盯著手機的短信頁面,然後,又發送瞭一條信息:“賀先生,您上一次抽取的骨髓,已經是您身體承受的極限瞭,這短時間內,如果再次抽取骨髓,恐怕.......請賀先生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