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電話那頭一片安靜,蔣行舟的語氣才稍稍緩和瞭一點:“既然拿瞭錢,就好好辦你們的事,聽懂瞭嗎。”
白人專傢們:“......”
蔣行舟聲調一抬:“怎麼,沒聽見?”
白人專傢們:“......聽、聽見瞭,蔣先生。”
掛斷電話。
會議室內這群醫學界的天花板大佬們一個個都鴉雀無聲瞭。
他們沉默瞭半晌,一個個表情都尷尬得很。
有人僵硬開口:“各位教授,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沒聽見剛才蔣先生的話麼,既然蔣先生開這個口瞭,我們還能怎麼辦,繼續留在這裡,直到治好患者的病為止。”
此話一出。
會議室內更是安靜。
眾人互相對視,開始相互推辭:“奧維爾教授是我們之中能力最強的醫生,我看,這患者能夠痊愈,還要看我們奧維爾教授瞭。”
“說得沒錯,奧維爾教授,您是我們這裡最權威的專傢,這次,我可就全程當您的助手瞭,您盡管指揮!”
在座的專傢們一個個恭維地看向主座上的白人專傢,心照不宣地準備將自己的責任,也一並全部推給這位奧維爾教授。
再來之前,他們或許還抱有一絲期待,或許他們馬上就能治好病人,並得到蔣傢的天價酬勞。
可現在。
在親眼見過病患還有他的所有檢查結果後。
這群歐洲境內頂級的醫學專傢們,也一個個開始退縮瞭。
他們治不好病患的病,更得罪不起蔣傢。
主座上的白人專傢此刻也陰沉著臉,他站起身:“哼,大傢忘瞭嗎,剛才那位年輕人不是已經放出豪言,自稱能夠醫治病患嗎,我現在就去看看,他準備怎麼樣!”
話音落下。
奧維爾沉著臉,大步流行得朝著這間會議室之外走去。
其餘專傢們此刻也回過神來瞭。
對啊。
他們怎麼忘記瞭。
就算步推奧維爾出去當這個出頭鳥,不是還有那個大言不慚的年輕人麼。
反正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瞭。
誰當這個出頭鳥都無所謂。
隻要,主要責任不在他們身上,他們還真不信,蔣傢真的能夠將他們所有人的前途全部堵死。
眾人松瞭一口氣。
也跟著奧維爾教授,離開瞭這間辦公室。
隻是。
在眾人準備去看看謝斐此刻打算用什麼辦法救人時,他們卻意外得知,謝斐壓根就不在醫院。
大約十分鐘之前。
他們這群專傢還在會議室暗流湧動時,謝斐就已經回酒店睡覺瞭。
得到這個消息。
眾位專傢卻慌瞭。
那個謝斐,怎麼可能回酒店睡覺?!
他肯定是知道自己治不好病患,趁機溜瞭!
在這群專傢們叫嚷著要去酒店找謝斐時。
已經重新被醫護人員推回病房的鐘離淵,終於有單獨的時間跟蔣驚語相處瞭。
病房內。
一片安靜。
鐘離淵坐靠在病床的床頭上,他握著蔣驚語的手,目光卻一刻也舍不得離開她的雙眸,他眼神暗淡,望著蔣驚語紅腫的眼睛滿是心疼:“我已經沒事瞭,不要為我擔心,好嗎。”
他伸出手,輕輕摸瞭摸蔣驚語的臉頰:“你瘦瞭。”
四目相對,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蔣驚語也望著他,她握住他輕輕撫摸自己臉頰的手,眼睛一下又紅瞭:“剛才,我已經問過翩枝瞭,他們很快就來京城,到時,我帶小澈過來見你,他一直都很想你。”
提到兒子,鐘離淵伸出去的手,從蔣驚語的掌心收瞭回來,他垂下眼皮:“還是不要讓他過來瞭......”
“為什麼?”蔣驚語不解,她流下淚眼,哽咽著說著從小澈懂事起的點點滴滴:“今年春節我帶小澈回傢,你知不知道,小澈看著跟他同齡的孩子都有父親,他有多羨慕。”
蔣驚語垂眸,擦著自己的眼淚,她的嘴角確實上揚的,隻是,笑意卻顯苦澀:“是我不好,是我沒有調查清楚,就帶著孩子離開瞭你,如果早一點查清楚,小澈也不會連自己生父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鐘離淵,我錯瞭,這次是我錯瞭。”
“驚語,我們都現實一點。”
鐘離淵抬起眼皮,那雙墨瞳也早就染成血色,他紅著眼睛望她:“難道,你真的希望小澈剛跟他的父親相認,就再次失去父親嗎。”
“忘瞭我吧。”
鐘離淵垂下眸子不再看她,起身下瞭病床,徑直朝著病床之外走去。
全程,他甚至沒有絲毫猶豫。
決絕的如同換瞭一個人。
望著他的背影,蔣驚語再次淚崩瞭,她上前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我以為我們已經和好瞭,鐘離淵,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是嗎,你是不是一定要逼死我才高興!”
“鐘離淵,你說話!說話啊!”
一句回應也沒有。
鐘離淵背對著她,甚至連個眼神也不曾給她,他用力推開她的手,甚至不惜將她的手弄疼:“我早就,不愛你瞭。”
鐘離淵的聲音很冷:“蔣小姐,自重。”
沒有停留。
他大步離開病房。
而站在原地的蔣驚語卻早就淚流滿面,她盯著他的背影,聲音都帶著顫抖:“我知道,你是怕自己沒有時間,鐘離淵,你就是個懦夫!你怎麼就知道,你一定會死!你給我站住!站住!!”
沒有停留。
鐘離淵的腳步已經順利離開瞭病房的門。
望著他決絕的背影,蔣驚語淚如雨下,她沒有追上去,她的指尖早就已經將掌心嵌得血肉模糊,她的聲音也低瞭許多:“鐘離淵,我說過,你不會死.....你不會......”
隨著男人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
蔣驚語才像是被抽幹瞭最後一絲力氣一般,重重坐在椅子上。
她急急用手背擦掉眼淚,然後摸出手機撥瞭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瞭。
她的聲音仍舊是顫抖的:“行舟,幫我一個忙......”
電話那頭。
蔣行舟沉默瞭很久,他吐出一口氣:“姑姑,我也不瞞你,早在你之前,我就已經知道鐘離淵的事瞭。”
“姑姑放心,鐘離淵不會有事,謝斐已經給我打過電話瞭。”
蔣驚語再次哽咽瞭:“你說的,可是真的?你沒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