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突然沉重。
蔣翩枝下意識躲開他的眼神，她笑瞭笑，掐瞭掐他的腰：“你這人怎麼總是把話題引向沉重的方向，不說這個瞭，不知道媽在傢這會兒在幹什麼，我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怕賀厲存繼續剛才的話題。
蔣翩枝迅速摸出手機，給林蕓撥瞭電話過去。
視頻電話接通瞭。
林蕓的身後，看上去並不像是在厲園，她嘴巴裡的食物還沒咽下去，咕噥著跟蔣翩枝打招呼：“翩枝，你這會兒在哪呢？回京城瞭嗎？這會兒都到飯店瞭，好孩子，你吃飯瞭嗎？”
一連串的問話讓蔣翩枝失笑起來，她回答：“我還在海市，一會兒就去吃飯。”
說話間。
醒醒的小腦袋擠進鏡頭，他的小臉占瞭一半視頻的畫面：“媽咪，你什麼時候回來呀，醒醒想跟媽咪一起吃飯。”
聽著兒子的撒嬌，蔣翩枝臉上的幸福也溢於言表。
跟著兒子還有林允又說瞭兩句，視頻那頭，蔣老爺子也跟著說瞭兩句話。
掛斷電話。
蔣翩枝也算放心瞭。
至少，她知道，林蕓還算適應在厲園的生活，原本她還有些擔心林蕓在傢會不會無聊。
現在看來，她是真的多心瞭。
收好手機，車子已經停穩瞭。
外面，並不是機場。
蔣翩枝疑惑地看瞭賀厲存一眼：“我們不去機場瞭嗎？”
“先吃飯，吃完飯，再走不遲。”賀厲存已經先一步下瞭車，並沖著她遞出瞭手。
車外，陽光明媚。
已經十月下旬的季節，海市依舊熱得猶如夏天。
沿路上，是綠化用的椰子樹，還有其他標志性的南方植被。
蔣翩枝猶豫瞭一瞬，便將手遞到瞭他的掌心裡，然後，跟著下瞭車。
午餐是在一傢小店解決的。
店鋪面積不大，椰子雞的口味卻很不錯。
難得賀厲存帶她來這樣的街頭小店，她很給面子地多吃瞭好幾口。
“吃這麼點怎麼行，諾，這塊肉給你吃，已經剔過骨瞭。”賀厲存平靜地夾瞭一塊最嫩的肉，遞進蔣翩枝的碗裡：“如果口味不喜歡的話，一會我再帶你去吃點其他的吧。”
“不用，這傢店的口味還好。”蔣翩枝重新夾起剛才他遞過來的食物，沾瞭醬，遞進口中。
她嘴上說著這傢店的口味還好。
下一秒。
她的眉就細微皺瞭起來，胃部的不適也讓她有些不舒服。
她勉強將口中的肉吞咽下去瞭。
一旁的賀厲存盯著她：“是不是不舒服，最近你吃得都很少，下午我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不用，我隻是有點腸胃不適，我自己開個藥調養一下就好。”蔣翩枝搖搖頭，抱過椰子又喝瞭一大口才將剛才那種不適的感覺壓下去。
賀厲存盯著她，忽然又補瞭一句：“夫人，你上次月事是什麼時候。”
這話一出，蔣翩枝口中的椰子水直接噴瞭出來。
她被嗆得咳嗽瞭好幾下，拿過紙巾擦瞭擦嘴角，臉頰爆紅。
剛才賀厲存說話時，聲音並沒有故意壓低，因此周圍不少客人都忍不住將目光朝著他們看瞭一眼。
這些年，蔣翩枝已經很努力去學著放開瞭，可對於這種事，大庭廣眾說出口，她還是會有些羞恥。
她垂著眼皮，壓低聲音回答他：“你別亂想瞭，我真的隻是腸胃不舒服，好瞭，我吃飽瞭，我先出去透透氣。”
丟下最後一個字。
蔣翩枝就抱著懷裡的椰子，起身出去瞭。
看著她的背影，賀厲存瞥瞭一眼正在鄰桌埋頭吃飯的趙凌飛：“聯系一下醫院，一會給我夫人開個抽血檢查。”
趙凌飛沒聽見剛才賀厲存與蔣翩枝的對話。
突然聽到要做抽血檢查，趙凌飛懵瞭一下：“啊？賀爺，大嫂怎麼瞭？怎麼突然要抽血啊？”
賀厲存睨瞭他一眼：“讓你安排你就安排，哪來這麼多廢話。”
隨後，賀厲存又補瞭一句：“吃好瞭嗎？”
趙凌飛馬上拿起飯碗，又扒瞭兩大口：“回賀爺，我吃飽瞭！”
......
海市。
蔣翩枝離開後，原本航空部的工作人員也到瞭下班的時間。
研發部門內。
蔣翩枝前腳剛走，後腳李院士就迫不及待回瞭自己的實驗室。
不隻是李院士，跟著李院士的這群研發人員，此刻也像是打瞭雞血，一個個都忘記瞭吃飯的時間。
不知道過瞭多久。
李院士第一個激動地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數據對得上瞭！蔣教授說的沒錯！”
在李院士的話落下後，這間實驗室內，其他的科研人員也陸陸續續激動開口瞭：“李院士，我這邊的數據也對上瞭！看樣子，我們之前的方案確實有漏洞，蔣教授簡直是天才！”
“何止天才，蔣教授簡直就是為航空領域而生的神！”
在他們激動之時。
龔主任的話傳瞭過來。
從現在起，整個航空部的所有工作，都不能跟那位蔣教授合作。
這個消息一出，整個核心研發部門的工作人員，全部都炸瞭！
他們手上的項目已經停滯不前很久瞭。
要不是蔣教授今天的一席話，他們恐怕還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開始下一階段。
幾乎沒有猶豫。
所有人都自發地朝著龔主任的辦公室走去，想要替蔣教授討一個說法。
主任辦公室內。
突然被自己的下屬圍住彈劾，龔主任也煩瞭，他皺著眉：“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那個蔣教授行為不端，你們跟誰合作我都不管，總之，她就是不行！”
“哼，好瞭不要說瞭，你們都給我出去！”
在龔主任的怒斥下。
這群研發部的成員們雖然還是不死心，可也不敢太過得罪這位為人剛正的龔主任。
隨著大傢離開。
李院士站在辦公室門口沒動，他皺著眉：“龔主任，不是我說，你怎麼知道蔣教授行為不端的？我看，這其中是有什麼誤會吧。”
“哼，你沒看見嗎，賀先生拉她的手，她都沒拒絕，這都不算行為不端，還想怎麼樣？”龔主任還在耿耿於懷，他沉著臉：“我們這裡是搞科研的地方，我絕不容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發生！”
他抱怨的話剛說完。
緊接著。
賀厲存的電話，就打進來瞭。
看到號碼，龔主任的表情迅速變化起來，他不敢猶豫，馬上就恭恭敬敬接瞭電話：“賀先生。”
賀厲存語氣平靜：“嗯，我是想提醒你一下，我夫人跟你們合作歸合作，不過我還是希望，不要讓她太累。”
夫人？
合作？
這幾個字讓龔主任都懵瞭，他吞咽瞭一下口水，磕磕巴巴問話：“賀先生，您說的話，我有些不懂，我們好像，沒跟您的夫人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