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打瞭一個冷戰,他第一次從蔣行舟的身上感受到這種威壓。
謝斐硬著頭皮提醒他:“喂,你別忘瞭,這是夏國,法律規定......”
“我知道。”蔣行舟打斷他:“既然在夏國,自然按照夏國的法律辦事。”
謝斐松瞭一口氣,瞥瞭一眼手表的時間,這才想起來,他已經離開醫院有兩個多小時瞭。
他瞥瞭一眼蔣行舟已經打上瞭石膏的左腿:“一會兒,你就這樣去見你姑姑?”
蔣行舟:“......”
他差點忘記這次來夏國的目的。
蔣行舟沉默瞭半晌:“我暫時先不過去瞭,時間不早瞭,你該回醫院瞭。”
謝斐盯著他:“那你呢?”
蔣行舟:“我還有事。”
謝斐不依不饒:“什麼事?”
蔣行舟:“......你話真的很多。”
最終。
謝斐以不放心兄弟的名義,親自送著蔣行舟回瞭入住的酒店,才準備離開。
蔣行舟坐在輪椅上,盯著他的背影:“反正已經晚瞭,陪我吃頓飯吧。”
謝斐的肚子應景地叫瞭一聲,他扭頭看蔣行舟:“吃什麼?”
約半小時後。
總統套房內,酒店的大廚現場給兩人炙烤瞭頂級牛排,以及鵝肝。
兩名穿著幹凈體面的侍者,守在一旁隨時負責給蔣行舟以及謝斐切牛排,以及倒紅酒的工作。
謝斐長這麼大,除瞭小的時候被奶媽這麼照顧過,他還真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謝斐有點不適應,他盯著長桌對面的蔣行舟:“就不能我們兩個人簡單吃一頓嗎,這也太隆重瞭,我鄉下人,享受不瞭。”
蔣行舟抬眼,盯瞭謝斐兩秒鐘,然後抬手,將兩名侍者遣退瞭。
這會兒,謝斐也終於自然瞭許多,嫌叉子吃牛排不爽,他還特意跟人要瞭雙筷子,一整塊200g的牛排,他三兩口就吃完瞭。
對面的蔣行舟還在慢條斯理,他盯著已經風卷殘雲的謝斐:“還要嗎。”
謝斐嘴巴裡的牛排還沒吞下去,他用力點頭:“要!”
蔣行舟給大廚遞瞭個眼神。
當即。
大廚就又為謝斐現場炙烤瞭一塊同樣克重的牛排。
謝斐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問瞭大廚一句:“你們這牛排多少錢一塊?味道確實不錯。”
大廚恭恭敬敬回答:“先生,這牛排是選用最頂級牧場精心喂養出來的小牛的牛排,您剛才吃的這一塊在我們酒店售價為29999元。”
謝斐剛剛吃下去的肉,差點將他噎死,他睜大眼睛:“多少錢?”
以為謝斐沒聽清,大廚恭敬再次回答:“回先生,是兩萬九千九百九十元。”
謝斐突然感覺自己嘴巴裡的肉不香瞭。
三萬塊,一塊牛排?
這是搶劫嗎?!
蔣行舟手肘撐在桌上,手背托著下巴,似笑非笑盯著謝斐:“你現在也是月薪千萬的人瞭,一塊牛排而已,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
謝斐眼角抽瞭抽,他認真盯著蔣行舟:“先說好瞭,你請客還是我請客?還是我們各付各的?”
蔣行舟笑瞭:“跟我在一起,我似乎沒讓你花過錢吧。”
謝斐提上去的氣,又放瞭下來,他馬上看向大廚,比出一個二的手勢:“再來兩塊!”
蔣行舟冷不丁輕笑出聲,他盯著謝斐:“我倒不是心疼錢,不過,你確定自己能吃得完嗎。”
“怎麼吃不完,多吃一塊可就多賺三萬塊錢,我肯定能吃完!”謝斐沒理他,埋頭繼續吃自己面前已經切好的牛排,他忽然又補問瞭一句:“對瞭,這個鵝肝多少錢?”
蔣行舟吃飯從不問價,他抬頭,瞥向大廚。
大廚心領神會,立刻恭敬回答:“回先生,這一份鵝肝,在我們酒店的售價為8888元一份。”
謝斐:“再來十份!”
謝斐埋頭幹飯,蔣行舟面前的牛排沒吃完,他就不再動餐具瞭,他盯著謝斐狼吞虎咽的樣子,時不時給他遞上一杯水,又或是遞上一張紙巾。
直到卡爾再次出現在蔣行舟面前,低聲說瞭句什麼。
蔣行舟的目光才從謝斐身上移開。
卡爾:“大人,律師已經看過我們這邊拿到的證據瞭,送對方進去蹲個三年到十年不成問題。”
蔣行舟壓低聲音,淡淡開口:“那個林傢,調查得怎麼樣瞭。”
卡爾:“回大人,林傢的企業沒有問題,那個林傢傢主是個知名的慈善傢,他們每年的收益都會拿出一半捐給貧困鄉鎮的兒童讀書。”
蔣行舟瞇瞭瞇眼睛:“可惜,這麼個人,生出個這麼個蠢東西。”
卡爾沒有出聲,安靜等待著蔣行舟最後的‘宣判’。
蔣行舟:“看在他父親的面上,這次就便宜他瞭。”
卡爾小心翼翼問話:“三年?”
蔣行舟瞥他:“三年是我的底線。”
卡爾馬上低頭:“是,大人,我知道瞭。”
卡爾退下去前,蔣行舟又瞇著眼,又問一句:“醫院那邊,去過瞭嗎。”
“回大人,我們的人已經去過醫院瞭,鐘離淵的身體狀況已經沒有明顯的下滑趨勢瞭,目前看,他的病,應該算是穩定瞭。”
蔣行舟這才點頭:“你下去吧,等我叫你,再進來。”
卡爾將頭壓得更低:“是,大人。”
醫院。
夏時安抱著小少爺,在醫院後花園裡兜圈子,他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鐘離淵住院的樓層,自言自語:“時間也不短瞭,應該能回去瞭吧......”
抱著夏時安脖子的小澈,打瞭一個哈欠,他已經開始困瞭,小腦袋軟乎乎地趴在夏時安的懷裡,眼皮已經沉重得睜不開瞭。
夏時安又在原地轉瞭兩圈,終於給鐘離淵病房門口值班的下屬撥瞭電話。
在聽到,病房的門,還沒開時。
夏時安有些鬱悶瞭。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二次瞭。
先生這兩天才剛剛見好,這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瞭。
可這種事,他也不好去鐘離淵面前開口。
去跟蔣驚語開這個口,就更加不能瞭。
現在怎麼辦?
難道,就看著先生這麼作踐自己的身體下去?
不行。
他得找謝醫生,這話,還是得謝醫生親自說才行。
當即。
夏時安就給謝斐打瞭電話。
與此同時。
謝斐還在酒店埋頭幹飯,聽到電話響瞭,他將手機放在桌上,開瞭揚聲器:“怎麼瞭?”
電話裡,夏時安支支吾吾:“謝醫生,我們先生......我們先生跟驚語小姐進房間已經兩個小時瞭......他們......他們這麼下去,會不會影響我們先生的身體啊......”
因為開瞭揚聲器。
就坐在謝斐桌子對面的蔣行舟,神色變得復雜。
現場的氣氛也變得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