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中有一汪小水池.洞頂不斷有水滴落下來.
除瞭那水池之外.洞內還算幹燥.也沒有什麼危險.葉辰拿出一套備用的衣衫平鋪在地上.然後準備讓寒清雪躺在上面.
可是.寒清雪緊緊抓住他的手.怎麼也不願躺下來.
“師姐.”葉辰喚道.
“讓我靠在你的懷裡.”寒清雪輕聲說道.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羞紅.
她很清楚自己的情況.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既然生命即將終結.那麼何不敞開心扉.在生命逝去的最後一段時間做自己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她對葉辰有情.隻有她自己知道.
從那一次奪取命運之花開始.葉辰的身影就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中.他們一起出生入死.生死與同.這種感情在不知不覺間升華.
到瞭現在.寒清雪已經無力自拔瞭.但是她卻不想讓自己過早沉淪在情愛之中.這與她走的道不相符合.
一直以來.她都在壓制.直到今天.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終結.所有的情感都爆發瞭出來.
這一刻.葉辰也隱隱感覺到瞭.寒清雪是喜歡他的.以前葉辰一直不敢肯定.因為她太清冷瞭.讓葉辰不敢褻瀆.也不敢往那方面想.
葉辰抱著她.一邊輸送血氣.一邊感受著她的氣息.
“師姐.你怎麼那麼傻.為什麼要為我擋住那一掌.”
寒清雪不說話.隻是睜著眸子虛弱地看著葉辰.
在那雙眸子中.葉辰看到瞭一絲柔情.讓他心中一痛.
不由自主的.葉辰俯下頭去.輕輕吻上瞭那蒼白的嘴唇.
寒清雪嬌軀一抖.如同觸電.她蒼白的臉頓時就紅瞭.血紅一片.
不過.她沒有掙紮.沒有拒絕.微瞇著眸子享受這一刻的美好.
這種感覺她要將之深深烙印在靈魂深處.即便是身死之後也可以用靈魂去回味.回味曾經擁有過的美好.
天漸漸地黑瞭下來.遠處隱隱傳來聲聲獸吼.
葉辰摟著寒清雪.一邊為她輸送血氣.一邊說道：“清雪.等你傷勢恢復瞭.我們回到宗門.我陪你在雪竹峰上看雪好不好.”
“看雪”
寒清雪努力睜開眸子.聲音比之前虛弱瞭很多.她輕聲呢喃.眸子中閃過一抹向往之色.
“到時候你彈琴.我舞劍.還記得那一次我彈奏的曲子麼.”葉辰附在寒清雪的耳邊.聲音很輕很柔.
“記得”
寒清雪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光亮.
葉辰心中一抖.他感覺到寒清雪的氣息越來越弱瞭.幾乎快要消失.
長時間的血氣輸送.使得他體內的血氣枯敗.而今幾乎已經沒有血氣輸送瞭.
寒清雪體內的生機在不斷流失.生命即將走到終點.
“清雪.等以後天下平靜瞭.我們都尋得瞭長生.到時候就回到雪竹峰.天天看雪花紛飛.我要看你如仙子般在雪中輕舞”
“嗯”寒清雪小聲應答.聲音有些模糊不清的道：“你會一直陪著我麼”
“當然.我會一直陪著你.”葉辰聲音哽咽.喉嚨哽得發痛.他的聲音在顫抖.
“師弟.讓我摸摸你的臉”
寒清雪笑瞭.這一笑無比的淒美.深深烙印在葉辰的靈魂深處.她伸出手.顫抖著要去摸葉辰的臉.
可是.手伸到空中卻頓在瞭那裡.然後一點一點地.一點一點地垂落下去.
“清雪.”葉辰喚道.他眼神空洞.
“清雪.不許睡覺.我要你陪我說話.”
“清雪.你醒醒.你醒醒.”
葉辰不斷搖動寒清雪.口中喃喃自語.但是寒清雪聽不見瞭.再也無法應答他.
“清雪”
“啊”
葉辰的聲音帶著一種無盡的淒殤.震得山洞都幾欲崩塌.
“清雪.你醒醒.你答應過我要回到雪竹峰看雪花飄落；你答應過我要為我彈琴；你答應過我要為我輕舞；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葉辰撕心裂肺.眼淚不斷流出.濕瞭自己的臉.也濕瞭寒清雪的臉.
隻是.無論他怎麼呼喊.寒清雪都聽不到瞭.她的生機全無.連靈魂神識都在一點一點消散.
“清雪.你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在這陌生的世界.”
葉辰輕聲呢喃.
“記得第一次見到你.那是在應城弟子選拔賽上.你為瞭幫我擊傷火神子.那一刻你的身影就已經印在瞭我的心中.隻是你一直都那麼冷清.那麼淡漠.你的氣質就如月宮仙子.讓人不敢褻瀆.”
“後來.你一次一次幫我.若是沒有你.哪有今日的葉辰.可是你就這麼離我而去.我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葉辰就這麼抱著寒清雪.口中不斷呢喃.訴說曾經與寒清雪發生的點點滴滴.字字聲聲.悲悲切切.
一日.兩日.三日.
葉辰如同木偶般.抱著寒清雪輕聲呢喃.
三日中.寒清雪的靈魂神識都幾乎要潰散殆盡瞭.
她那蒼白的臉.蒼白的嘴唇.傾世的容顏.映入葉辰的眼中.像是萬劍在絞殺他的心.無比的痛.痛入骨髓.
累瞭.葉辰累瞭.他的精力也完全枯竭.雙眼漸漸合攏.抱著生機早已消失的寒清雪就這麼沉睡過去.
在葉辰沉睡之時.他的命海部位透射出一縷縷仙光.並且有輕微的嗡鳴聲發出.
漸漸的.一塊巴掌大小的佈塊自命海內飛瞭出來.
雪白的佈塊上有點點血跡.它閃爍著濃烈的仙光.自主飛到寒清雪的頭頂.精純的仙光不斷震出.
這種仙光中散發出一種皇極氣息.葉辰頓時就醒瞭過來.
當他看著這一幕的時候.表情先是震驚.然後是狂喜.
染血的衣襟.染血的衣襟一直以來都無比神秘.它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葉辰無法揣測.連聖屍都能輕易鎮壓.就足以說明它非常不簡單.
而今更是散發出皇極氣息.而且這種皇極氣息似乎比六道聖皇的皇極氣息更加強大.更加霸道.
“清雪有救瞭.有救瞭.”
葉辰心中狂跳.他的心情無比忐忑.不知道染血的衣襟能否讓寒清雪起死回生.
葉辰抱著寒清雪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動就會產生異變.
此時他的心情緊張得難以言喻.
染血的衣襟懸浮在寒清雪的頭頂.灑落下仙光.將寒清雪的頭部完全籠罩.
漸漸的.葉辰看到點點瑩白色的光一絲一縷匯集而來.不斷沒入寒清雪的頭部之中.
“那是清雪潰散的神識.”
葉辰喜極驚呼.他的一顆心臟幾乎都要跳出胸腔.
慢慢的.葉辰感覺到寒清雪的神識在逐漸凝聚.
這個過程一直都在持續.
直到數日之後.寒清雪那散去的神識完全恢復瞭.
染血的衣襟依舊懸浮她的頭頂上方.灑下的仙光更加的濃烈瞭.將她整個身體都籠罩.
十方精氣開始向著山洞匯集.
這些精氣之中有著葉辰從未接觸過的屬性力量.
有些力量如同聖光一般.它們沒入寒清雪的體內之後.葉辰就感覺到潛藏在她體內的那股毀滅力量在不斷消失.
而後.她的內臟逐漸被修復.一點一點被修復.最後完好如初.
隻是.寒清雪依舊沒有醒來.
染血的衣襟上仙光依舊在散落.
它散發出皇極氣息.震懾方圓十萬裡一切生靈.
使得方圓十萬裡之內如同一片死域.沒有任何的生物存在.所有的生物逃地逃走.有的更是在這股皇極氣息的威壓下直接死亡.
無盡的精氣瘋狂匯集而來.寒清雪的體內像是有一個無底的深淵.將所有的精氣全部吸收.
“嗡嗡嗡.”
一道道嗡鳴聲從她的體內發出.葉辰震驚地看著這一幕.雖然她的體內依舊沒有生機.但是葉辰可以感覺到她的血脈在不斷蛻變.
這是一種十分矛盾而對立的感覺.
葉辰明明感覺不到寒清雪的生機.但是卻能夠很清晰地感應到她的血脈在不斷被激發.似乎有種恐怖的生命力.
寒清雪的體表都蒙上瞭一層仙光.她的衣衫片片破碎.化為瞭靡粉.一具完美無瑕的玉體出現在葉辰的眼中.
這具身體美的無法形容.
在葉辰所見過的女子的身體中.寒清雪的身體是最美的.沒有人可以與她相比.就算是玉玲瓏與血輕舞都不可以.
美得出塵.如同絕世美玉雕琢.比仙肌玉骨更勝一籌.
葉辰欣賞著.眼中盡是驚嘆之色.他沒有一絲欲望.很快就收回瞭目光.
這時候.染血的衣襟緩緩飄落.貼於寒清雪的胸上.遮住瞭一點殷紅.
十方精氣依舊在不斷匯集而來.源源不斷沒入寒清雪的體內.
漸漸的.葉辰就感覺到寒清雪的身體有瞭生機.她擁有瞭生命氣息.
這種生命氣息在不斷變強.很快就變得無比旺盛.
她體內的血氣開始流動起來.那股旺盛的生機讓葉辰都震撼無比.
“清雪.你終於活過來瞭.終於活過來瞭.”
此時、葉辰的心中是無法形容的.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像是一個窮光蛋在轉瞬之間擁有瞭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