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問塵：“……”
他不情不願地松開紀薑的手，“剛才，情勢所迫。”
他看瞭看紀薑的臉色，又補瞭一句，“挺好牽的。”
紀薑：“……你，是不是中邪瞭？”
要不然回去之後找人給葉問塵驅邪吧，紀薑憂心忡忡地想。
被問是不是中邪瞭的男人看著自己的指尖有些出神。
真的……挺好牽的，和上次比起來，似乎又有瞭點不同。
他甚至想要把手指抬起來聞聞……
他記得，上次聞到紀薑身上的味道還挺香。
“葉問塵，走瞭！”
“葉問塵！”
葉問塵猛地回神看著紀薑，“什麼？”
紀薑皺眉打量著他，“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葉問塵：“沒有。”
“我說走瞭。”紀薑有些無語，“你發什麼呆呢？”
“我……”葉問塵放下手，“就是在想，葉傢的標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的確讓人有些驚訝。”紀薑點瞭點頭，指向前面的指示牌，“你過來看看。”
葉問塵收回自己的心神看瞭一眼那個標志，忽然皺眉，“這個……是大伯那一支的畫法。”
紀薑微愣，“你大伯不就是現任傢主？”
葉問塵點瞭點頭，他的手指輕輕碰瞭碰那個標志，眼底陰鷙之色咋現。
這裡面蘊含的某種能量讓他想起瞭追殺他的那個人，葉傢獨有的靈氣修煉還慘雜著某種邪惡又陰暗的能量。
葉傢……
“怎麼瞭？”紀薑見他不說話，又問。
“沒什麼。”葉問塵斂眉，沒打算和紀薑說這事，他隻道，“的確是葉傢人留下來的。”
“你沒打算回一趟葉傢嗎？”
葉問塵當然要回葉傢的，他本想著報仇之後再回去，但現在看起來，還是得先回去一趟。
葉問塵閉瞭閉眼，似乎又看到瞭藏在面具之後，殺意極濃的眼睛。
他的仇人……
“這個結界裡似乎並沒有邪物。”紀薑轉移話題。
葉問塵收斂瞭自己的所有情緒，嗯瞭聲，“邪物的確是從此處誕生的，並且這個結界是……邪物滋養所，有許多未成形的邪物。”
紀薑靈力不強，感受不到未成形的邪物，他問，“那麼這個結界應該被打破吧？”
“嗯，如果現在打破這個結界，結界的主人用不瞭多久肯定會出現。”葉問塵拉瞭一把紀薑，“破瞭吧。”
紀薑後退一步，等著葉問塵動手。
“葉問塵，等等！”一道女聲由遠及近，飛快地出現在葉問塵面前，“這道結界現在不能破！”
葉問塵神色淡漠地看著面前的女人，“師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紀薑輕輕挑眉，師姐……那不就是小說裡描寫的那個美艷師姐，給過葉問塵溫暖的那個美艷師姐文禾雪？
“我是為瞭這道結界來的。”文禾雪說，“你是不是忘瞭自己離開時師父怎麼說的？你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報仇，其他的事，都跟你沒關系。”
葉問塵平靜，“我當然知道。”
“那麼你現在是在做什麼？”文禾雪看瞭一眼葉問塵旁邊的紀薑，“你現在做的事，和報仇有什麼關系嗎？就算想談戀愛想結婚，也得等報完仇再說吧？”
紀薑面無表情，“你們說你們的，看我做什麼？”
葉問塵往前一步把紀薑擋在身後，正視著文禾雪，“如果師姐是代替師父來教訓我的話，那麼你的話已經帶到瞭，我做什麼是我的事情，和紀薑沒有關系，你不針對他。”
“我什麼時候針對他瞭？”文禾雪氣笑瞭，“我隻是提醒你不要忘瞭師父的話，我可不想師父一大把年紀還要為你操心。”
紀薑有些奇怪，這個師姐和葉問塵關系好像不是很好的樣子？好像和小說裡寫的不太一樣……
他胡思亂想瞭一陣，等他按下自己的想法後再回神，這邊葉問塵和文禾雪針鋒相對的氣場過於明顯，大有下一刻就會打起來的趨勢。
紀薑抬起手按在葉問塵肩上，“我說。”
葉問塵身體不著痕跡地僵硬瞭一瞬，他緩緩轉過頭看著紀薑，聲音低瞭幾分，“怎麼瞭？”
文禾雪在對面看得大為震撼，她可是知道葉問塵的性子有多麼古怪，冷漠陰沉，不僅和她，和師父說話的時候也毫無溫情可言，但現在和辰星閣的少閣主說話時堪稱溫柔。
至少這樣的表現放在葉問塵身上，絕對稱得上是溫柔瞭。
紀薑指瞭指結界，“先破瞭。”
葉問塵嗯瞭聲。
文禾雪聲音很沉，“不能破。”
“為什麼不能破？”紀薑看向文禾雪，“這結界是邪物滋養所，不破等著溫養那些未成形的邪物嗎？”
文禾雪冷冷道，“我不管什麼邪不邪物，既然師父說不能破，那就不能破。”
紀薑淡淡笑瞭笑，笑容裡沒什麼溫度，“女士，難道這個結界裡除瞭邪物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否則你師父為何不讓破結界？”
文禾雪瞥瞭一眼紀薑，輕笑一聲，“弟弟，你不用拿話激我，我隻聽師父的吩咐……當然，如果我師弟一定要破我攔不瞭他，但師父肯定會出山。”
說到這裡，她看向葉問塵，“你應該不想讓他老人傢親自來找你一趟吧？”
紀薑和葉問塵對視瞭一眼，剛才他們才說這個結界的主人肯定不會放任他們破瞭結界，紀薑和葉問塵都篤定這個結界是葉傢人的手筆，但現在看起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紀薑心裡有些沒底，劇情的發展和小說裡寫的不一樣。
小說裡這段劇情，葉問塵的師姐在後期才出現，而這個結界也的確是葉傢人設的……為什麼葉問塵的師父不讓破結界。
說起來，葉問塵的師父在劇情裡都是存在於別人的嘴裡，從來沒有真正的出現過。
面對文禾雪如同威脅一般的話語，葉問塵卻笑瞭一下，那笑容沒什麼溫度，顯得格外冰冷，“那麼讓師父他老人傢來吧。”
說到這裡，葉問塵沒再看文禾雪驟然變瞭的臉色，聚瞭靈力破結界。
如同溫床被撤離，那些未能成行的邪物哀叫著消散在空氣之中。
文禾雪的臉色格外難看。
葉問塵站在原地，目光精準地看向某個方向，那隻不成形的邪物沒有像其他的邪物一樣消散，而是在空氣中掙紮著，扭曲著，似乎格外痛苦，額頭上有花紋閃現又消失。
它就那樣直直的看向葉問塵，發出嘶啞難聽的嗬嗬聲。
葉問塵愣瞭一下，他看著那個邪物，忽然抬起腳步往那邊走。
“葉問塵。”紀薑一把抓住面容晦暗的葉問塵，“你做什麼？”
葉問塵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紀薑，許久沒說出話來。
“那個邪物……”
紀薑組織瞭一下語言開口，葉問塵先一步回神拉著他往回走瞭幾步，看起來已經恢復瞭如常。
他問，“你剛才是在擔心我？”
紀薑：“……”
這人在關註什麼東西？
“不用擔心。”葉問塵說，“我沒事，隻是覺得那個邪物給我的感覺……有些奇怪。”
或者說熟悉。
“不過它未成型，應該活不瞭多久，不需要我動手瞭。”葉問塵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莫名有些澀然。
紀薑微頓，“這個結界也不知道存在多久瞭。”
“葉問塵。”文禾雪跟上來，“師父給我發消息瞭。”
葉問塵淡淡的，“嗯。”
文禾雪道，“這個結界不是師父放下的。”
葉問塵道，“我知道。”
文禾雪頷首，她看向那個邪物，取出瞭一個容器。
紀薑眉梢微動，“你做什麼？”
“收瞭它，帶回去交給師父。”文禾雪說到這裡看瞭一眼葉問塵，“師父說如果你一定要破瞭這個結界，那麼這個邪物就由我帶走。”
邪物掙紮嘶吼著，嗚咽著。
紀薑沒忍住看瞭一眼，那個邪物看起來……好像落淚瞭一般。
他不明白這個邪物和葉問塵的師父有什麼關系，小說裡明明沒有這些……葉問塵的師父從頭到尾都隻是出現在別人的口中，一個與世無爭的隱士高人。
葉問塵也沉默地看著那個邪物比劃著動作，好像有神智一般。
葉問塵緩緩地睜大眼，抓著紀薑的力道大瞭些，那個邪物傳達出來的意思他好像懂瞭。
那個邪物在讓他殺瞭它，讓他結束它的痛苦。
文禾雪已經打開瞭容器，開始念咒。
紀薑手指輕輕地蜷縮瞭一下，“你師父，為什麼要一個邪物？”
小說裡也很多東西沒寫到，比如為什麼隱世高人會及時出現救出被逼到絕境的葉問塵，並對葉問塵傾囊相授，又為什麼在葉問塵報仇之後，這位師父的名字再也沒有出現過……現在這些，是這個世界自動補齊瞭後面的背景嗎？
所以葉問塵的母親或者父親，與那個隱士高人有什麼特別的關系？
文禾雪沒回答紀薑的話，她隻道，“師父不會讓邪物出來害人。”
“但這個結界的確溫養瞭許多的邪物出來害人，否則我們現在不會出現在這裡。”紀薑說。
葉問塵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那隻邪物快被封之時，他忽然出手攔住瞭文禾雪。
文禾雪冷冷地看向葉問塵，“你在做什麼？忤逆瞭師父第一次，還要來第二次嗎？”
葉問塵沉默瞭半晌才道，“它不想活瞭。”
文禾雪笑瞭起來，“你什麼時候還聽得懂邪物的話？”
“你不能帶走它。”葉問塵看瞭一眼幾乎安靜下來的邪物，眼底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葉問塵！”文禾雪大怒，“為瞭拋棄你的未婚夫你忤逆師父，為瞭一個邪物你又忤逆他，你忘瞭是誰救瞭你又教導你讓你得以變成現在這樣嗎？”
葉問塵眉目陰鬱，“不是拋棄。”
卻沒有讓開。
文禾雪：“……”她覺得葉問塵腦子有毛病，這個時候還和她辯駁是不是被拋棄。
紀薑見兩人對峙，轉頭去看那隻邪物。
那隻邪物安靜下來之後，隱隱約約能看出點人類的輪廓，顯得很溫和。
就像是……葉問塵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