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55節

作者:寓風 字數:3384

黃虎的娘又一聲尖叫,“裡正!盧栩殺人瞭!”

盧栩充耳不聞,把黃虎腦袋揪出來,“再問你一遍,聽清瞭麼?”

黃虎:“聽清瞭……”

盧栩把他臉按進泥地裡,呸一聲,站起來。

黃虎娘甩開兒媳婦,跑過來把從泥地裡拉出來,“我的兒啊!”

見黃虎滿鼻子血,又是血又是泥的,她一腔怒火起來,爬起來朝盧栩撞,“你憑什麼打我兒子!”

盧栩一把按住她,“大娘,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打他?你好好看看你兒子,他這樣就是被你慣的!”

他甩開手,黃虎娘也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怔瞭怔,抓瞭把泥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黃傢沒一個人動。

盧栩皺皺眉,顏君齊走下來,把她拉起來。

黃虎娘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著顏君齊袖子不撒手,“書郎,你評評理!你給我評評理!”

顏君齊:“好,大娘,我慢慢說。”

他安撫好黃虎娘,高聲道:“黃虎無辜打傷盧栩母親、弟弟,盧栩替母報仇,為孝,替弟出氣,為悌,縱使律法不許百姓私鬥,但事出有因,盧栩所作所為是出於孝悌,我朝以孝悌治天下,講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他出手雖重,卻是有因有理,黃虎向盧栩兄弟道歉,盧栩代母受禮,便算兩清瞭。”

黃母聽瞭個糊塗,“啊?”

顏君齊:“就是黃虎道歉,盧傢兄弟不再計較,便算瞭解瞭。”

黃母激動:“是他打瞭我兒啊!他打我傢虎子!都瞧見瞭,這麼多人都瞧見瞭!”

隨著來的看熱鬧的不少人忍不住出聲:“人傢為什麼打他,怎麼不打別人!”“就是,你傢黃虎平日都幹什麼,呸,活該他挨打!”

黃虎和他娘高聲哭喊,“憑什麼?!”

黃虎:“我又沒怎麼她!”

盧栩聽罷又想揍人瞭,不隻是他,旁人也火冒三丈,尤其是傢裡沒少被黃虎口頭占便宜的,當即就想擼瞭袖子揍他。

盧舟彎腰撿起一把泥,朝著黃虎扔來,一下砸到他臉上。

黃虎摸瞭一把臉,抓泥要扔盧舟:“小崽子你等著我——”

盧輝眼疾手快把盧舟擋到身後。

盧栩一腳將黃虎踹倒:“罵誰呢!我在這兒等著呢,你想怎麼樣吧!”

顏君齊連忙拉住盧栩,示意大傢靜一靜,繼續道:“黃虎出言不遜,盧栩代弟弟教訓,再算兩清。”

黃母:“憑什麼就兩清瞭!”

顏君齊:“他先出言不遜。”

眾人:“打得他輕!”

顏君齊:“既然已經兩清。按我朝律例,若有人再無故尋釁滋事,私自鬥毆,是要押到衙門問罪的,大娘,我朝嚴禁私自鬥毆,尤其如今正是戰時,今日若非盧栩顧念相親輕易,不是來警告他,而是將他告到衙門,以黃虎平日做派,隻要有苦主願意告發他,輕則鞭笞五十,重則發配充軍。”

黃母臉都嚇白瞭:“充軍?”

顏君齊:“正是,而且是做送死的先鋒軍。”

黃母膝蓋軟瞭,撲通一聲跪倒地上。

黃虎抖著腿,“你、你別嚇唬我娘啊!”

顏君齊凜然道:“你大可以去打聽。”

裡正捏著胡子,高聲道:“顏書郎說的不錯,我朝禁止私鬥,你們平時拌嘴打架,我念在你們不懂詩書年幼無知,隻是訓斥責罵,若叫人告到衙門,都是要挨鞭子挨板子的!打架生事是重刑,搞不好就要充軍發配!”

這下所有人都被唬住瞭,一愣一愣地看裡正。

裡正苦口婆心地在田頭把一眾精力旺盛惹是生非的刺頭敲打警告一番,“行瞭,天都快黑瞭,趕緊該幹什麼幹什麼!黃虎起來幫你爹娘扶好苗,盧栩,你也帶著你弟弟回傢去!”

盧栩和盧舟也被唬住瞭,進村沒人瞭,他們問顏君齊:“真要發配充軍?”

盧舟:“哥哥,咱們去告發他,讓他充軍!”

顏君齊莞爾,“是有這麼一條律法,但必須是重罪,黃虎這樣的,頂多就是挨兩板子,交些罰金。叫他不痛不癢地挨頓打,再記恨你們,不如嚇唬他不敢再來生事。”

盧栩:“哼,我借他個膽子。”

顏君齊不贊同:“你在他必是不敢,可你總在縣裡做生意,嬸子是女流,盧舟他們還小,哪能日日防賊?”

盧栩垂頭,喪氣道:“你說得對。”

顏君齊安慰他:“不過黃虎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你打他這一頓,他一定也不敢再靠近嬸子她們瞭,我隻是再嚇唬嚇唬他,以防萬一。”

盧栩:“嗯,你說得是,還是你想得周到。”

盧舟也仰慕地望著顏君齊,“君齊哥,這些都是書上教的嗎?”

顏君齊點頭。

盧舟癡癡道:“好厲害。君齊哥好厲害,哥哥也好厲害。”

他看看自己的小拳頭,拳頭不如盧栩,智力不如顏君齊,他眼神暗瞭暗,他一直都靠哥哥保護,什麼時候才能換他來保護別人。

盧栩的大手按到他腦袋上,亂揉他被雨水打濕的頭發,“你還是小孩呢,瞎想什麼,”盧栩把他抱起來,捏捏他胳膊腿上的肉,“行,有點肉瞭,沒白喂,今天表現不錯,投得挺準,你好好吃,長高點,等你長大點,哥教你打架,一拳打三個黃虎!”

顏君齊失笑,站在他另一側,將傘舉到盧栩和盧舟頭頂,三人擠在一把傘下,慢慢往回走。

連綿不停的雨阻斷瞭路,盧傢村一場小風波化解,盧栩還不知道,縣裡正爆發著一場更大的風波。

第51章征兵

接連的陰雨不停,雨勢稍小,三嬸便急著來問盧栩今天炸不炸油條,一進盧栩傢院子,就被濃煙嗆得隻咳嗽。

“栩娃,咳咳,快別燒瞭!”

一下雨,山裡往往比山下雨勢更大,溪水猛漲,也不如以往清澈。連下瞭這幾天雨,小溪都成瞭河,泥沙俱下,水是不能喝瞭。村裡傢傢戶戶都把水缸、罐子搬到院子裡接雨水,就盧栩窮講究,非要燒過再喝。

他們傢本來用柴就快,這不雨還沒停,幹柴先用完瞭,不得已拿濕柴燒,燒得滿院子都是煙。

三嬸徑直進瞭廚房,撿著半濕的木柴靠到爐子邊烘烤,“一會兒喊小輝給你送點幹柴過來。”

盧栩:“行。”

三嬸:“我看雨小瞭,你那朋友今天過來麼?”

盧栩:“不知道,我到河邊看看。”

三嬸:“哎,那今天咱先不做油條?”

盧栩想瞭想:“先不做瞭。”

三嬸:“行,我和你娘說說話去。”

盧栩:“好。”

前兩天元蔓娘被黃虎嚇到瞭,這兩天都不敢出門,盧栩也沒怎麼出去,他在傢還能給元蔓娘壯壯膽。三嬸來瞭,他囑咐兩聲,撐著傘到河邊去看看。

元蔓娘和三嬸坐在門邊繡花,見盧栩撐著舊傘出門,便問他:“栩兒,你不拿新傘啦?”

盧栩擺擺手,“雨不大!”

舊傘破瞭,雨一大就漏水,盧栩在傢用的是給元蔓娘新買的水粉色油紙傘,在傢逗逗臘月還行,他敢厚臉皮問臘月帥不帥,美不美,出門還撐粉傘,可就影響他威武氣質瞭。

村裡小姑娘都不撐花傘,他怎麼能比小姑娘還嬌俏!

河邊聚著不少人,幾天大雨,加之田裡的水也往河裡匯集,盧栩先前墊在河邊的石頭都被淹瞭,裡正帶人巡河,商量要不要挖土修堤,以防水漫進村裡。

村裡幾個老人湊在一起仰頭看雲,“雲薄瞭,我看這雨也快停瞭。”

“前天雲散瞭,一陣風又刮來一片烏雲。”

“晚上得小心瞭。”

“不行就巡夜吧。”

“是得巡夜。”

裡正瞧見盧栩,便問:“栩娃你這兩日可到縣裡去瞭?”

盧栩:“沒有。早上看到船瞭麼?”

裡正:“沒有。”

雨已經小瞭,河面上已經能行船,按裘傢兄弟們的脾氣,這麼點雨早該撈魚幹活瞭,怎麼一條船都沒有?

盧栩沒急著回去,大夥商量著修河堤,從各傢征集麻袋,盧栩也幫忙搬石頭裝沙袋,他們熱火朝天幹到下午,把河堤墊高瞭一尺,正四處堵縫隙,忽見河面上來瞭船。

船上人高聲呼喊,“你們裡正可在?叫裡正過來!”

盧栩認出來那是負責他們飲馬鎮的小吏。

裡正在河邊洗洗手,連蓑衣都沒脫,就被小吏叫上船。

盧栩心突突跳著,這小吏平時在意面子,最嫌棄他們這些鄉下人又土又臟,每次叫裡正到鎮上或縣裡,都要他們換身幹凈衣裳,怎麼會冒著雨來接人?

盧栩莫名想起那天疾馳入觀陽的馬。

船就停在河中央,小吏拿著名冊和裡正核對。

他們在岸邊墊腳看著,“莫非是糧食沒交齊?”“不可能,大伯最是仔細。”“不會是又要征糧吧?”

船上裡正核對完丁員數量,聽到後面的話身體一晃,差些摔下船去。還是撐船的眼疾手快,趕忙扶住瞭他。

裡正聲音發著抖,抓住小吏的胳膊晃著:“征兵?大人,咱們春天剛服瞭徭役,死瞭不少人,不能再征瞭,再征兵田就都荒瞭,咱們吃什麼喝什麼呀!”

“朝廷要征兵,我有什麼辦法?莫說我沒辦法,縣令大人也沒辦法!”小吏把名冊合上,“你們算好瞭,雙丁征一,三丁也征一,縣裡可是雙丁征一丁,三丁征兩丁!咱們衙門都要砸瞭,照樣要征!”

說著,他眼睛也紅瞭紅,他傢三兄弟,要出兩個去服役,他弟弟說他有個正經活計不能丟,爹媽都指望著他,自己替他去瞭。

“明天官船到鎮上接人,我還要到別的村子去,你……你叫你們村裡人好好準備吧。”

“這麼大雨,叫他們把村裡的堤壩修好再走不行嗎?”

小吏冷著臉:“下雨已經耽擱許多天瞭!縣令大人再拖不下去瞭,明天就是天上下刀子,人也得走!”

裡正沉默著下船,一說征兵,全村炸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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