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栩慢慢取出烤制成功,隻有邊邊有點烤過的雞蛋糕,心想:以後再也不深更半夜做這些瞭。
還有,他們明明可以去房間躺著等的,為什麼非要傻傻的守著爐子?!
第214章嘗嘗
蛋糕成功總算是沒辜負他一夜的辛苦。
早上三人一口氣將蛋糕幹掉將近一半,顏君齊的午餐帶的也是蛋糕。
盧舟再給阿濯裝一大份兒,竟然隻剩下一點兒瞭。
許久沒吃,三人吃的都有點兒撐,盧栩又給他們每人發瞭一小包肉脯,補充早餐沒吃到的鹽分。
今天他們三個都挺忙,盧栩要先將顏君齊送去皇城,回來再趕車去南城找中介匯合。
他們出門時,盧舟已經裝上蛋糕,歡歡喜喜去找薑濯分享瞭。
無論蛋糕切的多薄,蓬松還是蓬松。
顏君齊兩個袖兜裝不下,幹脆往袖口一塞,隨便遮遮拉倒。
不出所料,他鼓囊囊的袖口還沒到城門口就被城衛註意到瞭。
他出示過令牌,城衛還是讓他把袖子裡帶的東西拿出來看看。
盧栩有些緊張,不過顏君齊很淡定的解釋是吃的,站在入口捏瞭一小塊兒放入口中,吃給守衛看。
守衛沒見過這麼蓬松的饅頭,還是黃燦燦的,好奇的隔著袋子捏瞭捏,聞到瞭甜甜的香味兒。
確實是吃的。
確定裡面藏不瞭什麼利器,他們便將荷包還給顏君齊,放他進去瞭。
如今給大臣們的午食越來越差,自備午飯的也越來越多,上面交代過,隻要不太過分,他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萬一餓暈哪個當官的,到時候他們也少不瞭挨罵。
見顏君齊順利進去瞭,盧栩才放心回傢,套好騾車出門時他還想,下次還是做餅幹吧,蛋糕看著大其實沒多少,幾口就沒瞭,也不知道君齊中午吃不吃得飽。
他壓根兒不知道,這天上午顏君齊被叫去戶部幫忙,午食時也是和戶部的人一起吃的。
戶部人少事多,每天忙得要死,好不容易來一個一點就透,不用教,幹活兒快,效率高,還隻拿三分之一俸祿的新人,簡直不要太歡迎。
壓根不存在賀頌之在翰林院的悲慘遭遇。
顏君齊要回翰林院取午餐,戶部的人都生怕他下午跑瞭,陪他一起去翰林院拿的。
顏君齊在賀頌之羨慕的目光下,給他留瞭一點兒肉脯,領瞭餅子,拿上鼓囊囊的兩個荷包,跟戶部的人走瞭。
結果他的荷包一打開,黃燦燦,軟嫩嫩的蛋糕馬上引起戶部同僚們註意,大夥兒你嘗一口,我嘗一口,沒一會兒就分完瞭。
兩塊蛋糕,顏君齊總共隻吃到一口。
而且戶部還在尚書帶領下,秉持艱苦、樸素、貧窮,無論何時都要哭窮的行事風格,午飯自然也是沒人從傢裡帶的。
萬一別人趁著午飯來要錢,發現他們在大吃大喝,那怎麼能行?往後再哭窮可就沒人信瞭。
於是,顏君齊不但分完瞭蛋糕,連荷包底那點兒肉幹果脯都被分光瞭。
他餓著肚子在戶部幹瞭一下午活兒,甚至生出種往後也這麼幹下去,戶部給他那點兒薪水,還不夠他午飯錢的荒謬感。
另一邊盧舟則比顏君齊待遇好多瞭,薑濯從未吃過這樣的點心,咬一口驚訝不已,十分好奇這是怎麼做的。
盧舟有些為難,坦率道:“這是我哥哥和姐姐們一起研制出來開鋪子賺錢用的,我要問問我哥哥才能寫方子給你。”
薑濯一怔,他隻是覺得好吃,隨口一問,想讓禦廚做給他爺爺和父親嘗嘗而已,關系瞭人傢的生計,他正要說算瞭,又聽盧舟道:
“我相信你不會告訴別人,可是阿濯你不會做菜呀,你知道瞭怎麼做,也是要教給別人來做,別人就不會像阿濯你這樣替我著想替我保密瞭。”
薑濯:“……?”
有被吐槽到,又被安撫瞭!
盧舟吃一塹長一智,經過瑞祥樓不知從哪兒弄到他們傢菜譜的事,他對傢裡的菜譜、秘方,已經很敏感瞭。
盧舟簡單將瑞祥樓偷他們菜譜的事說瞭一遍,總結道:“你若想吃什麼,還是我帶給你吧。”
薑濯聽得一怔一怔的,想想宮內禦廚們也是防著別人偷學他們獨門手藝的,能理解。
他雖然是大岐的皇孫,但絕不能因一時口腹之欲向百姓強取豪奪。
盧舟說他最生氣的不是別人利用他傢方子賺錢,而是流露出方子的人不珍惜他哥哥的信任。
薑濯深以為然。
他若將方子教給禦廚,白得的東西禦廚也不見得會珍惜。
萬一他們將方子流露出去,一傳十十傳百,那盧傢就不能用這個賺錢養傢瞭。
別人用盧傢的菜譜還給百分之三的紅利呢,他身為盧舟的朋友,總不好叫盧舟白給方子還擔著風險。
雖然他不知道盧栩是不是想開點心鋪子賺錢,但想到盧舟三人離傢那麼遠,在京城生活不易,顏傳臚俸祿又低,盧舟連五兩的書都舍不得買,薑濯覺得他很有必要幫朋友保密。
薑濯道:“若你傢開瞭點心鋪子,我一定會去捧場的。”
“嗯?嗯!”盧舟也不知道哥哥是不是打算開鋪子,以他對哥哥的瞭解,他八成會嫌做蛋糕累,隻想做給他和君齊哥哥吃。
不過阿濯這麼說,他還是很高興,阿濯能懂他,阿濯體諒他!
盧舟:“不管開不開鋪子,我傢做瞭好吃的,我一定給你帶。”
薑濯笑起來。
不過,他實在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菜譜,能讓一個大酒樓僅靠幾張方子就能在京城立足呢?
薑濯:“要不咱們中午到你說的酒樓去嘗嘗吧!”
盧舟:“嗯?!不可以去瑞祥樓!”
薑濯:“哦……”小偷嘛!怎麼能去給小偷捧場!
盧舟:“他傢廚子不行,做的不好吃!”
薑濯:“???”重點是這個?!
盧舟:“我帶你去別處吃。”
薑濯:“別處也有嗎?”
盧舟:“嗯!哥哥找瞭別人合作呢,而且還改良瞭配方,我帶你去!那傢掌櫃認識我,可以便宜!”
另一邊,盧栩和中介按照地契寫的地址,找到瞭他們的十五畝田,如中介所說,這十五畝位於仙姑山南坡,背面是坡地,西邊有河,西邊過河是一個大田莊,南邊有一個大田莊,東邊是零碎的小田園。
盧栩猜,零碎的田塊兒大概和他們傢情況差不多,都是用老傢的田兌換到這兒的。
除瞭北邊那塊兒坡地的確種不瞭什麼東西,其他地方他還挺滿意的。
靠近水源,也還算平坦,京城附近的土地都是精耕細作的,土壤也肥沃。
盧栩和馮長工一起又選瞭他們村兩個年輕的長工,一人每年十五兩銀子,盧栩要付的介紹費也是每人半兩,他們倆則每人要給中介一百五十文的介紹費。
京城糧價貴,但盧栩大致算瞭一下,刨除工錢,種子,糞肥,租牛等等成本,大概每年能剩一兩畝的收益就不錯。
能剩這麼多,還是因為封賞的田地不用交稅呢。
要是遇到哪年天氣不好,欠收瞭,搞不好還要賠錢。
他也不指望這點兒田吃飯,收一畝算一畝吧。
他們簽好文書,交給中介,這兩份兒由中介去衙門蓋章備案後,再分別交給他們,就不用他們特意跑一趟瞭。
盧栩和馮長工商量好將北坡那塊石頭多不好耕種的劣等田圈起來,用來養雞,最靠近水的地方挖個小池塘用來養鴨和魚,又定好瞭等夏天收完麥子分出兩畝來種菜,水田也一半種稻米一半種糯米……
他隻管規劃,定好規劃,他就什麼都不用管瞭,馮長工會帶著兩個小夥子幫他幹好。
回去前,盧栩還跟他們到村裡買瞭一隻雞,馮長工幫他宰好,他隻需把收拾好的雞帶回去就行。
烤爐都有瞭,盧栩打算晚上做烤雞。
京中大戶人傢的田莊,一般一個月往府上送一次東西,馮長工每月要去找盧栩領工錢,問盧栩用不用捎些東西過去。
盧栩:“你傢有車嗎?”
馮長工:“我能搭別人的車。”
他從年輕就在各處做工,人脈還是挺足的。
盧栩:“那便捎些東西吧,能吃的用得著的,時令的東西你看著帶,到時候我一並給你結錢。”
約好瞭每月最後一天到城裡送東西領工錢,盧栩先預支給他半兩,又在村裡采購瞭些蔬菜、鴨蛋,裝上雞,在馮長工傢吃瞭頓午飯,盧栩載中介回城。
他開始往回走時,盧舟也正領著薑濯往春山酒樓去吃飯。
盧栩在春山酒樓教做菜的時候,盧舟經常到這兒來拿午飯、晚飯回傢,和酒樓前門、後門的夥計都認識。
正門迎賓的小夥計看見他,下意識先問道:“盧師傅今天來店裡瞭?”
盧舟:“沒有,哥哥今天出門瞭,我帶朋友來吃飯。”
小夥計早就註意到他身旁衣著華貴的少年,還有跟在他們身後一個似乎渾身難受的仆從。
小夥計:“我領你們到雅間兒!”
盧舟忙道:“不用,我們在大堂找個小桌子就好瞭。”
他們就三個人,也點不瞭多少菜,沒必要單獨占個雅間,太影響人傢賺錢瞭。
薑濯也道:“我們坐大堂!”
除瞭宮裡設宴,他還沒在大庭廣眾吃過飯呢!
夥計一瞧就知道他是大戶人傢的少爺,也沒把他們往最嘈雜的地方帶,沿著過道領他們到瞭靠窗僻靜的位子坐。
薑濯跟他一路過來,卻興致勃勃。
以前皇叔、姑丈他們也帶他在別處吃過飯,不過他們去的都是環境優雅的地方,進的也都是雅間,不像這裡,一進門兒就能聞到各桌飄散的菜香,能聽見店內夥計大聲的報菜名、結賬、喊哪桌給多少賞錢。
所以雖然盧舟知道這兒所有炒菜,薑濯還是讓人傢給他報瞭一遍菜名。
他覺得好熱鬧好新鮮。
小夥計先給他們提來一壺熱茶,然後便唱歌似的開始報,足足報瞭半刻鐘才報完。
薑濯聽完,熱鬧是熱鬧瞭,根本不知道要吃什麼,還是聽人傢推薦,加盧舟篩選,三人點瞭四菜一湯,加白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