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幕府盡滅

作者:東城令 字數:3311

火焰飛速的圍攏,要不是剛才一招五行融合清出瞭一大片空地,二十幾人早該死瞭。

“寧月!是你——”金鵬瞪著充血的眼眸死死的盯著寧月,這是殺局,也是死局。金餘同已經拋下手下逃走瞭,他們沒有逃生的可能。

絕望的銀牌捕快們開始反省,是誰讓他們陷入這樣的境地?是誰將他們一步步引入死亡?最後的結果隻有寧月,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在默默引導。

寧月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熱浪已經烤焦瞭他們的毛發,皮膚上傳來刀割一般的刺痛。哪怕先天境界,哪怕寒暑不侵,但在火焰炙烤下他們根本不可能堅持多久。更何況,空氣中的氧氣已經沒有瞭……

“對不起……”寧月想要狡辯,想要解釋,但所有的話到瞭嘴邊卻隻能變成這三個字。他調查出來的線索將他們引入瞭這個絕地,是自己讓江南道天幕府面臨毀滅性的打擊。

寧月不怪金餘同拋下屬下獨自逃生,如果連金餘同也死在這裡,那麼江南道天幕府就真的完瞭。時間萬分危急,所以寧月沒有制止金餘同的獨自離開,因為他也隻能做到獨自離開。

“哐——寧月是我們的兄弟,誰敢?”於百裡長刀出鞘,與此同時蘇州天幕府五大先天全部長刀出鞘。蘇州天幕府是除瞭金陵總部之外最強的府城天幕府,甚至強出瞭其他三個州府的總和。

尤其是金牌之下,銀牌第一的於百裡更是威名赫赫。寧月的威名在於他的精神識海,在生死大戰中,那些被他虐過的銀牌捕頭未必會畏縮。但於百裡不同,他是實打實的銀牌第一。

“於捕頭,寧月害的我們都要喪命於此,你還包庇他?”金鵬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他不信在生死的關頭竟然還有人要維護寧月。

“寧月調查案子錯瞭麼?進攻創雲別院是寧月一個人的意思麼?我們都要死瞭,還內訌什麼?”於百裡氣勢席卷,靈壓暴動壓得周圍的火焰竟然無法靠近分毫。

於百裡的實力更強瞭,就現在展現出來的氣勢,於百裡的武功應該不會比金餘同差多少。也許這裡最有希望逃出去的,也隻有他瞭。

“轟——”突然間,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音響起,腳下微微震顫突然炸開。一道火柱,就從他們的腳下沖天而起。

火柱毫無預兆的出現,剎那間吞噬瞭十幾名銀牌捕快。在被火柱吞噬的一瞬間,十幾名先天高手竟然連慘叫都來不及喊出。

熱浪在耳邊翻滾,寧月回神之後卻見於百裡正帶著自己向熊熊燃燒的火墻躍去。鼻尖,幾乎已經貼到瞭火焰。

於百裡的狂暴的靈壓越發激蕩,水屬性功法與火焰碰撞激起無數的水汽。寧月知道於百裡不願意拋棄自己,哪怕自己是一個累贅,於百裡依舊不願放棄。

但寧月卻苦澀的一笑,“俯捕,放開我吧,你帶著我根本沒辦法沖出去。”寧月望著無邊無際的火焰,眼底深處浮現一抹濃濃的恐懼,難道葬身火海就是我的歸宿?

金餘同能一刀劈開火焰,那是仗著深厚的內力。但寧月不行,哪怕他用上琴心劍魄,無量六陽掌都不行。寧月的琴心劍魄很強,就像一把子彈上膛的槍。它可以殺敵,但它滅不瞭火。而於百裡卻有著直逼金餘同的內力,再加上水屬性克火,逃出去的希望非常的大。

於百裡輕輕的松開寧月,雙手張開猛然間在身前合十,眼神犀利的盯著翻滾的火焰,臉色肅穆,臉上的皮膚劇烈的抽搐。身上的靈壓狂卷形成一道無形的龍卷風,將於百裡的氣勢再次拔高到瞭新的高度。

“暗潮水刀——”

合十的雙手斬下,一道如水波一樣的刀刃從天際劈落。刀刃泛著流水的波紋,卻似九天傾落的銀河。水刀與火焰交觸,炸出漫天如雲的水汽,刀光一閃而逝,一道二十丈的火焰峽谷被一刀劈開。

突然,於百裡閃電般的出手,一把抓住寧月往他的懷中塞瞭一樣東西。在寧月呆滯尚未回神的瞬間一把推出。

寧月回神的時候,一切都晚瞭。他的身形急速的向劈開火焰的通道中激射而去,眼前扭曲模糊的於百裡越來越遠。

淚模糊瞭寧月的眼眸,卻在溢出眼眶的瞬間被火焰蒸發。依稀見到於百裡在笑著揮手,用他的一生功力換回瞭自己的一線生機。

“神光普照——”

在火焰的盡頭,一道金光突然間湧現,寧月五指伸直化掌為刀向身前的火焰刺去,金色的光芒仿佛寧月手臂的延伸,一頭撞入翻滾的火焰之中。

金餘同看著漸漸倒塌的創雲別雲,眼神中看不出一點的情緒。也許悲痛已經無法表達他現在的心情,在眼前的火焰之中,是江南道天幕府的一切。

“總捕……捕頭他們……”一個銅牌捕快猶豫的問道。

“沒有瞭,從今往後,你們就是捕頭!你們好好記住今天,記住今晚!天幕府的血和債早晚有一天要清算的。收隊!”

“轟——”在金餘同轉身的瞬間,一道金芒劈開瞭火焰,也仿佛劈開瞭天空。一個火人沖天而起,在落地的瞬間連忙翻滾撲面瞭身上的火焰。

“嗯,寧月?”金餘同眼神一縮,兩忙跑到寧月身邊將他扶起,“你沒事?他們呢?他們怎麼樣?”

“死瞭……都死瞭……哈哈哈……都死瞭……可我卻活著……總捕……他們都死瞭!”

突然,寧月暴喝的盯著金餘同,仿佛要透過這雙眼睛看到靈魂深處。

被寧月的眼睛盯著盯得有些發毛,金餘同的臉色突然間變得難看瞭起來。眼睛微微瞇起,一種別樣的情緒在金玉同的眼底流轉。寧月突然站瞭起來,一把撕掉身上已經烤焦的飛魚服。

“總捕,我記得我還應該閉門思過兩個月吧?”

“對你的處罰已經取消瞭,明天你就可以回……”

“不用瞭,我現在感覺很累,能讓我好好休息一下麼?”寧月突然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在一眾銅牌捕快們怪異的眼神下,寧月踉蹌的,狼狽的離開,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幾天下瞭兩場雨,一場下瞭三天,一場下瞭兩天。寧月依舊穿著那天從火場裡沖出來的衣服,靠著門欄一口一口的喝著酒。

從那天回來之後,寧月就沒洗過澡,也沒有刮過胡子。眼神迷離的望著門外,不時有幾個行人從門口穿過。院子裡的梨樹已經開始結果,煩人的知瞭又在樹枝上唱歌,寧月就這麼睡眼朦朧的靠著。

酒真的是一個好東西,它能讓寧月忘記那些不想記起的,不願想起的。隻要喝瞭酒,寧月就可以短暫的忘記那天沖天的一場火。還有於百裡拼死將自己推出的那一副坦然。

“好酒!”一聲贊嘆,仿佛憑空出現在寧月的耳邊。在寧月的眼角,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寧月的身邊。來人很熟絡的在寧月身旁坐下,一把奪過寧月手中的酒壺灌瞭一口。

“果然好酒!”來人很歡悅的贊瞭一句,再次舉起酒壺往嘴裡倒。

朦朧的眼睛漸漸的聚焦,也終於看清瞭眼前這個搶自己酒喝的貨,“你連傷心人的酒都搶?還有沒有人性啊?”

“這是搶你的酒喝麼?你不開心,身為好兄弟自然要陪你一起喝瞭!聽沈青說你這次栽瞭,栽的很慘?”餘浪一邊笑著一邊猛的灌酒,看著他喝酒的樣子,寧月覺得餘浪不是來找醉的,就是已經很久沒喝過酒瞭。

“人艱不拆啊,是好兄弟能不提這事麼?我天天喝酒就是要把這事給忘瞭,你還來提醒我,這不是往我傷口上撒鹽麼?”寧月沒好氣的奪過酒壺,仰頭往嘴裡倒去,“哎?沒瞭?”

“呃——”餘浪打瞭一個酒嗝,意猶未盡的舔瞭舔嘴角,“還有麼?”

“我借酒消愁,但我看你喝酒的樣子好像比我還愁啊?”寧月隨意的將酒壺往後一拋,精準的落進一個籮筐之中。籮筐裡,已經堆瞭滿滿的一籮筐空酒壺。

“你栽瞭,我也栽瞭!咱們可真是難兄難弟啊!”餘浪很悲催的一嘆,“寧月,我來是想請你幫我想想辦法的,你要不幫我我的名聲就算徹底廢瞭……”

“沒空!”寧月很果決的拒絕到。

“沒空?你忙什麼?”

“借酒消愁……”寧月再次靠著門欄,手一揮,一個酒壺就這麼無風自起的飛起,穩穩落在寧月的掌心。

餘浪也學著寧月的樣子靠著門欄的另一邊,“我知道你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叫謝雲是吧?很巧,我也有。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五歲,我四歲。我們跟著一個大姐,每天上街乞討,晚上回破廟裡睡覺。不斷的有小乞丐死去,又有小乞丐不斷的加入瞭我們。反正這個世界一點也不缺那些從小傢破人亡的孩子。

有一天,有人封鎖瞭破廟要抓我們,雖然不知道那時候得罪瞭誰。一大群小夥伴,就我和他逃瞭出來。我失足掉下瞭山崖,他也跟著跳瞭下來……”

“後來你們遇到瞭奇遇?”寧月懶洋洋的問道。

“是啊,你怎麼知道?”

“說書人的故事裡,十個有八個是這個橋段!你問我怎麼知道?”

“我們在山崖裡發現瞭一套武功秘籍,我練的是天涯月,他練的是逍遙遊!等我們養好瞭傷爬回去的時候……大姐還有那麼些小夥伴都不見瞭,我們倆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都沒有一點消息……”

“你那死黨……叫韓章?”突然,寧月放下手中的酒壺目光灼灼的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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