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第40節

作者:啟夫微安 字數:4577

王姝管他喜歡誰,帶上喜鵲氣哄哄地回她的廂房瞭。

關於梁氏肅清後宅女子,擅自將手伸到瞭臨水寺這樁事兒。王姝不提,蕭衍行也不會輕易放任梁氏。且不說後宅幾個女子當初納入府中,是存瞭些別的心思。梁氏雖說沒有動他要留的兩個人,但背地裡的這些小舉動,也已經觸怒瞭他。

管傢權給主母是理所當然,過於濫用便失瞭分寸。蕭衍行雖說不大管後院的那些小事,卻不代表梁氏能靠著這個身份,肆意妄為。

回瞭廂房,蕭衍行便立即打發瞭人回城內。帶瞭他的話回去。

往後掌傢一事,主母與林氏協同管理,袁嬤嬤從旁協助。不僅分瞭梁氏的掌傢權,還順帶拿走瞭梁氏手中庫房的鑰匙。如今庫房的鑰匙到瞭林氏的手中,吃穿用度按規矩來。

這一番吩咐,等於完全否定瞭梁氏一來就立下的規矩,打臉打的啪啪響。

這消息一出,沉寂許久的後宅直接炸開瞭鍋。議論紛紛。

大發雷霆確實是大發雷霆瞭,但結果就隻處置瞭梁氏?先不說為何被送進寺廟的王姝沒受到處罰,就說原來梁氏這個正室,無論先前派頭裝的有多大,其實在爺的心裡一點分量都沒有?

這個疑問和認知震驚瞭許多人。尤其令梁氏難堪。

梁氏捏著下人的手,有些搖搖欲墜。

說起來,太子府雖說已經被抄沒,卻並非當真一貧如洗。蕭衍行不是坐以待斃之人,萬事總會事先做考量。早在搬出涼州的府邸,他便已經挪瞭一部分的錢財出來。

如今那些東西堆在庫房裡,保蕭衍行一傢子一輩子做個富貴閑人是綽綽有餘的。梁氏卻仍舊覺得不夠,好不容易擺脫瞭窮得叮當響的梁傢一頭撞進瞭富貴窩。這才享幾年福,她如何願意將財產花在其他人身上?自然想克扣下來。

但顯然梁氏是不覺得自己做的太難看瞭,隻認為自己占著大義。是蕭衍行不懂她,不體諒她的一番良苦用心。蕭衍行如今不過是因為嫌棄她貌醜,不喜於她。才能如此毫不留情的下她的臉面,處處給她難堪:“主子爺就沒別的話瞭麼?”

丫鬟頭皮一緊,許久,搖瞭搖頭:“……沒有。”

梁氏心裡難受,忍不住撲到軟榻上又哭起來。

她嘴上說著不求蕭衍行的寵愛,隻要維持住正室的體面便好。但哪個女子不期盼相公疼寵?她是明媒正娶的正妃,卻總是被林氏碾壓。無論哪一回,心裡總免不瞭覺得心寒。

……爺當真是一點情面不留,一點主母的體面都不給她!

怎麼,怎麼能這樣……越想越難過,無法理解。

明明她是當傢主母,她是他的妻,夫妻本是一體。便是她做得再不對,也應該替她遮掩著,替她找補。他怎麼能,怎麼能在她整頓後院的時候就這樣將她的掌傢權給分瞭?還分給林氏那個側室,還將理所應當交給她保管的鑰匙拿走。

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在說她德不配位麼?

就當真厭惡到非得當眾打她的臉,狠狠地把她的自尊往地上扔,碾的稀碎嗎?!

梁氏沒覺得自己處置那兩個妾室的手段有任何不妥,硬撐著不想讓自己在眾人面前露出狼狽的姿態。

她高傲地昂著下巴,斥責下人行事沒規矩。

可在林氏當面問她討要鑰匙的時候,還是當場沒繃住軟癱瞭身子。

她一屁股坐在瞭地上,半天沒能站起來。

清輝苑的奴仆們面面相覷,也個個都傻瞭眼,憋屈得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蕭衍行的這一舉動,讓清輝苑這幾個月的大刀闊斧的行動成瞭徹頭徹尾的笑話。如此奚落,往後她在後宅哪裡還有威信可言?

“姐姐,爺說要交給我來保管。”林氏姿態傲然道,“你硬賴著不給,實在是丟人。”

“你!”梁氏氣恨得死死咬住瞭下唇,嘴裡嘗到瞭鐵銹的血腥味兒,仍舊沒辦法松開。

“拿來吧。主子爺的人親自在外等著,你不交也得交。”林氏冷哼。

梁氏靠坐在軟榻上,梁氏咻咻地喘氣,恨不得昏過去。

她很不解,主子爺就當真那麼喜歡林氏麼?喜歡到寧願不合規矩也要分權給她,林氏,林氏……那個賤人!賤婢!

東西最終還是交出去瞭。不交不行,實在是難看。

目送著林氏一行人趾高氣昂的背影,她最終落下瞭淚來。

“爺怎地就這麼狠心!他怎麼就能這麼狠心?對我當真一點憐惜都沒有嗎!”

梁氏自知自己不如林氏貌美,也不如她性子嬌軟。以至於成婚多年,太子都不願進她的院子。她都已經不奢望他的寵愛,隻求體面,也不給她麼?

葉媽媽心裡也替自己主子鳴不平,可她們再是不平,卻又能怎麼辦?自古以來,出嫁從夫,她們主子自從嫁入皇傢,這一輩子就隻能是皇傢的人。想要往後能過的體面些,就隻能順從。就盼著哪一日主子爺看見瞭她們主子的好,給她幾個孩子。

“主子,”葉媽媽看她哭瞭,當即跪在地上也哭瞭,“這都是命,都是命啊,主子怎麼就這麼命苦遇上瞭這樣的人。若非當初跟二姑娘弄錯瞭庚帖,如今受著苦的便是她瞭……”

她話還沒說完,被梁氏一巴掌扇在瞭臉上,戛然而止。

葉媽媽才意識到自己一時激動,竟嘴巴一禿嚕說出瞭不該說的話。見屋子四周的下人個個低著腦袋,恨不得將頭埋進地裡,她頓時就有些慌瞭。

“什麼命?我素來不信命!”

梁氏冷厲的掃視瞭一圈,屋子裡鴉雀無聲,“好前程是要靠自己掙來的。”

葉媽媽是梁氏身邊的老人瞭,她是梁氏母親安排的奶娘。若非有這份情誼在,憑葉媽媽碎嘴的毛病,梁氏是決計不會留她在身邊的。不過如今看來,有些人還是不能太顧念情分。今兒是沒外人在,葉媽媽剛才那一番話就能害死她。

梁氏被葉媽媽這麼一嚇唬,腿也不軟瞭,頓時就有力氣坐起來。

瞪瞭葉媽媽一眼,招瞭貼身丫鬟過來:“我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她們這些賤人,今日犯我之事,將來我勢必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

與清輝苑愁雲慘淡不同,思儀院人人都得瞭林氏的賞。

其他院的女人們瞧瞭好一場大戲,有種意料之中的沉重。都知曉林側妃最是得主子爺的看重,當初搬離涼州也隻帶走瞭林側妃。但這次又一次看見這份優待,還是會覺得心中酸澀。如今笑話也不想看瞭,一個個被林氏的盛寵給弄得糟心。

柳如慧將手裡的詩集往書桌上一扣,看不下去瞭:“罷瞭,歇息吧。”

下人們知曉她的性子,這時候萬萬不敢言語。

否則多說一句,必然會惹來遷怒。柳姨娘平常不愛開口,罰人卻十分刁鉆。曾經就有個愛美的小丫頭偷瞭她的釵,她便能叫人扒光瞭那丫頭,讓人在太陽下頭站瞭一下午。且不說這事兒如何傷人顏面,那丫頭一下午曬下來,皮都脫瞭好幾層。

換言之,柳姨娘要麼不罰人。她若是真要罰誰,那必定是會叫人心生恐懼,萬萬不敢再犯。

府上這些污糟事兒就輪不到王姝操心瞭。

她回瞭廂房,天漸漸黑下來。她就發現,這大夏天的,山上確實比山下涼爽太多。怪不得古時候一些皇帝大臣們喜歡將避暑的建築建在山上,叫避暑山莊瞭。大晚上開瞭窗戶和門,叫山風來回竄,都不必掛念後世的空調瞭。

唯一的不好,大概是蚊蟲太多瞭。王姝坐在這,感覺自己快被蚊子吃瞭。

她一手拿個勺兒一手抱著大半的西瓜,恨恨地挖瞭一大塊西瓜肉塞嘴裡。吃完還不忘拿起腳邊的大蒲扇,在蚊子上來叮她的時候給它一扇子。

但顯然是不管用的,蚊子該叮她還是叮她。

“就沒有什麼有效的驅蚊辦法麼?”王姝真是怕瞭,她身上好癢啊。

“熏些艾草看看?”

熏艾草?王姝往日在傢也是有過這法子驅蚊的。但是她這廂房在山上,前後門大開,一陣風都能把艾草給吹得煙塵都不剩,能行嗎?

總不能找青蛙蟾/蜍這些東西來吧?大晚上這些東西也不好抓。

不過艾草她們這裡沒有,喜鵲隻能去問僧人們借。這大晚上的,僧人們都歇息瞭,還真不好借。王姝左思右想的,又讓喜鵲去蕭衍行的院子問問。

這位爺細皮嫩肉的,一看就吃不瞭蚊子的苦。肯定有辦法。

王姝沒想到,喜鵲去那一趟,沒把驅蚊的辦法要過來,倒是把莫遂給帶瞭過來。莫遂過來是蕭衍行的意思,自然是讓王姝去蕭衍行那邊的屋子歇息。

王姝嘴裡還吃著西瓜,驚訝得差點嗆瞭水:“……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爺的院子做過驅蟲處理的,小君可隨便挑一間住,都不必擔心蚊蟲問題。”莫遂沒想到王姝居然會拒絕,摸瞭摸鼻子,死死盯著地面不敢抬頭。他雖然見過的女子不多,但似王姝這般套一件褻衣赤著腳的,真沒見過。方才冷不丁的瞥見,差點沒把他魂給嚇飛瞭。

“……哦。”不是讓她去他屋啊,嚇死。自作多情有些尷尬,王姝拒絕,“不瞭,我不去。”

這廂房雖然簡陋,但有後門哎。開瞭小門就能跑。今兒她就算是被蚊子咬死,被蚊子吸幹瞭血,也絕對不會離開這個屋子的。

“那主子爺驅蚊蟲的藥還有麼?”王姝努力將腿塞進衣裳裡,“給我一點就行瞭。”

莫遂能勉強別人也不敢勉強王姝啊,抬頭都不敢抬頭,悻悻地走瞭。

蕭衍行彼時正在處理府邸被抄沒後,被他隱藏到暗中的勢力自然需要重新部署。

明面上,他早已是個瘋癲的廢人。不僅左膀右臂全部被削,傢財聲勢也遭受重創。但暗地裡,難保還有不放心他的人還在繼續盯著。如今他依舊不不敢有片刻松懈,行事還是得萬般小心。一旦被抓到瞭小辮子,金鑾殿上他那位‘仁慈’的父皇,怕是要聲淚俱下的處死他。

聽聞王姝不願過來,蕭衍行執筆的手一滯。

頓瞭頓,才繼續奮筆疾書,幾不可見地點瞭點頭:“嗯。”

莫遂心裡莫名緊瞭一下,抬頭看向半張臉影在陰翳中的蕭衍行,心裡默默嘖瞭一聲。

王姝才不管他們主仆如何想,拿到瞭驅蚊蟲的藥草,就讓喜鵲熏瞭屋子。

她這個院子不大,統共兩個小屋子,沒一會兒就熏好瞭。再來,喜鵲不知問誰要來瞭蚊帳。撐瞭蚊帳,就更管用瞭。

她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次日天剛剛亮,就帶著喜鵲從後門溜下山。

人工授粉就是今日,王姝要親自盯著才放心。下去的早,還能親自把控最好的授粉時間。王姝心裡有些激動,讓喜鵲將碳棒筆和紙都帶上,她這一次要及時記錄全過程。

第三十九章

今日惠風和暢,天朗氣清,是個人工授粉的好日子。

王姝帶著喜鵲叉腰站在半山腰上,眺望著不遠處排列整齊的試驗田,心中是一陣一陣對實驗成果最美好的期盼。抽穗的情況比她往日實驗樣本好太多,由不得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有點飄。

要是今年有瞭突破性的進展,來年就能做穩定性狀的定向培育實驗瞭。

屆時她選育出一種性能和產量都遠超出時代的良種,這是對她三輩子孜孜不倦辛勤勞作的最完美的回饋和嘉獎。科研狗沒有太遠大的夢想,追求也簡單,就隻是想在專業領域上取得一點成就,讓自己幾輩子的專註沒有錯付就最好瞭。

“主子,”喜鵲被著書囊,裡面裝瞭很多裁剪好的白紙和碳棒,“你在看什麼?”

王姝能幹什麼,在感受空氣中的溫度和濕度。

沒有儀器的古代,很多東西需要靠人來感受和生活經驗來佐證。稻種授粉的最佳溫度是二十度至三十度之間,人體的表皮溫度在三十六度至三十七度。

正常來說,穿一件衣裳感覺不冷,這個溫度就是沒問題。

山間的風帶著清甜的青草氣息,王姝深吸一口氣,領著喜鵲往試驗田走:“走吧,時辰差不多瞭。”

喜鵲雖說幹活麻溜,但很多時候都是懵懵懂懂的。她知曉王姝在種稻谷,折騰這些稀奇古怪的事兒也隻是為瞭叫稻谷長得更好些。其他的,她是一概不知的。

不知也不亂問,這樣也正好。

實驗稻谷植株之間的行距已經被繁盛的枝葉掩蓋,穿過其中還有些艱難。不過王姝檢查的很仔細,確定沒有空包、黑頭的稻花,便通知佃戶們可以開始授粉瞭。

兩傢佃戶老少都出來幹活,一共十八個人。

王姝的試驗田分成瞭三個區域,正好一個區域六個人。兩個經驗豐富的大人,帶著幾個孩子一起幹。王姝昨日已經告知瞭授粉的關鍵點,他們也有過十年的經驗。此時操作瞭雙桿震動父本,授粉,又小心翼翼地不傷及母本,關鍵的地方做的都十分到位。

王姝站在田埂上親自跟著竄來竄去,人將套袋的材料準備好瞭。為瞭防止竄粉影響實驗結果,這一步絕對不能少。讓喜鵲將炭筆和紙張拿出來。

她親自觀察親自記錄。每個過程都極盡詳細,一絲不茍。

“主子,這些袋子可要派人從中間遞?”

設置 目錄

設置X

保存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