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第146節

作者:啟夫微安 字數:4738

盼著不久的將來有辣椒可以吃,王姝給綾人羽回信都流暢瞭許多。

雖然不清楚綾人羽對她莫名其妙的好感來源於哪裡,也許是他看中瞭王姝對蕭衍行的特殊地位,覺得這其中有可操作的空間。王姝思索再三,決定接受他的提議,將綾人羽納入到王傢名下。

綾人傢的冤屈已經洗清,綾人羽也不執著於江南瞭。如今知曉她的身份,卻還是敢有意無意地引誘她,也不知他哪裡來的自信。信寄出去,王姝才想起許久不曾收到京城的來信。如今隻有王傢鏢局在持續地給主傢匯報京城的形勢。無論是呂黎還是王如意,都好似銷聲匿跡瞭一般。

王姝思索瞭片刻,其實也能猜到這般是為何。

扯開瞭嘴角笑瞭笑,這世上最異變的就是人心。當初王傢能控制呂黎,靠的就是綾人羽。如今呂黎失去綾人羽的消息,自然就不會再聽從她的指示。王如意又在年中時誕下一位公主,如今盛寵在身,且短短兩年已經爬上瞭高位。身份變瞭,心態自然也會變。

不過王如意若是聰慧的話,應該不會輕易舍棄王傢這個靠山。雖說她有小公主作底牌,但一個未長成的公主還不足以庇護她一輩子。想在後宮高枕無憂,是需要傢族供奉的。王如意早就被溫傢逐出族譜……當然,這話也不絕對。

若王如意選擇跟有血緣關系的溫傢重修舊好,溫傢看到瞭王如意身上的價值予以支持,她確實有可能會冷落王傢。但王如意想撇開王傢不可能。

除非她是不想要命瞭,畢竟王姝的手裡掌握著她太多的把柄。

“嘶……”王姝皺起瞭眉頭,“任何事,都得做好兩手的準備。”

她爹王程錦就有過一次前車之鑒,王姝可不能跟父親一樣。不管什麼事,還是莫要想的太樂觀。

思來想去,王姝輕聲喚瞭一聲:“來人,叫魏三過來一趟。”

喜鵲聽到屋內的動靜,立即出去傳喚。

魏三來的很快,不到一刻鐘就到瞭院子外頭。

說來,魏三這麼厲害的人物,蕭衍行給瞭她後就沒有再要回去。好似從此就跟著王姝瞭。不僅魏三,魏青以及他們手下的那一批人,似乎就這麼安置在王傢。魏三處理完江南織造局的事情就回瞭涼州,如今被安排在鏢局裡,幫王姝料理京城分鏢局的事情。

“主子。”這人武藝很高,走路腳步跟貓似的輕盈,落地無聲。

王姝思來想去,讓魏三派人再去江南一趟。把王如意參與選秀整個過程中所有的人證物證搜集起來。

並非是王姝小人之心,而是人心隔肚皮。王如意為善還是為惡,全靠她的良知。這太危險瞭,王姝不可能把王傢的身傢安全托付給旁人的良知。全傢上下的命握在她手裡,這些證據自幼握在王姝的手上才會比較安全。畢竟王如意將來若是有別的想法,也會因此而投鼠忌器。

當然,王如意沒有別的想法,王姝此舉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保瞭她。畢竟若被旁人知曉她曾是蕭衍行的妾室,那可就不得瞭。相信皇帝再喜愛她,也會對她有不同的看法。

“是,主子。”魏三應諾下去瞭。

天色早已黑沉,八月的夜裡也依舊熱的厲害。一輪明月高懸空中,月光如薄紗披灑下來。星辰很少,但到處被月色映照得十分明亮。

窗外的灌木叢中,蟲鳴聲不停。廊下有下人提著燈籠輕手輕腳地穿行。

雲雀進屋來掌瞭燈,燈火搖曳,四處亮如白晝。

王姝忙到這會兒都沒用晚膳,回過神來才驚覺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瞭。她揉瞭揉隱隱作痛的肚子,心道怪不得後世成功人士都多多少少有胃病。她自打操持傢裡的事情,時常會忘記吃東西。心裡正嘀咕,喜鵲端瞭晚膳進來,“主子,用點吃食墊墊肚子?”

“端去外頭的涼亭吧。”屋裡實在是熱,動一下都汗流浹背,“我在外頭用。”

巧瞭,王姝才換瞭身薄衫出來,王玄之難得過來尋她。

“?”說起來,自打蕭衍行讓兩位先生改瞭對王玄之的培養方向,這孩子的學業是一日比一日重。明明住在一處,王姝都覺得自己好久沒瞧見他瞭,“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姐。”王玄之這一年拔高得特別多,如今個頭都快高出王姝半顆腦袋瞭。身形修長,眉眼也慢慢長開瞭。狹長的鳳眸,如朱墨暈染的薄唇,疏朗俊逸的眉眼。王姝有時候懷疑,這小子再長開一些,估計比他們倆的爹還要俊美,“我有個事想與你商議。”

王玄之今年已經十四歲瞭,前幾日好似進入瞭變聲期,粗嘎的嗓子說話跟公鴨叫似的。他自個兒估摸也覺得難聽,如今甚少開口說話。也隻有在王姝跟前話會多一些。

“吃晚飯瞭麼?”王姝拉著他去涼亭坐下。

“吃瞭。”這小子跟飯桶似的,一天四頓都不夠他消化。咧嘴一笑,“但還能陪姐你在吃一頓。”

傢裡不能短他一口吃的,自然是讓喜鵲再送一份過來。

“什麼事?”

王姝看他眼饞,先分瞭他一小碗的面。

王玄之吃的很快,幾口就吃完瞭:“姐,我想試試明年的童試。先生說我如今的基礎打得足夠牢,縣試和府試是沒有問題的。求穩,就再等一年。但我不想等瞭。”

王姝是知曉他近來在學習,兩位先生一起教,課業安排得十分緊湊。以前王姝還能考教考教他,漸漸的就跟不上瞭。不過這孩子雖然讀的深,但王姝記得旁人讀書都是六七歲啟蒙,十八.九歲才開始童試。真正下場也是十年的寒窗。王玄之滿打滿算,也才讀四年的書。

“你有這個心性能承受得瞭結果,我是不攔著你去試試的。”王姝雖然認同王玄之走仕途,卻不代表會逼迫他一定成功。他能走得瞭仕途就走仕途,走不瞭,王傢的庶務正好能讓他分擔一下。

王玄之眼睛噌地一亮。他本以為王姝會反對,沒想到她輕易就松口瞭。

“姐姐你相信我?”

“那可不?”王姝笑起來,“我不相信你,誰相信你?”

王玄之緊擰的眉頭松開瞭,頓時笑起來。

王傢走到這個地步,王玄之越長大越清楚暗處的危機。尤其是王姝生瞭蕭衍行的孩子後,王玄之心裡的想法就完全地轉換瞭過來。將來姐姐侄子侄女不可能依靠別人,隻能靠他。他若是身份太低,根本護不住傢裡人,自幼當瞭官才能庇護傢裡人。

為瞭這個目標,王玄之其實一直在逼迫自己快點成長起來。

“那行,我會努力讀書的。”這句話很早以前他就對王姝說過,如今還會說,“姐姐你等著我。”

王姝忍不住伸手摸瞭摸他的腦袋。

姐弟倆用瞭一頓晚膳,王玄之就回屋苦讀瞭。

王姝在院子裡轉瞭轉,消消食,去瞭偏房看看兩個孩子。

龍鳳胎長得飛快,明明出生時小的跟小老鼠似的,如今已經長得圓鼓鼓白嫩嫩的。褪去瞭嬰兒紅,兩人的膚色都繼承瞭他們倆的爹。雪白的比套在兩娃娃脖子上的羊脂白玉玉佩都白。

龍鳳胎長得不大一樣,才幾個月就已經看出瞭差別。

哥哥的皮相集成瞭父母的所有優點,漂亮得有些過瞭分。性情也約莫能看出一點,看似愛笑,其實蔫著壞。小小年紀就慣會裝聾作啞,聲東擊西、圍魏救趙這等小把戲,他好似天生就會。小東西長瞭顆蜂窩煤的心眼。妹妹比起哥哥就坦率很多,坦率得霸道。五官上沒一點像王姝,像極瞭她爹。明明還不能做太多表情,卻叫人總能看出她睥睨來。喜歡的東西,除非她玩膩瞭,不然誰哄都不松手。

“性子這麼霸道可怎麼行?”王姝時常為女兒憂心,這小姑娘如此霸道,將來不知會不會被人打。

“我的女兒誰敢打?”蕭衍行不知何時回來的,嗓音輕飄飄地從背後冒出來。

他伸出胳膊,從王姝的懷裡抱起瞭女兒。女兒習慣瞭他懷裡清冽的氣息,一窩進去就伸出兩隻胖胖的胳膊抱住瞭她爹的脖子,哼哼唧唧的。

蕭衍行疏淡的眉眼如冰雪化開,殷紅的嘴角翹起來:“想爹瞭?”

小傢夥也不知聽不聽得懂,愛嬌的繼續哼唧。

王姝瞥瞭一眼,轉頭看向坐在搖籃裡歪著腦袋看著父母的大兒子。這小子的一雙眼睛黑黝黝的,神情沉靜地凝視著你的時候,瞧著有一種在思考的感覺。王姝莫名有一種這小子聽得懂也看得懂的錯覺。伸手將小娃娃抱起來,王姝拍瞭拍他的屁股。

小娃娃胖胳膊抱著自己娘親的脖子,咧開無齒的嘴,笑瞭。

他一笑,就跟花開瞭似的,王姝的心都跟著化瞭。忍不住捏瞭捏他屁股蛋兒:“你倒是會討人喜歡。”

小傢夥咯咯地笑,將臉埋到瞭王姝的脖子裡。

“你想在江南建書院?”兩人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蕭衍行扭頭問起瞭王姝。

果然,王傢一有點兒風吹草動都逃不過蕭衍行的眼睛。王姝早知道他會問,倒也絲毫不慌地承認瞭。小胖墩才六個月大,分量卻是一點都不輕。抱一會兒就手酸瞭,她將小胖墩又放回瞭搖籃裡:“既然已經走到瞭如今的這個地步,我當然要做一點準備。”

蕭衍行伸手將小胖墩撈回來,一隻胳膊抱一個,輕輕松松:“還以為你不上心呢。”

“?”王姝一愣,“什麼不上心?”

……自然是對孩子不上心。王姝不似其他生產過的婦人那般整日念著孩子,她一天隻抽一刻鐘看看孩子。這份冷淡,總讓蕭衍行感覺到難受。

“想要什麼樣的先生?”蕭衍行不是沒感覺到王姝態度的轉變。從他們爭執那一日起,兩人之間就跟隔瞭一層什麼似的,再不復往日的親密。蕭衍行想過許多辦法讓王姝恢復熱情。但他所能給的東西,都沒辦法讓王姝高興。她怠惰的態度讓人灰心,更讓他心中不安。

見王姝看過來,他笑瞭笑:“安心,我不會插手。隻是你想請的名師,我倒是可以引薦一二。至於能不能請得動,還得看你王傢的誠意。”

王姝:“……天下沒有白吃的午膳。”

蕭衍行將小胖墩放回搖籃裡,小姑娘還死活抱著她爹的脖子不放。被她爹輕輕拍瞭幾下小屁股,才哼哼唧唧地躺瞭下去。蕭衍行慢條斯理地站直身體,反射著光華的絲綢長袍在燭光下猶如籠瞭一層淡淡的熒光。將他修長的身形拉得仿佛一尊白玉雕塑。

蕭衍行偏過頭,垂眸看向王姝,嘆瞭口氣:“自然是有所求。”

王姝:“……”她就知道。

“姝兒,我今年二十有四。”

王姝:“……”

“一個身體強壯,精氣旺盛,血氣方剛的成年男子。”

王姝:“……”

“也是你的正經相公。”蕭衍行眸色幽沉沉的,眼底仿佛有碎光在閃爍,“即便你是再鬧脾氣,記恨我霸道,但我們也有瞭五年之約。既然你同意瞭,就應該遵守約定放下成見。我不想說,我其實沒那麼君子。”

王姝:“……”就知道他的忍耐限度觸底瞭,一點沒猜錯。

“孩子可以不生,”蕭衍行伸手將王姝臉頰旁的碎發別到耳後,“但我你不能置之不管。”

“……你也說你身強體壯,我也身體康健得很。你說兩個身體健康人,如何能不生?”王姝被他的歪理邪說給刺激的臉一紅,無語道。

蕭衍行也確實是個狠人,他從袖子裡掏出瞭一個藥瓶。

“……什麼東西?”

“避子藥。”

王姝:“???”

蕭衍行拔瞭瓶塞,往手心到瞭一顆,旁若無人地塞進瞭自己的嘴裡。

王姝:“!!!”

隻見蕭衍行修長的脖子上,喉結上下滾動瞭一下,藥丸就吞下去瞭。王姝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瞭什麼事,她的手腕被人自然地牽起來,就這麼拉著一臉懵地走出瞭偏房。

等回到主屋,薑嬤嬤已經備好瞭洗漱的水。

見著男主子跟女主子一道進來,屋子裡伺候的下人立即識趣地全退瞭下去。

屋子徹底安靜下來,王姝靠在浴桶邊緣,看著不疾不徐跨進瞭她的浴桶裡的蕭某人。臉上五官都糾纏到一起:“不是,爺你剛才瞎吃瞭什麼東西?”

“避子藥。”蕭衍行烏發被水打濕瞭,眉眼也染上瞭濕潤的水澤,“我來吃。”

王姝:“???”

丟下這一句,不管王姝瞬間瞪大的眼睛和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他伸手環住瞭面前的人,一手攬著她的腰肢一手扶住她的後腦勺,輕輕地吻瞭下來……

這一夜,是時隔一年半,主屋最熱鬧的一夜。

屋裡的動靜大的都要將屋頂掀翻。

折騰到三更天,外頭還聽見裡頭令人臉紅心跳的床架子吱呀聲。屋外的薑嬤嬤羞得老臉通紅,也止不住上翹的嘴角。這兩主子從去歲就開始鬧,如今可算是和好瞭!

她豎著耳朵聽瞭半天,笑瞇瞇地回耳房瞇一會兒。

涼州府的平靜是暫時的,從蕭衍行接手西北開始,他就要著手治理這一片土地。

涼州西北此地之所以令中原聞之色變,一就是生存條件艱苦,俗稱窮、困、苦;二則是此地靠近邊疆,容易被外族魯多,動蕩不安,百姓日子艱難;三就是此地百姓的開化程度遠低於中原地區。大部分人溫飽都難保,自然更別提花大價錢教育。

有句話叫,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雖然有些武斷,卻也並非空話。當百姓糊口都成問題,確實容易為瞭多吃一口飯,做出些令人心惶惶的事來。

蕭衍行從很早以前就有想過整治西北,但奈何正在裝瘋賣傻,許多的計劃都擱置瞭。

如今倒是有瞭合理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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