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然偏頭往那邊看瞭眼,男生正在和祝燃說話,嘴角微勾著,笑得懶洋洋的。
她轉回來:“我再陪你們聊聊吧。”
嚴星茜:“沒事,你晚上陪我們聊吧,我們主要是怕他不高興,等下不肯結賬瞭。”
周安然:“……?”
周安然確實坐過來有近一個小時瞭,雖然知道她們是在開玩笑,還是點瞭點頭:“那我等下再來陪你們。”
說完她走回去,重新在陳洛白旁邊坐下。
陳洛白側頭,目光朝她落過來,嘴角仍著點散漫笑意,語氣莫名有點涼:“終於又想起你男朋友瞭?”
周安然:“……”
他們旁邊都有人坐,她也不好說什麼話去哄他,更不擅長,就借著黯淡光線的掩蓋,指尖輕輕攥住他食指晃瞭下。
陳洛白反手攥緊她的手,怕弄疼她,又松瞭點力度,低頭靠過來,微咬著牙。
“周安然,你別這時候撒嬌。”
周安然:“……?”
她無辜地看向他:“我沒撒嬌啊。”
她就是想哄他一下。
陳洛白仍低著頭,靠她好近,看她目光帶著某種有點熟悉的火星子,像是想親她。
周安然呼吸屏瞭下,有點緊張。
祝燃聲音插進來:“大庭廣眾的,某些人別膩歪瞭哈。”
陳洛白終於退開點距離,又涼涼掃他一眼。
“註意下影響,你不要臉,人周安然還要呢。”祝燃又看瞭眼周安然,“周安然,你要不唱個歌?”
湯建銳瞬間附和:“是啊,嫂子要不唱個歌吧,我還沒聽你唱過歌呢。”
陳洛白看向這兩人:“起什麼哄,不知道她臉皮薄啊。”
祝燃:“你老婆臉皮薄不薄我們怎麼知道,舍不得她唱,那你自己唱唄。”
“行。”陳洛白難得好說話,“我唱就我唱。”
他說著又偏頭看向旁邊女生,聲音重新低下來:“想聽什麼?”
周安然還隻聽過他唱小星星。
“都行。”
他唱什麼,她都想聽。
陳洛白伸腳輕輕踢瞭旁邊祝燃一下:“那去幫我點首陳奕迅的《無條件》。”
周安然心裡輕輕一動。
祝燃懶得動,大爺似的踢瞭踢旁邊湯建銳:“聽見沒,你洛哥讓你去幫他點首《無條件》。”
湯建銳推瞭推黃書傑。
最後是坐在點歌臺附近的元松幫忙點瞭歌。
舒緩的前奏過去後,陳洛白的聲音切進來。
這首歌其實不太好唱,伴奏簡單,幾乎等於半清唱,前面幾句音調起伏也不大,很考驗音質和技巧,唱得不好就會很像是在說話。
但他聲音低而清澈,情感剛剛好,不過分充沛,有種娓娓道來的動聽。
包廂裡絕大部分人都沒聽過他唱歌,許是被歌聲打動,聊天的、吃東西的、玩遊戲的都偏頭朝他看過來。
周安然也一直側頭看著他。
男生隻淡淡地、沒什麼表情地看著ktv屏幕,並沒有看向她這邊,但隻有她知道,他沒拿話筒的那隻手正一點點緩緩分開她的手,然後緊緊地與她十指交扣。
屏幕上的光影在他臉上不停變幻,襯得男生五官越發立體好看。
“來讓我問誰可決定,那些東西叫作完美至善”
直到唱完這句,陳洛白才微偏瞭偏頭。
周安然看到他唇角像是多瞭點笑意,看她的眼神也像是帶著愛意。
然後周安然聽見他繼續唱下一句。
“我隻懂得,愛你在每天”
這首歌後面的內容,他全是這麼一句一句看著她唱的,一直唱到那晚他叫她看的那句歌詞。
這一次她親耳聽見他唱給瞭她聽——
“仍然我說我慶幸,你永遠勝過別人”
作者有話說:
地方夠大,你們想坐哪自己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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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讓我問誰可決定,那些東西叫作完美至善”
“我隻懂得,愛你在每天”“仍然我說我慶幸,你永遠勝過別人”——陳奕迅《無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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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糖
帶你私奔
這場聚會從下午一直持續到晚上。
中間俞冰沁他們要去排練,下午不到五點就提前離開,董辰學校有點事,說好明天再一起過來聚,也提前走瞭,賀明宇和他一起,謝靜誼和柏靈雲晚上都有會要開,於欣月在會所耗瞭一下午,想念她的圖書館瞭,也同她們一同回去。
最後隻剩下元松和他們一幫高中同學混在一起,還有那麼一點要完美融入進這個小集體的意思。
臨近晚上十點的時候,唱歌的玩遊戲的都累瞭,大傢坐在一起聊天,不知誰起頭先講起瞭鬼故事。
包廂暗淡的燈光正好成瞭烘托氛圍的最佳場景。
元松講得最起勁,最後鬼故事庫存用完,開始說起瞭現實:“我們學校當年好像就是蓋在墳地上的,所以好些地方都鬧過鬼。”
“我媽說我小時候說我見過爺爺,就在我爺爺頭七當天。”盛曉雯也接瞭一句,“我反正是不記得瞭,不過那時候才四歲,估計是看瞭照片什麼的,就跟我媽說見到爺爺瞭吧。”
張舒嫻:“我們學校琴樓早些年建的時候不是也挖出過那什麼嗎。”
“我倒是還真在我們學校撞過鬼。”祝燃高深莫測地摸瞭摸下巴。
嚴星茜不信:“真的假的?”
湯建銳幾人顯然也不信。
“你聽老祝瞎扯呢,不然你問問他是哪天,撞瞭鬼這麼大事不至於連時間都記不住吧。”
祝燃:“怎麼記不住啊,就是高二第一學期開學後的第一個周五晚上,我們那周就上瞭兩天還是三天的課來著,放學後,我又去學校找阿洛,半路碰到一個長頭發,白裙子,皮膚白得像鬼一樣的女——”
話沒說完,陳洛白忽然踹瞭他一腳,這一腳明顯比之前開玩笑的時候要重上不少。
祝燃怒道:“靠,陳洛白你他媽踹我幹什麼,不就是那天姑娘給你——”
他話音在瞥到陳洛白旁邊的周安然時,戛然而止。
祝燃就是忽然想起瞭那天那位“女鬼妹妹”,所以隨口和大傢瞎扯,沒想到陳洛白會這麼重踹他一下,他一時口無遮攔就差點當著周安然的面說瞭不該說的。
但顯然已經來不及。
盛曉雯那幾個女生明顯是聽出瞭些什麼,臉上的笑都沒有瞭,嚴星茜最護短也最沖動,直接問:“那天那個姑娘給陳洛白什麼,你怎麼不繼續說瞭?”
祝燃恨不得時間退回十幾秒,封住自己嘴巴。
他偏頭歉然地又往陳洛白和周安然那邊看瞭一眼。
陳洛白這個當事人反倒很淡定,一手閑閑搭在周安然肩膀上,似笑非笑看著他。
祝燃:“……”
這狗東西就仗著他不會真讓他被誤會而已。
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祝燃還是認真解釋道:“真沒什麼,周安然你別誤會啊,就那天晚上那姑娘給他塞瞭兩根棉簽和兩個創口貼,但他那晚連人長什麼樣都沒看清楚,那幾樣東西也完全沒用——”
這次仍是話沒說完,又被陳洛白踹瞭一腳。
“陳洛白你他媽有毛病啊。”
不都幫他仔細解釋瞭嗎,還踹他幹什麼。
“等等。”嚴星茜忽然想起件事,“高二開學第一周的周五晚上,然然你是不是回過一趟學校,我記得那天我回鄉下瞭,你路上發消息跟我說試卷忘帶瞭,要回去拿。”
周安然臉早已變燙:“……”
“是回去瞭一趟。”
“等等。”祝燃這下終於反應過來瞭,“所以周安然,那天那個‘女鬼妹妹’是你吧?”
這就完全解釋得通瞭。
陳洛白踹他第一次,是因為他當著他面編排周安然是女鬼。
踹他第二次,是因為他當著周安然的面,說他那天並沒有用她的藥。
周安然紅著臉點點頭。
嚴星茜又有點糊塗瞭,她剛是想問周安然有沒有正好撞上這件事,怎麼忽然就變成瞭這位“女鬼妹妹”是周安然瞭?
“然然你那天不是回去拿試卷的嗎?”
周安然:“是拿試卷,然後正好看見他手上有傷,就給他送瞭點藥。”
“好哇。”嚴星茜終於明白瞭,“所以你還偷偷瞞瞭我們一件事。”
周安然:“……”
周安然可憐巴巴看瞭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