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然心臟重重跳瞭一下。
兩分鐘後,她披上件外套,輕著動作出瞭酒店房門。
門口,陳洛白又穿著一身黑,就懶懶倚在門邊,聽見動靜,他直起身,朝她伸出手。
“跟我走嗎?”
走廊燈光偏暗,將男生五官勾勒得格外帥氣動人。
哪怕跟他已經談瞭一段時間的戀愛,周安然仍舊會為他這副模樣心動得厲害。
她一手鎖上門,另一隻手交到他手上,被他牽著往前走瞭好幾步,才顧得上問他:“你要帶我去哪裡?”
陳洛白回頭朝她笑瞭下,那笑容像是帶著股壞勁兒,又仿佛滿是壓不住的少年氣。
“帶你私奔。”
周安然:“……?”
她心跳仍快著。
莫名又覺得,就算他此刻真帶她去私奔,她可能都會被他蠱得點頭答應。
她們這間房離電梯有些距離。
陳洛白沒帶她去電梯,走瞭一小段路,就直接帶她轉進瞭消防樓梯,然後一路往上走瞭兩層樓才轉出來,直到停在一間房前。
男生從口袋裡拿瞭張門卡出來刷開門。
周安然被他拉進去。
再被他反推著摁到門上,連帶著房門被這股力道給壓得關上。
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不知是忘瞭,還是故意,陳洛白沒把門卡插到卡槽裡,房間裡一片昏昧。
周安然抬起頭,隻能看清他模糊的臉部輪廓和極亮的眼。
剛剛幾乎是被他拉著跑上來的,她呼吸還沒喘勻,氣息亂得厲害:“你說帶我私奔就是來這間房?”
“私奔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陳洛白頓瞭頓,俯身靠近,聲音和呼吸間的熱氣都貼在她耳邊,“要做點壞事。”
作者有話說:
第63章糖
那你也叫我一聲學長聽聽
周安然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可能是眼睛迅速適應瞭黑暗,男生棱角分明的臉在她眼中又稍微清晰瞭些,說不出是不是被蠱惑,她不自覺順著他的話問:“什麼壞事?”
陳洛白繼續低頭靠近,最後停在快要親上她,卻又沒真的親到她的距離,手指勾住她外套拉鏈:“先解釋下你為什麼一晚上都不給我發消息,我再具體考慮。”
周安然:“……?”
什麼叫他再具體考慮?
她小聲:“那你晚上一開始也沒給我發呀。”
陳洛白勾著她拉鏈往下拉,唇仍幾乎快貼著她的唇,卻始終隔著一點距離:“是誰晚上不肯回公寓的?”
周安然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麼,房間安靜,一點細碎聲響也清晰,聽得人心尖發顫,她輕著聲和他解釋:“我好久沒見她們瞭嘛。”
黑暗中,陳洛白像是點瞭點頭,手指又勾著她的拉鏈往上拉回去,不太爽的語氣:“所以就把你男朋友拋到瞭一邊是吧。”
周安然又稍稍有點心虛。
分不清是他這麼要親不親的格外磨人,還是本來就想哄他,她稍稍抬起頭。
兩人唇間最後那點距離終於消失。
陳洛白拉拉鏈的動作一頓。
這還是周安然第一次主動親他。
唇貼到他唇上,就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辦瞭,心跳快得好像要爆炸。
目光在暗中對上他視線,隱約能看出他看她的眼神像是比剛才又暗瞭不少。
周安然倏然紅著臉又退回來。
下一秒,後頸忽然被一隻大手用熟悉的力度扣住。
“周安然。”
陳洛白叫她名字。
“你親我這麼敷衍的嗎。”
周安然:“哪有。”
陳洛白重新低頭靠近,熱氣打在她唇上:“我平時怎麼親你的?”
他平時怎麼親她?
好像是先含她的唇吻瞭一會兒,然後舌尖……
周安然臉也突然紅得要爆炸。
陳洛白忽然又抵著她鼻尖笑瞭聲。
“算瞭,這已經算是天大的進步瞭,剩下的我自己來。”
自己來?
周安然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一直維持著要親不親狀態的男生終於低頭吻瞭上來。
他這間房好像是套房。
周安然其實沒太註意看清,因為他開燈的時候,都是一邊扣著她後頸低頭親她,一邊摸索著將卡插進卡槽。
會覺得是套房,是因為他拉著她在沙發上坐瞭下來。
確切地說,是他坐在沙發上,她坐在他腿上,被他繼續扣著後頸親吻。
她和嚴星茜她們那間房就沒有沙發。
北方冬天的室內比南方好過許多,南城冬天室內常常又濕又冷,全靠裹著厚厚的傢居棉服烤火熬過去。
此刻房間裡的暖氣卻十分充足,他們兩個的外套都脫瞭放在一邊,周安然又向來是畏寒體質,卻依舊覺得熱。
時間好像喪失瞭流速,或者說,她感知不到時間,隻能感知關於他的一切。
他的親吻,他的氣息,他埋在她肩膀上,呼吸不太穩,像是想壓抑什麼,又最終沒能壓抑住。
周安然手腕被攥住。
陳洛白很近地貼在她耳邊,呼吸灼人:“寶寶,幫個忙?”
周安然從來都拒絕不瞭他。
也沒想拒絕他。
手背被他灼燙的手心貼著,她自己的手心裡更燙,這下換成周安然把腦袋埋在他肩膀上。
對時間的感知好像又重新回歸。
一分一秒都變得格外清晰又磨人。
周安然聽見他呼吸隨著時間流逝,又重新變得急促,脖頸上有細細密密的汗,有點像那天打完球時的模樣。
但又和那天很不像,他那天打滿全場,全程沒下去休息過,一直拼到瞭最後一秒鐘,球賽結束後,他和她說話的聲音也低,像是累得厲害。
回公寓的一路更是話都沒怎麼說。
但此刻這個人還有心思不停跟她說混賬話。
“臉怎麼又這麼紅。”
“明明被占便宜的是我吧。”
“真的不看一眼?”
“……”
“……”
“說會兒話吧。”
周安然想起身去洗手,又被他重重扣回懷裡,她於是把腦袋又重新埋進他脖頸間。
“說什麼啊?”
陳洛白幫她揉著手腕:“元松下午說的事,你不想問我瞭?”
周安然本來是想趁機問問他的,但被他這麼一胡鬧,就完全把這件事忘到瞭九霄雲外,他一提醒,她才又重新想起來。
“想的,元松下午是想說什麼?”
陳洛白:“他剛開學的時候,偷拍瞭你一張照片,被我用一雙球鞋換瞭過來。”
周安然回想瞭下:“是他腳上那雙嗎?”
陳洛白“嗯”瞭聲,繼續幫她揉著手腕,剛剛後半段她難得真跟他撒瞭下嬌,先是紅著臉小聲問還沒好嗎,他笑著問她急什麼,她在他埋在他肩膀上,半天才小聲說我手有點酸。
因為他,周安然對球鞋多少也有些瞭解:“那腳上那雙鞋不便宜吧,換我一張照片不是很虧?”
“哪裡虧瞭。”陳洛白微垂瞭垂眼,目光瞥見她那隻細白小手時,喉結又滾瞭下,“多劃算,我那會兒很久沒見你瞭,腳又沒好全。”
元松說是剛開學,他也說是腳沒好全,這個時間點已經有點超出她預計。
周安然正趁機問一下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就感覺他指尖往下一滑,輕輕捏瞭捏她手心。
剛才的某些記憶瞬間閃回腦海中。
周安然臉一熱,在他懷裡掙紮瞭下:“我還是先去洗個手吧。”
“洗什麼——”男生頓瞭頓,他耳朵其實也有點紅,像是仍有著幾分少年人的青澀感,偏偏眉眼間的笑意又格外混賬,說的話也混賬,甚至還用剛剛捏過她手心的手又捏瞭捏她的臉,“不是都幫你擦瞭嗎。”
周安然:“……”
感覺就是某種間接接觸再接觸似的,她臉忽然一瞬燙得像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