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裡,藥克己一路向南,他在思考,石磊究竟是如何打動的宋老太爺。
手法他大致能想到,一個合格的白手套,如果再不清楚自身的優勢,他也就不配成為現在的他瞭。
可是,在藥克己看來,與其這樣冒著跟虞傢撕破臉的風險,得到藥克己手裡的資源,還不如按部就班的等待虞半之的分紅。
雖然虞半之的分紅的確會少一些,但是安穩。
所以,藥克己必須找石磊問個明白。
藥克己在西溪有房,當他發現司機理所當然的朝著九溪口那處別墅的方向駛去,他急忙出聲制止。
九溪口遠離市區,藥克己是來見石磊的,總不能讓石磊大老遠的趕過去。
“掉頭,去市中心,湖邊找個酒店。”藥克己吩咐道。
司機點點頭,多少有些奇怪,藥克己這個人平時跟手下人關系處理的很溫和,所以司機倒也不怕開口詢問:“先生,您不是一向不喜歡住酒店麼?所以常去的城市您都買瞭房,怎麼今天會想起住酒店?”
“今天是我來見人,不是等人來見我,九溪口那麼偏遠之處,怎好讓人傢趕過去。而且明天一早就要去見宋傢的人,我也不想趕得太匆忙。”
司機再度點點頭,不說話瞭,反正藥克己做事總有自己的安排。
在藥克己從吳東來到西溪的路上,他就接到瞭宋傢的電話。那邊告訴他,宋書記明早上班前有十分鐘可以在傢裡見他,讓他務必在七點半之前抵達。
藥克己當然是滿口答應,也完全相信瞭石磊的話,顯然石磊已經徹底說服瞭宋傢,但這也就是他所無法理解的地方。
在酒店辦理好入住之後,藥克己才拿出電話,看看時間,九點多鐘,應該還不算太晚。
石磊接到藥克己電話的時候,也剛跟宋淼淼從吃飯的地方出來,看到是藥克己的電話,石磊微微一笑。
“您好,藥先生。”
“石先生您好,我已經到瞭西溪,不知道您現在方不方便見上一面?”藥克己對石磊的態度越發客氣瞭,因為他發現,這個跟自己小兒子年齡相仿的少年,其實也不容小覷,說服宋老太爺改變既定的主意,可沒有那麼輕松。
石磊說:“剛吃完飯,正沿著西子湖散步呢,不知道藥先生人在何處?”
“我就在附近,剛到酒店。石先生您看咱們約在哪裡?”
石磊想瞭想,說:“就在酒店吧,我正好也要辦理入住,我辦好手續之後給您電話,幹脆就在您的房間聊好瞭。”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石磊估計宋淼淼一定會跟著,不管約在任何地方,這個瘋女人是不會輕易回傢的。所以,幹脆約在酒店,對於到藥克己的客房去,宋淼淼估計不會有什麼興趣。
“有事啊?”石磊剛掛上電話,宋淼淼就問。
石磊點點頭,說:“藥克己來瞭,應該是接到你們傢的電話約他明天見,他可能還有些疑問要問我。”
“嘁,藥克己那麼聰明,他會想不到你是怎麼說服我爺爺的?”
“可能還有些技術上的東西吧。他就在附近的酒店,這樣,我也去開間房,你在房間等我好吧?”
宋淼淼大眼一瞪,帶著點古怪,又帶著點欣喜的問:“怎樣?因為我今天幫瞭你的忙你打算以身相許?”
石磊白眼都快能翻到湖裡去,他搖著頭說:“隻不過是我現在讓你回傢,你根本不會理我啊。”
宋淼淼失望的跺瞭跺腳,有些意興闌珊的說:“你難得來一趟西溪,我怎麼著都得陪你好好玩玩麼。好吧好吧,我在你房間等,你跟藥克己趕緊談,最多半個小時啊,要是半個小時你不回來,小心我直接沖到你們那兒去把你拎出來。”
石磊汗顏,他知道宋淼淼真的做得出來。
到酒店開房的時候,石磊留瞭個心眼,防止宋淼淼搞名堂,幹脆開瞭個行政套房。貴是貴瞭點,但勝在一個客廳一間臥室,實在不行石磊可以把宋淼淼鎖臥室,自己睡客廳。而且反正是額度支付,石磊毫無壓力。
“還開個套間,你是不是怕我纏著你,然後你把持不住,所以打算把我關臥室,你睡客廳?”宋淼淼一眼就看穿瞭石磊的小心思,石磊也不隱瞞,嘿嘿一笑算是承認瞭。
“你能跟魏星月滾床單,為毛不能跟我也滾一個?”電梯裡,宋淼淼問。
石磊十分頭疼的說:“第一,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我跟星月那什麼過瞭?第二,這又不是喝口水那麼簡單的事,你能不能矜持點?第三,你一個女孩子傢,總把滾床單這種事掛嘴邊,真的好麼?”
“我又不是跟誰都這樣,不就是跟你麼。你終於肯承認我是個女孩子瞭?我還以為你真的一直把我當爺們兒呢。”
“所以就更加不可能瞭,倆爺們滾床單,你以為這是晉江的腐文麼?”
把宋淼淼送進瞭房間,石磊打瞭個電話給藥克己,很巧,藥克己跟他就在同一個樓層。
敲開瞭藥克己的門,藥克己客氣的說:“石先生,又見面瞭。”
石磊進屋,找瞭個地方坐下,笑著說:“藥先生,有什麼疑問就問吧。”
藥克己倒是也直接,遞給石磊一瓶礦泉水之後,便開口道:“宋傢的條件我大致能猜出來,壓住虞半之的資產,宋傢不動分毫,隻是阻攔他們接下來的行動。事態平息之後,我協助宋傢經營,等待虞傢軍方的落幕。”
石磊點點頭,說:“藥先生分析的全中。”
“隻是我依舊不理解,雖然這樣對宋傢的利益會更大,可是宋老太爺為什麼要冒著跟虞傢撕破臉的風險呢?說實話,我根本不看好你這次能說動宋傢。”
石磊擰開礦泉水,喝瞭一口,說:“宋傢人丁不旺,宋老太爺這一支,僅有宋書記一脈相傳,到宋淼淼這裡就算是斷瞭。宋傢看上去也是個大傢族,但實際上都是旁支以及外戚,不過同宗而已,宋老太爺如何放心自己走後,宋書記又退下來,他這一支的切身利益?宋書記其實早有退意瞭,隻不過沒有合適的機緣罷瞭。這次,虞傢上不去,隻怕最終隻能黯然收場。這次的動靜太大,虞傢尾大不掉,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上不去就得下來。最多兩年,虞半之的父親就要退居二線,到時候,宋書記也打算退居二線瞭。說穿瞭,這是一步可以讓虞宋兩傢都棄政從商的棋。到那時,宋老太爺也就可以安心的撒手而去瞭。”
藥克己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點點頭,卻是沉思不語。
半晌之後,藥克己道:“藥某還有一事相求。”
“藥先生但講無妨。”
“以後就讓小二跟著石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