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客戶顯得好轉瞭不少的態度,魏星月不禁暗自好笑,她當然明白這三個客戶為什麼會突然在態度上有所轉變,心想這個於德平雖然討厭,但居然間接送上瞭一個助攻。
這頓飯的前半程,三名客戶各自擺譜,但經過於德平這麼一鬧,三人紛紛表示對魏星月的實力很滿意,今天下午再研究一下,就可以把合同簽掉瞭。
魏星月自然是千恩萬謝,一時間,賓主相談甚歡。
可就在這時候,包間外又吵吵瞭起來,其間更是夾雜著於德平的咒罵,他的聲音,今天見到過他的人,都是記憶猶新。
於行健可能也覺得於德平這麼叫罵有失身份,便回過頭,說:“德平,別罵瞭。”
於德平沒想到自己的二叔會數落自己,尷尬到無以復加,隻能小聲嘟囔說:“我也是為瞭給他們一個下馬威麼!”
於行健看瞭看自己侄子臉上的紅印,也不知道是被誰給打的,隻能搖搖頭,心道要是這孩子稍微爭點氣多好?
“魏星月在哪個包間?”於行健問。
於德平立刻指向魏星月的包間,說:“就是那個。”
於行健點瞭點頭,徑直走瞭過去。
服務員走過來,擋住瞭於行健,圓鼓鼓的臉上滿是寒霜:“於先生,我傢老板說瞭,這傢店不接待你們傢的人,請自重。”
於行健輕蔑的看瞭服務員一眼,說:“叫藥二出來,我倒是想看看,他打開門做生意,憑什麼就不讓我於傢的人進來。而且,我今天不是來吃飯的,我是來找人的。這個人欠我錢,如果你們老板願意替她把債還瞭,那我現在就走。”
沒有藥二的吩咐,服務員雖然身手瞭得,卻也不方便對於行健動手,畢竟也是吳東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也是怪藥二沒說清楚,要是早點補充一句,這些服務員也不會這麼為難瞭。
於行健一把拉開瞭魏星月所在包間的門,看到裡邊還坐著三個男人,而且,他似乎也有些眼熟,心裡也知道,這必然是魏星月的客戶。
“看不出來,魏大小姐還有心思在這裡吃這麼貴的日料啊,你們公司看來有錢麼,可為什麼賴著我區區不到八十萬,舍不得給我呢?”於行健開口就很陰損,他這是在暗示魏星月公司出瞭問題,連八十萬都拿不出來,好讓那三個客戶產生擔憂,從而拒絕跟魏星月的合作。
魏星月放下手裡的酒杯,對那三個客戶小聲說道:“抱歉,我處理一下。”
然後,她轉過身來,站在榻榻米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於行健。
“走瞭個小的,來瞭個老的。於行健,你倒是說說看,我怎麼就欠你八十萬瞭?”
“外邊那輛車,就是那輛瑪莎拉蒂總裁,是你帶著石磊從我3S店拿走的,沒錯吧?”
魏星月冷冷一笑:“當日也不知道是誰像條狗一樣,我一個電話就屁顛屁顛跑過去,還假說什麼正好在那裡視察業務。然後石磊表示要貸款買車,你又屁顛屁顛表示沒必要費那個手續,手邊不方便就先把車開走,以後什麼時候手頭方便瞭就什麼時候還錢。現在怎麼倒是變成我欠你錢瞭?”
於行健陰滲滲的一笑,道:“看來你還真是虎死架子不倒啊。如果那臺車是石磊開著,沒錯,當日是我說的,什麼時候手頭方便再付款,不著急。可是,現在這車怎麼到你手上瞭?魏星月,別是你魏傢早就出瞭問題,當時想買車卻沒錢買,於是才找來石磊串通好瞭演戲給我看吧?我就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覺得百多萬不算回事,沒想到你們這是存心欺詐啊。”
魏星月臉色微變,道:“於行健,你知道你們於傢在吳東,為什麼不受人待見麼?就是因為你們兄弟三個都是這副德行。看到比自己強的,就跟個灰孫子似的,看到別傢樓塌瞭,就恨不能上去踩兩腳。是不是覺得魏傢不如從前,你就覺得連你這種小人都能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瞭?我告訴你,於行健,從前你在我面前是孫子,以後你依舊是孫子。”
於行健勃然大怒:“魏星月,你別給臉不要臉!八十萬而已,你都拿不出來,你還怎麼做生意?做生意,講究的是一個信字,你欠我的錢不還,還出口傷人……”
他們這邊吵瞭起來,石磊那邊自然聽得清楚。
隔著門是不太能聽清的,但是藥二處理完於德平之後,又去給魏星月道瞭歉,然後回到包間。他還以為石磊不知道爭執的雙方是誰,還準備解釋呢。
可是石磊卻說:“我知道是魏星月在那邊,跟她胡鬧的是於傢的那個於德平。大概齊我也知道發生瞭什麼。謝謝你。”
藥二連忙擺手:“先生言重瞭,這是我應該做的。”
石磊笑瞭笑,說:“於德平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他指定還會再回來。咱們先不管他,喝酒吧。鬧一鬧也好,魏星月這段時間有些消沉,都忘記瞭自己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有於德平這種小醜在她面前激她一下,她也能更快一些的恢復以往的飛揚恣意。”
隨後,三人就在包間裡喝著酒,聽到外邊又有動靜之後,藥二本想直接出去處理,石磊卻搖搖頭,說:“不著急,先把門開點兒縫,我們聽聽動靜。”
藥二深深的看瞭石磊一眼,看來,石磊是真的要把魏星月逼回到和從前一樣啊。
這會兒聽到魏星月說於行健是孫子,石磊笑瞭笑,說:“差不多瞭,星月還是那個星月,於傢在她面前依舊什麼都不是。”
韋卿也笑著說:“魏大小姐就算再落魄,也絕不是於傢這種宵小可以欺侮的。於行健真是個草包,這要是換成他大哥,至少在開口的時候會多想幾個圈。就憑藥二還能去幫魏大小姐拔瘡,他就應該明白,魏傢雖然不復存在瞭,可魏星月本人並沒有受到任何株連,錢沒瞭,不代表魏星月的關系真的都不復存在瞭。隻不過在局勢還未明朗之前,那些人也都是按兵不動罷瞭。而且,魏星月始終還是那位老人的幹女兒啊。一會兒我出去一下吧。”
石磊點點頭,他知道韋卿要幹嘛,便說:“再等會兒,看看她怎麼解決。”
那邊的包間,魏星月見於行健已經有些口不擇言瞭,甚至開始挑撥她和客戶之間的關系,而那三名客戶聽到於行健這話,原本說瞭今天可以簽訂合同,現在卻又有些猶豫瞭。畢竟,要是魏星月的公司真的沒有現金瞭,運轉起來肯定是要出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