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萬有卻是一點都不以為恥,冷冷笑道:“我晏萬有隻知道一點,識時務者為俊傑。咱們晏傢不如夏侯傢族,就必須正視這個差距。難道一個個都像你,明知道不如人傢,還不斷去激怒人傢,這不是硬氣,這是自取其辱,自招其禍!”
不得不說,這晏萬有血口噴人,很有一手。
晏萬鈞此刻,心中也有些意興闌珊,輕嘆一聲,沒有再爭論下去,而是對晏傢族長道:“族長,萬鈞年老體衰,老朽昏庸。恐也無力為傢族出力。請族長摘掉我太上長老的名號,我晏萬鈞,從此做一個閑雲野鶴,歸隱山野。”
晏萬重聽到晏萬鈞這麼說,急道:“萬鈞長老,不可氣餒啊。你年富力壯,談何老朽啊?再說,傢族局勢艱難,更需要你這種有擔當的人物一起分擔。你這個時候拍拍屁股走人,傢族勢力,更是單薄啊。”
許多族老也是紛紛勸道:“萬鈞長老,你不可棄我們而去啊。傢族大計,終究需要你這樣的頂梁柱撐著。你這一走,傢族就少瞭一根頂梁柱。”
“族長,萬鈞長老固然有錯,但也是情有可原的。屬下覺得,咱們一碼歸一碼,總不能死揪著不放。傢族內部動蕩,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族長,一定要留下萬鈞長老。傢族需要這種正直的前輩。否則,傢族的處境隻會越發艱難!”
晏傢族長思前慮後,也沒有輕率決定,而是輕嘆一聲:“萬鈞長老,補天盛會上的事,你確實過分瞭點。不過,念在你這些年的功勞上,本族長私人情面上,可以不計較。但是出於傢族大義,必須對你做一些懲處。就罰你十年俸祿吧。”
十年俸祿,對於太上長老來說,是一筆巨款。但同時,晏萬鈞這種高度,十年俸祿,也完全不會傷筋動骨。
晏萬鈞並沒有感恩戴德,實際上,他對晏傢族長同樣是很失望的,甚至對整個晏傢,都有些失望。
他是真心想辭去位置,歸隱山野。
隻是,作為傢族太上長,他內心那點責任心,卻始終割舍不下罷瞭。
片刻後,晏萬鈞嘆道:“族長如此大度,萬鈞不能不識抬舉。”
晏傢族長點點頭:“那雲駝山之事,萬鈞長老,你們還得多擔當一些,局勢艱難,傢族需要你們的力量啊。”
晏萬鈞點瞭點頭,想到雲駝山,他的悲觀情緒,也是稍稍減弱瞭一些,取而代之的,那份責任心,又占據瞭上風。
一場族老會,在爭論中,宣告結束。
晏傢族長雖然處理下瞭這件事,卻是心煩意亂。傢族局勢走到這一步,他心中也是非常鬱悶,甚至是非常彷徨。
事情顯然很棘手。
那邵淵忽然的提親之議,讓晏傢一下子非常被動。而夏侯傢族,已經明顯遷怒於晏傢瞭。
這個時候,到底是選擇夏侯傢族,還是選擇邵淵?
那永恒聖地,對邵淵到底有幾分支持力度?
又或者說,夏侯傢族和永恒聖地,到底得罪哪一個更好?
晏傢族長心裡頭,甚至覺得,得罪永恒聖地,或許永恒聖地不會和他們晏傢一般見識,至少不會往死裡打壓晏傢。
但是得罪瞭夏侯傢族,夏侯傢族那種霸道的作風,絕對會往死裡打擊晏傢的。
所以,從內心深處,晏傢族長還是更不願意得罪晏傢的。
回到住所後,晏傢族長心中也是充滿瞭矛盾。
剛走入門,晏傢族長忽然眉頭一皺,心中突突一跳,卻見到院子的某個角落,不知道何時,多瞭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卻仿佛融入瞭這片世界裡,給人一種極為神秘深邃的感覺。
“晏傢族長。”那背影沒有回頭,卻是發出淡淡的聲音。
“你……你是?”晏傢族長眉頭微微一皺。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卻是留著一道長髯,身材不高不矮,面容清癯,顯得十分儒雅的樣子。
隻是,?人眼神顧盼之間,卻有一種威勢,那是一種作為上位者獨有的氣度,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種威勢。
“在下夏侯鎮,夏侯傢族太上長老。”
這人自我介紹著,語氣淡淡,卻有著一種讓人心悸的意味。
太上長老?夏侯傢族的太上長老?
晏傢族長心中微微一蕩,在這一刻,他心中竟然產生一個荒謬的念頭,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夏侯鎮,絕對有威脅到自己生命的實力。
晏傢族長,修為在各大勢力的巨頭裡,雖然算不瞭頂級,但也絕對不算弱瞭,不然的話,如何當得瞭一族之長。
可是,在這夏侯鎮面前,晏傢族長卻忽然間有種命懸一線的感覺。
也就是說,這個夏侯傢族的太上長老,就有滅掉他的本事。
想到這裡,晏傢族長的心情,也是復雜起來。
“夏侯長老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何貴幹?”晏傢族長硬著頭皮,招呼問道。
“你說呢?”夏侯鎮淡淡道,“一直以來,我夏侯傢族都覺得,你晏傢雖然弱,但總算還是識時務者。現在看來,你們晏傢,並非想象中那麼識時務啊。”
“夏侯長老,有些事,我們晏傢也是身不由己啊。”晏傢族長的語氣,還是有些低聲下氣。
“身不由己?”夏侯鎮語氣一厲,“人在江湖,人人都可以說身不由己。這種借口,你不覺得太低劣瞭嗎?”
晏傢族長汗流浹背,一時間無言以對。
“本長老來此之前,族長,還有夏侯傢族的至尊老祖都曾發話,給瞭本長老隨意處置的權限。也就是說,本長老現在就算在你晏傢大開殺戒,也絕對不會被傢族掌控者責怪。”
晏傢族長心中又驚又怒。
這夏侯傢族做事,是在是太霸道瞭。
如此無恥的威脅言語,整個永恒聖地,恐怕也隻有夏侯傢族這個無恥的傢族才說得出來,才做得出來。
一時間,晏傢族長聲音低沉道:“夏侯長老,你這是威脅我嗎?”
“如果你覺得是威脅,那就算是吧。”夏侯鎮居然一點都不否認。
晏傢族長眉頭深皺:“夏侯長老這架勢,是想告訴我,現在永恒神國,你們夏侯傢族,已經可以為所欲為瞭嗎?”
“未必可以為所欲為,但是本長老保證,在你晏傢殺幾個人,還是沒有人能夠追究的。至少,我可以做的幹凈利落,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來。對瞭,晏傢族長,你有三個兒子,七個孫子,還有一大批玄孫後代。對吧?”
“你晏傢族長坐到這個位置,也不容易,你這一脈,在晏傢占據瞭這麼多資源,更不容易。如果本長老出手,你這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頃刻間,就會成為浮雲,你信嗎?”
夏侯鎮語氣不急不緩,但這威脅的意味,卻是非常明顯瞭。
晏傢族長冷汗直冒,這夏侯鎮居然調查得這麼清楚。這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瞭。
如果是一般人威脅晏傢族長,他必定會一笑而過,甚至直接動手,下令將這來犯之人幹掉。
可是,面對夏侯傢族的太上長老,晏傢族長卻不敢造次。
因為,他知道,這是一個真的能夠摧毀他所得到一切的人。
晏傢族長心中,也是充滿瞭矛盾。
許久,晏傢族長才滿嘴苦澀地問道:“夏侯長老,晏某實在已經迷糊瞭,到底我晏傢怎麼做,你夏侯傢族才能滿意?”
“很簡單,得罪我夏侯傢族的人,冒犯我夏侯傢族的人,必須死!”
“誰?”晏傢族長沉聲問道。
“晏萬鈞。”
“還有一個晏青篁,必須是夏侯宗的練功爐鼎,誰也改變不瞭。如果這一點被改變,晏傢的未來,夏侯傢族不會給你們任何承諾。”
晏傢族長鬱悶,忍不住道:“夏侯長老,晏青篁的事,已經脫離我們晏傢的掌控,她如今被扣在瞭永恒聖地。名為遊玩,但是永恒聖地,還有那邵淵,明顯是不許她再回晏傢瞭。”
“這就是你們晏傢操心的事瞭。我夏侯傢族隻知道,你們晏傢許諾過,這晏青篁,就必須送到夏侯傢族。送不到,就是你們晏傢失信於夏侯傢族。失信於夏侯傢族的人,那就是夏侯傢族的敵人。”
這夏侯鎮的邏輯,很霸道,霸道得近乎無恥。
“我晏傢,總不能派人去綁她回來吧?也得我們晏傢有這個實力啊。”晏傢族長鬱悶之極,“不是有天才論劍嗎?如果夏侯宗可以在天才論劍幹掉那個邵淵,這件事,不就是自然而然解決瞭嗎?”
“放屁!”夏侯鎮怒不可遏,“你們晏傢主動送人過來,和夏侯宗搶奪回來,是一回事嗎?”
這的確是兩回事。
晏傢主動送人去,那就是說晏傢忌憚夏侯傢族,乖乖送過去的。
如果是夏侯宗靠實力奪回來的,那就意味著,晏傢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出什麼力,也代表著晏傢的立場,並沒有站在夏侯傢族這邊。
這中間的區別,確實大著呢。
晏傢族長久久無語,許久,他才嘆道:“第一件事,晏某或許可以想辦法辦到。這篁兒之事,還請容許晏某再想想辦法。夏侯長老,還請多多擔待。”
夏侯鎮冷冷一笑:“我夏侯傢族耐心有限,等你消息,看你表現瞭。”
說完,夏侯鎮身影一晃,消失在院子種,隻留下晏傢族長呆若木雞,站在那裡茫然無措。
這天大地大,他卻有一種被逼到懸崖邊,無處容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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