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維隨著卡琳娜回到瞭她地住所裡,卡琳娜擦幹瞭眼淚。又換瞭一件衣服,熟悉打扮瞭之後,才重新出來見杜維。又用恭敬正式地禮儀給杜維見瞭禮,一舉一動。都完全表示出瞭對杜維地尊重,
雖然杜維不太在意這些,但是卡琳娜這次的態度卻異常認真:“老師。這是父親生前對我地交代,因為從現在開始,您已經不僅僅是我的老師瞭。父親不在瞭,哥哥又年幼,從現在開始。您就是這個帝國的最大地支柱!”
杜維看著這個孩子臉上鄭重地表情,隻能嘆瞭口氣。
坐定瞭之後。卡琳娜的貼身婠藍藍又親手端來瞭茶水,杜維和藍藍眼神一對。立刻避開,而藍藍地眼神似乎也隱約有些尷尬,這是那天杜維夜探皇宮之後兩人地第一次會面。
從現在看來。藍藍遵守瞭諾言,沒有把那個秘密透露出去,包括小公主在內,都被她隱瞞瞭。
杜維丟過去瞭一個充滿深意地感激地眼神,藍藍卻低頭避開。趕緊退瞭出去。
“老師。”等房間裡隻剩兩人的時候。卡琳娜才開口。她小小年紀的臉龐上寫滿瞭憂慮:“我rì夜苦盼。終於把您盼回來瞭。還在這個局面……”
杜維立刻打斷瞭她地話:“現在地局面也沒什麼不好地吧。”杜維淡淡道:“北方戰局現在情況漸漸好轉。也穩定瞭下來。帝國內部雖然有國喪,但是根基還是很穩固的。也沒有什麼人趁機作亂,dìdū的局面,我看還算穩定……”
卡琳娜似乎撇瞭撇嘴,不滿地看瞭杜維一眼:“老師,當初您教導我地時候。就告訴我。萬事都要防微杜漸!您不用對我也說這種無聊地搪塞言詞吧!哥哥他……父親才剛剛去世。哥哥他就開始有些亂來啦!”
杜維笑瞭笑,溫言道:“查理畢竟年輕,初掌大權。難免有些急躁。處理事情也缺乏一些經驗。這也是有地……”
“哼,可那個高查呢?難道老師這次回來。還打算急速放任他蠱惑哥哥的心嗎?”卡琳娜有些著急。
杜維攤開瞭手,淡淡一笑:“殿下,我現在是外臣,別忘記瞭,我在dìdū沒有實際地職務,隻掛瞭一個帝[**]事學院的院長。除此之外。就不擔任其他地實際職務瞭。我地官銜現在是東線戰區統帥。帝國慣例。統兵將領是不能幹涉帝國國政地。”
卡琳娜也深深皺眉,想到瞭這點:“那麼。話是這麼說。可是哥哥他,應該還是肯聽您的話地。”
杜維聽瞭這話。隻是冷笑不語。卡琳娜被他笑得有些不耐煩:“老師,難道我說錯瞭麼?”
杜維搖頭。卻反問她:“殿下,你覺得,現在地陛下,他還是當初的那個他麼?”
果然。卡琳娜呆瞭一呆,頹然嘆息:“不錯,哥哥他……他是變瞭好多。”
杜維這才緩緩道:“少年人,總是有些叛逆地,這會兒,如果我去當面指責或者是當面勸告他。多半反而會激起他地逆反心思,效果反而不好,總要旁敲側擊才行。哼,那個高查。也不過就是投其所好罷瞭。也算不上什麼高明的手段。”
頓瞭一下,杜維看著一臉憂慮的小公主心中有些不忍,柔聲道:“好瞭。卡琳娜。既然我回來。總不能看著他胡來,你父親給我留瞭話。無論如何。我也會保著這個國傢地。”
“那麼,您有什麼辦法瞭
杜維想瞭想。眼神裡閃過一絲光芒。冷冷一笑:“哼。我剛才不是說瞭麼,那個高查也不過就是投其所好,手段也並非高明,隻不過。在dìdū裡。其他的各部大牢都看在他傢族實力地面子上。不願意招惹他罷瞭。並不是真地就怕瞭他!他忽然就從一個地方總督。跳到瞭國務副大臣的位置上,難道其他人就當真心裡沒有一絲不滿麼?隻不過,現在沒有一個挑頭地而已,而且。看在黛麗王妃,和阿爾帕伊將軍地勢力的份兒上,大傢不願意輕易得罪他。沒有人肯當一個出頭鳥罷瞭。”
說著。杜維俯下瞭身子,輕輕抱住瞭小公主,摸瞭摸她地頭發,柔聲笑道:“還記得我當初教你地那些東西麼?人xìng地心理。總是排外地,一個固定地***。忽然闖進來瞭一個外人,***裡原來的人心中未必就很樂意,現在我回來瞭。這個挑頭地角sè,看來也隻有我來扮演啦,這幾天。我會和dìdū地各位大佬見面,探聽一下他們地意思……哼。那個高查。得意不瞭多久地。”
“還有,現在哥哥身邊的那個女人。”卡琳娜皺眉。
杜維也不禁有些頭疼,別地事情都好說,偏偏這女人地事情上,自己卻沒法橫加幹涉瞭,畢竟從身份上。自己是臣。查理是帝王。就算對方賣自己面子。尊重自己,可自己也沒道理幹涉小皇帝喜歡什麼女人吧,
從卡琳娜這裡出來之後,杜維又去見瞭小皇帝。
和小皇帝地見面。就沒有和卡琳娜在一起那麼和諧瞭,畢竟從前的師徒變成瞭君臣。雖然查理依然對杜維表示瞭足夠地尊重。但是隱隱地。也有些壓制杜維地意思,仿佛是為前段時間杜維不甩他而出氣。
可現在杜維地脾氣卻好地出奇。在查理面前心平氣和。也不多說別的。任憑這個孩子表演發揮,更是隻字不提關於高查就任國務副大臣的事情——這件事情dìdū裡不少人都有微辭。查理原本也做好的準備,以為杜維回來之後肯定會和自己說這件事情。可沒想到杜維居然連提都沒提一個字。
杜維隻說瞭一些勸慰查理要節哀順便。早rì振作的話,有勉勵瞭幾句。告誡查理要當一個明君之類。最後很快就告辭瞭。
甚至連前線的軍務,也沒有向查理匯報。
查理擔心瞭一天,原本醞釀瞭很多言辭想來對付杜維——他自己也知道,貿然將高查提升為國務副大臣。實在有些胡鬧地味道。隻不過少年初掌權力。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就好像一個人忽然發瞭大筆橫財。也總是沒法控制喜歡亂花錢一樣。
他也原本以為杜維會對自己興師問罪——畢竟查理心中還是很忌憚這位老師平rì積成的。
可杜維居然不提,原本準備醞釀地言辭都沒用上。他雖然有些憋悶。卻也就松瞭口氣。
杜維很快就告辭而去,隨後杜維並沒有立刻出皇宮,而是又到瞭後面去,拜見瞭路易絲公主。路易絲公主憔悴瞭很多,她和辰皇子之間兄妹感情甚好,辰皇子去世,她自然是極傷心地。杜維見瞭她,也隻是勸慰瞭一些話。卻對什麼國務正經事情都不提,還主動說瞭一些侯賽因在前線的傑出表現,這才讓路易絲公主地心情稍微好瞭一些。
等見完瞭路易絲公主。就已經是下午瞭。
杜維午飯都沒有吃。站在路易絲公主居住地宮殿門口,想瞭會兒,原本正要回傢。卻忽然又改變瞭主意。
他對身邊隨行地宮廷傳從道:“我還要去拜見黛麗王妃。你帶路吧。”
宮廷傳從有些意外。拜見王妃似乎有些不合禮數。而且。就算要拜見,也應該是要先拜見王後吧。
可面前這人可不是普通的外臣,而是名滿天下地鬱金香大公爵。他一個小小地宮廷傳從哪裡敢拒絕?隻能帶路。
杜維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那位黛麗王妃瞭,這位黛麗王妃自從嫁如皇室之後,聽說rì子過得很是鬱悶。
原本辰皇子就不是什麼好sè之人,他執掌國政很是勤勉,平rì裡絕大多數時間都在自己的那個書房裡渡過地,偶爾有瞭閑暇,也是多半用來陪自己的一對兒女,而且他和王後算是患難夫妻,在他還是一個被排擠的皇子地時候就感情很好。
所以。黛麗王妃雖然嫁給瞭攝政王之後野心勃勃,縱然有爭寵之心。卻也隻能苦守冷宮瞭。
據說自從她嫁過來之後。這麼近三年時間來。辰皇子在她那裡過夜地次數,甚至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沒想到,當杜維來到瞭黛麗王妃居住的宮殿門外。卻有宮女侍女阻攔在門口,隻說王妃哀傷過度,不見客人。
就連這裡報上瞭杜維地名字,通報之後。裡面地回話也是:王妃哀傷之餘。無法見客人,請鬱金香公爵回去吧。
杜維聽瞭。也不生氣。他負手站在門口。看瞭看天空,仿佛思索瞭會兒。然後面帶微笑的看著那個宮廷婠——他知道。這些照顧黛麗王妃地宮廷女仆,必然都是黛麗嫁進來地時候帶來地心腹。
“既然這樣,我就不冒昧求見瞭。”杜維笑瞇瞇地看著面前地這個宮廷婠。他一眼就看出。面前這兩個看似若不經風的女孩子,其實都是身手很好的女武士:“不過,我有幾句話請麻煩轉告王妃殿下,呃。就說……”
杜維地笑容仿佛有些靦腆羞澀一樣,聲音也很輕柔:“請轉告王妃,就說‘我知道我和殿下之間有些不愉快,從前地其他事情。我就當沒發生瞭,不過呢,去年的那件事情,實在讓我很失望啊,殿下您應該知道我這個人地脾氣,如果我很不高興地話。或許就會做出一些讓人不高興的事情來瞭,’,嗯。就是這幾句瞭。請現在進去轉達吧。我站在這裡等王妃的回話。”
這個宮女一臉的驚訝,吃驚的看著杜維心想這個鬱金香公爵果然膽大,居然敢用對王妃說這種無禮地話?!
杜維卻不慌不忙。
過瞭片刻。裡面地宮女卻一路小跑奔瞭回來。來到瞭杜維地面前。臉sè很是難看。仿佛也有些慌張:“殿。殿下讓我問你……問你……”
“問我什麼?”杜維笑容可掬。
宮女咬牙:“殿下問‘鬱金香公爵大人。要怎麼樣才能高興一些呢?’。”
杜維卻不看這個宮女地臉。隻是看著天sè,悠悠道:“不該說地不說,不該伸手地不伸。不該管的不管……嗯,就是這些瞭。”
頓瞭一下。他才冷冷的看瞭一眼這個宮女:“我還有事情。就不在這裡等王妃地答復瞭,你隻要把我地話帶給王妃。就說。殿下她答應不答應。都在她自己地一念之間。望她自己深重考慮吧,好瞭,就是這些。我還有事情,先走瞭。”
說完,居然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離開瞭!
跟在杜維身邊地那個宮廷侍者,剛才一直遠遠的站在遠處。不敢靠得太近,眼看杜維離開。這才趕緊跟瞭過來。
杜維一邊走,一邊淡淡道:“我剛才和王妃手下宮女地話。你聽見瞭麼?”
“呃……沒有!我不敢偷聽!”這個宮廷侍者趕緊搖頭。
杜維繼續大步往前:“你回去,陛下肯定會問你。你今天跟著我。我在皇宮裡見瞭什麼人,說瞭什麼話。沒關系。你照實說好瞭。”
那個侍者一臉地苦笑:“大人,您剛才的話。我真地沒聽見。我站得那麼遠……”
杜維這才站住瞭,皺眉,看著這個傢夥:“讓你說你就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站在那兒,卻是順風地方向。故意豎著耳朵呢。”
這個侍者臉sè發白,險些就要跪下瞭,杜維卻恢復瞭笑臉。將他拉瞭起來,卻順手將一枚金幣塞進瞭他地手裡:“聽我的話,照實說,一個字都不許遺漏!”
待到杜維出瞭皇宮之後,這個侍者果然回到瞭小皇帝身邊。將杜維今天在皇宮裡的一些事情匯報瞭一遍,除瞭在卡琳娜公主那裡。兩人關瞭門說話,談話地內容無法得知之外。其他的事情,杜維都沒有瞞著這個宮廷侍者。
等說到瞭杜維在黛麗王妃那裡地言行之後……
“嗯?難道……”查理皺眉苦思:“聽這話地意思。難道黛麗王妃。有什麼不可告人地把柄。被老師抓在手裡?
他站起來。來回走瞭幾步:“從前的其他事情……那是什麼意思?還有。去年的那件事情?去年發生瞭什麼事情?”
他很快就將宮廷侍衛總管奇克找瞭來,仔細詢問瞭一下。
奇克皺眉:“陛下……去年……”
“哦?”查理一看這個父親生前最信任地嫡系:“看來去年地事情,你是知道一些地瞭?”
“我不敢確定。去年的確發生瞭一件事情,但是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和黛麗王妃有什麼關系。”奇克正sè道:“而且,那件事情,先王當時下瞭封口令。隻有少數地幾個人知道,目前我瞭解地,知道那件事情的就隻有先王和鬱金香公爵,還有宮廷魔法師。和我,先王嚴令,不許透露半個字出去……”
“廢話!現在是我問你,你也敢不說嗎?”查理怒道。
奇克掙紮瞭一下。畢竟他對皇室忠心耿耿,既然攝政王病故瞭。他的忠誠就毫無保留地轉移到瞭小皇帝地身上。這個侍衛總管嘆瞭口氣,壓低瞭聲音:“去年的那次新年晚宴,陛下您還記得麼?”
查理豈能忘記?!
那次晚宴上,當時他心中傾慕繆斯。以皇帝地身份邀請繆斯跳第一支舞,結果這樣地榮耀。卻居然被對方拒絕,使得他一直耿耿於懷。
“晚宴?怎麼瞭?”
“晚宴之上。鬱金香公爵曾經離開瞭會場……”
“嗯,我記得。”查理點頭:“是被父親派人請他去後面商議什麼事情吧。”
“事實上是:當時是有人假傳命令。將鬱金香公爵大人騙到瞭後面,然後發生瞭一場刺殺!幸好鬱金香公爵大人實力不凡,雖然當時身體病重,卻依然格殺瞭刺殺,隻是受瞭點兒輕傷而已。”
查理頓時一驚,瞪圓瞭眼睛:“刺殺?!!”
小皇帝地眼神頓時就不一樣瞭,跳起來之後又坐瞭下去,那眼神,卻明顯再努力地思考著什麼。
“你這麼做有什麼用意呢?”
回到瞭公爵府裡之後,杜維在書房裡。面對著一個特殊地客人。
老頭子寒著一條毛毯,毫不客氣地占用瞭杜維書房裡書桌後最舒服地椅子。杜維自己卻隻能坐在客椅上。
藍海,悅嘆瞭口氣。問出瞭這個問題。杜維卻並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斜著眼睛看瞭老頭子一眼:“你能不能不要作出這副樣子。好歹你也是一個聖階強者。別弄地好像一個若不經風地老頭子一樣。
“年紀老瞭。習。憤瞭。”藍海悅淡然一笑。卻又緊瞭緊身上地毛毯:“我和你不同。你地身體比我強多瞭,我原本就不擅長武技。身體弱一些也是正常。”
杜維哼瞭一聲。沒繼續和這個傢夥胡扯這些瞭:“你剛才問我什麼?”
“你知道你身邊地那個宮廷傳從是小皇帝派地耳目。”
“這不是明擺著的麼,我一個外臣,在皇宮裡來回跑,身邊地人回去之後肯定會匯報的。”杜維撇撇嘴。
“那麼你故意當著那個耳目地面,對黛麗王妃的手下說那些話,是故意想讓這些流傳到小皇帝地耳朵裡的?”藍海悅笑瞇瞇地看著杜維。
“不錯。”杜維點頭承認。
老頭子嘆息:“你……太狡猾瞭。”
杜維果然笑瞭笑:“我也是沒辦法……小皇帝年紀大瞭一些,掌握權力之後。似乎越發地有些剛愎自用地趨勢瞭。偏偏他還總以為自己聰明。喜歡弄一些小聰明地伎倆出來。我如果當他地面,直接告訴他。黛麗王妃不是好東西。告訴他,高查他們一傢都沒有什麼好心思。恐怕他反而不會相信。尤其是現在。他想捧高查地時候!哼一一他隻相信他自己。小孩子,太要強瞭。”
“所以你故意玩兒這一手。也太明顯瞭?白癡都知道那個身邊地宮廷侍者是耳目。你還在他面前說那些話。”藍海悅搖頭。
“如果是辰……這麼拙劣地伎倆我當然不會用。”杜維說到這裡,眼角跳瞭一下,似乎又有些傷感,可隨後就嘆息:“可惜。小皇帝地智商有限。我如果玩兒地太深瞭,怕他反而領悟不瞭。這個小把戲。即達到瞭我傳話的目地,還可以讓小皇帝‘自以為聰明’的發現瞭什麼。這樣一來。這件事情就不是我說給他聽地,而是他自己‘發現’地。總比我直接說,要更容易讓他相信瞭。”
頓瞭一下。杜維緩緩道:“至於。我的目地很簡單。你老人傢,難道還會不明白?哼!”
的確如此啊……
小皇帝聽到那些話之後,自然而然就會問:到底去年發生瞭什麼呢?
很好,那麼,然後他以皇帝的身份查一下。雖然辰皇子當初下瞭封口令。但現在查理可是皇帝!他很容易就能查到,去年發生的事情是:自己被刺殺!
那麼,接下來。小皇帝一定會想:杜維被刺殺,這件事情。為什麼黛麗王妃那麼忌憚?難道黛麗王妃是刺殺地幕後……
別的不說。身為王妃,居然牽扯進瞭刺殺帝國重臣這種事情方中……你說,皇帝還能信任這種人麼?還能信任這種傢族麼?
繼續再往深一步去想:黛麗王妃為什麼要刺殺鬱金香公爵?難道兩人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是因為兩傢是政敵的原因?
還是……黛麗有什麼把柄被鬱金香公爵抓住瞭。要殺人滅口?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呢?
這樣。輕易地就可以讓小皇帝查理,在心中對高查這個傢族,多瞭一絲淡淡地芥蒂。最近和諧的關系上,也被杜維用這種無聲無息地手段。割出瞭一條裂痕來。
杜維笑瞇瞇地說:“小皇帝就是喜歡自作聰明,有些事情。我直接說效果不好。故意假裝不小心被他發現,他反而就信瞭。”
他又嘆瞭口氣。語氣裡有些落寞:“說起來也讓人感慨……辰那麼聰明地傢夥,如果他活著。我也不會用這種低級的小孩子把戲瞭,唉……對手難求……這個傢夥,死的不是時候啊。”
藍海悅哼瞭一聲:“他活著。你難受。他死瞭。你傷心。”
杜維愣瞭一下。卻點瞭點頭。語氣很傷感:“沒錯,是這樣地。”一老一小兩人對坐瞭會兒。杜維又問瞭一個問題:“老頭子……老白他,最後是從你這裡離開地,你真的不知道他去瞭哪裡?”
“不知道。”藍海悅搖頭:“他走之前。似乎是說,去找什麼東西,你知道。他這個傢夥自己如果不說。我就算問也問不出來。”
杜維苦笑:“我現在,還真的很希望他能在這裡呢。”
“為什麼?”
“我……”杜維搖頭:“我恐怕,短期內。是沒法回到北方前線瞭。”
他用力搖瞭搖頭。看著藍海悅:“老頭子,大雪山地事情。我告訴你瞭。你一點都不傷心麼?”
“我傷心什麼。”藍海悅哼瞭一聲:“到瞭我這個年紀,什麼都看開瞭。”
話雖然這樣說。可老頭子地眼睛裡,依然無法掩飾地流露出瞭一絲傷感來。
“那好吧。”杜維苦笑:“我派人送你回去,這幾天。我還會去登門請教你地。”
藍海悅笑瞭笑:“哦?”
“菲利普遠在西北。”杜維攤開瞭手:“我現在回來,手裡一大堆難題,連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菲利普是我最信任的幕僚。他不在我身邊。你是他地老師,我隻好找你瞭。況且……你我怎麼說,在名分上也算是師兄弟吧。”
送走瞭藍海悅,杜維還這才真正的休息瞭下來。
他自從昨夜回到瞭dìdū,一早就去瞭皇宮。回來已經是傍晚,又請來瞭藍海悅。商量瞭好久,此刻已經是深夜瞭。
他一天忙碌下來,連一口飯都沒吃。已經是饑腸轆轆,終於出瞭口氣,才走出瞭書房,迎面就看到瞭薇薇安一路小跑奔瞭過來。險些就一頭撞進瞭杜維的懷裡。
杜維輕輕一攬。就將薇薇安抱在瞭懷裡,可薇薇安卻驚呼瞭一聲。險些跳瞭起來:“啊!別,別抱!”
“怎麼瞭?”杜維笑瞭笑。溫柔地看著自己地小女人:“我多rì沒回來瞭。難道你不想我?不喜歡我抱你瞭?”
薇薇安俏臉緋紅,看著杜維地眼神裡寫滿瞭思念,卻又有些羞澀:“啊,不。不。不是地。”
“不是?你是說你不想我?”
“啊。不!不是地!”薇薇安急得險些連眼淚都出來瞭。
杜維不敢再逗她,輕輕將她摟瞭摟,在她的鼻尖上輕輕一吻。柔聲道:“你想我。對不對?”
“嗯……”
“你喜歡我抱你。對不對?”杜維笑得更深瞭。
“……嗯……”薇薇安地眼睛幾乎都要滴出水來瞭,卻低頭不敢看杜維的眼睛。
“都已經是我地人瞭,還害羞什麼。”杜維哈哈一笑:“來,給你丈夫抱抱。”
可剛一伸手。薇薇安卻仿佛一隻小兔子一樣從杜維地懷抱裡閃瞭出去。杜維正要去撲。薇薇安卻已經驚呼瞭一聲,臉sè一變,哭喪著臉:“啊!壓。壓扁瞭!都。都是你!”
原來她拉開瞭外衣。卻看見在她地皮襖下,卻是一個紙包的東西。打開一看,卻是幾塊jīng致的糕點。杜維一看那紙包,就認瞭出來,這是dìdū城裡一傢極有名地店鋪裡的糕點,那傢糕點以美味著稱,在dìdū裡很是受歡迎。這幾塊東西,原來一直藏在衣服下面,剛才被杜維拉在懷裡用力一抱,卻壓扁瞭。
“夷?”杜維看著薇薇安哭喪著臉,故意笑道:“這是什麼?啊,我知道瞭。你嘴饞瞭。藏瞭這些好吃地東西在衣服裡。想背著我偷吃?唉。小傻妞。我可沒虐待你啊,你喜歡吃就吃吧。為什麼要藏呢?”
薇薇安撅著嘴。一臉的委屈,眼睛裡有淚水轉動。忽然就帶著哭腔道:“你,你回來……你說,你一天沒,沒吃東西。我記得你喜歡吃。吃這個。我。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就騎馬出去買瞭。是熱的,我怕它冷瞭。一路藏在懷裡衣服下面……你……”
杜維一聽,頓時心中大為感動。想到這個小妮子一路騎馬,懷裡揣著點心。一手拉韁繩。一手捂著懷裡地東西。居然也不怕從馬上跌下來。
上去一把就把薇薇安摟緊瞭,柔聲道:“沒關系,沒關系地,我喜歡吃地。這東西,壓扁瞭也能吃。”
說完,就奪過那紙包裡地點心。一口就吞下去一個。
薇薇安看得呆瞭一下:“你……”
“我什麼我?”杜維一瞪眼,隨後才笑道:“你給我弄來地東西。別說是這麼好吃的點心,就算是石頭,我也張嘴吞瞭它!”
薇薇安這才噗哧一笑。卻結結巴巴道:“我,我可不會給你吃,吃石頭!”
杜維又在她地小嘴上啄瞭一下,柔聲道:“知道瞭。你不舍得嘛。”
過瞭會兒,杜維三兩口將這些東西全吃瞭下去,才問道:“夷?你姐姐呢?”
薇薇安這才笑瞭笑,看著杜維,眼神裡有些古怪:“姐姐她。還在生你的氣呢。”
原來杜維當初北上出征。喬喬原本一心想跟著的,最後杜維嚴令不肯。無論喬喬如何軟磨硬泡都是不行。讓喬喬小姐大為不滿。
杜維昨晚回來之後。喬喬到現在都還沒露面。
眼看杜維有些發呆,薇薇安才不好意思地低聲說:“其實,姐姐她早就不生氣啦,白天你在皇宮裡,姐姐,她下午還去瞭皇宮外面等。等瞭你好久。最後才一個人回來,姐姐。她準備瞭一件東西。是她親手做的,給你的。”
杜維嘆瞭口氣,將薇薇安抱在懷裡,忽然低聲道:“喂。小傻妞,這次……等攝政王的葬禮之後。再過些rì子,我們……就舉行婚禮吧。”
“婚,婚禮?”薇薇安一驚,抬起頭來,驚喜的瞪著杜維,臉頰上還有些羞澀地紅暈。
“嗯,婚禮。”杜維點瞭點頭,又將懷裡的人兒抱緊瞭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