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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屈指可數的生命
距離成功寄生深海暴君已經過去瞭三天，寂靜山脈最近的海底倫特死火山李峻山也去瞭一次，卻沒找到棲居在那裡的被海族稱為風暴領主的聖階魔獸——史前巨蟹，一行人甚至在倫特死火山等瞭兩天也沒有等到它回來，也不知道是風暴領主換瞭棲居地還是發生瞭其它什麼事。
風暴領主史前巨蟹沒有找到，李峻山卻意外地得到瞭十隻頗為奇特的宿主，總算兩天時間沒有白等。
距離和風暴帝國約好的時間近在眼前，李峻山無奈隻好和雷雨幾人直奔馬其頓海域南邊的羅蘭島，原地靜靜等待風暴帝國的大軍。
羅蘭島面積不大，在百米高空中就可以讓人一窺全貌，除瞭一些鬱鬱蔥蔥的林木外，島上也隻有一些低階的魔獸和普通生物，這些都是在異形地毯似搜索後得出的結論。
“尼古拉斯，你有什麼願望？”
還正在琢磨著風暴帝國的大軍來後怎麼和他們交涉，李峻山聽到雷雨的話不由一怔。
雙手抱住腿，雷雨精致的下巴擱在膝蓋上，腦袋側著看著李峻山，眼睛微微瞇瞭起來眨也不眨地等待他的回答。
“願望？”李峻山苦笑瞭一聲，說道：“其實我這人根本就是一個胸無大志的人，比起現在的生活，其實我更想生活的平淡安穩一些。”
這話話一出口，想起自己一直以來的作為，李峻山自己都覺有些虛偽瞭，輕嘆瞭一聲收住瞭口。
“那你現在最想做什麼？”雷雨見李峻山不肯說瞭，便又問瞭一句，伸出嫩蔥般的手指輕輕撩開被海風吹散擋住瞭視線的頭發。
“如果說我最想做什麼，毫無疑問，那就是回傢。”李峻山語帶雙關的說瞭一句。
“這算什麼願望。”雷雨莞爾一笑，說道：“如果像你所說的一樣，海族並沒有真正的聖域強者存在，擁有這幾隻強大的聖階召喚獸，回傢對你而言根本就不是問題。”
雷雨卻是以為李峻山說的是奧斯頓城的傢，她哪裡能知道李峻山口中所指的傢，看著李峻山眼睛中泛起瞭從未有過的低沉情緒，雷雨卻是誤解瞭他的意思。
“尼古拉斯”雷雨坐直瞭身軀，一對白生生的腳掌向回收瞭收，看著自己印在沙地上清晰的足印，雷雨輕啟朱唇說道：“你不要太給自己壓力瞭，憑心而論，神之詛咒的事情我並沒有怪你。”
美眸從足印上收回來，雷雨抬頭看向瞭遠處波濤起伏的大海，柔聲說道：“其實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問你，一來礙於情面羞於齒口，二來卻是怕傷到瞭別人，你知道我說的是誰”話說到這裡，雷雨白皙嬌嫩的臉蛋上浮起一抹嫣紅，神情頗有些猶豫，聲音頓瞭一頓她卻還是說瞭下去：“尼古拉斯，已經到瞭這一步，你難道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
身子微微一僵，李峻山隻覺嘴裡有些發苦，張口說道：“你在說什麼？”
“你的頭發和眼眸顏色和我原來世界的人一樣，又足夠漂亮，性子又溫婉，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些莫名的親切和愛慕。”李峻山自然明白雷雨話中的意思，這句話他想瞭想還是沒敢說出來。穿越這個事實大黑小黑都不知道，說明精神空間中一直在沉睡的異形王後也搞不清楚狀況，這個事實就算是爛在肚子裡，李峻山也壓根沒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
“隻是單單因為頭發和眼睛顏色嗎？你難道對她就沒有半點其他意思？”李峻山心中問瞭自己一句，卻也不敢確定。
他隻能確定一點，那就是原來在極南荒漠包括黑暗沼澤時，腦海中時不時會泛過雷雨的影子。
“尼古拉斯，這個時候你不需要一如既往的謹慎。”雷雨等不等他的回答，幽幽地開口說道：“暴風帝國海族想要和你通力合作，自然會拿出所有的誠意和砝碼，神力詛咒連他們都做不到，馬其頓海族又能有什麼辦法。可以說我在這個世界上剩下的日子屈指可數，你能看著我帶著臆想和遺憾離開”
“我說瞭一定會救”
“你不要打斷我，讓我把話說完。”
看著李峻山的目光有些散漫，看著他有些蹩腳地表情掩飾自己內心的忙慌亂和迷茫，雷雨鼓起勇氣說道：“尼古拉斯，你喜歡我嗎？”
“我”李峻山的聲音就像沙漠中的荊棘草又苦又澀，牽強的笑瞭一下，吭哧幾聲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你對陣伊迪大人時的勇氣呢？對陣魔族統領的勇氣呢？強大的海族你都敢於以一己之力挑戰，難道回答我一個問題，回答一個已知的事實對你而言就這麼困難？”雷雨的眼睛緊緊盯著李峻山，她的聲音中充滿瞭一種難以形容的意味，好像在質問，又好像是在嘲諷。
“我”李峻山聲音就像卡瞭殼，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尊敬的聖域大人，您是我見過最偉大最正直的君子。”雷雨站起來向遠處的樹林走去，她的肩頭微微在抽搐著。
鼻間飄瞭一股讓人欲醉的淡淡幽香，李峻山仿佛聽到瞭雷雨眼淚掉在地上破碎的聲音，一如她破碎的心。
內心深處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李峻山頭深深埋瞭下去，他完全明白雷雨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你成全瞭莎莉也顧全瞭莎莉，你很正直也很偉大，你是當之無愧的君子”李峻山心中咬牙切齒地想著，煩躁和懊惱就像大海的波浪沖擊著他的心臟。
風中傳來瞭一陣輕微的抽噎聲，李峻山忍不住回頭看過去，當看到雷雨隨風飄揚的那原本柔順烏黑的亮麗的秀發，卻已經變得有些枯燥，又夾雜著許多銀絲，他的腦海中不由一熱。
“雷雨”李峻山的聲音有些顫抖。
雷雨的身子僵住瞭，她收住瞭腳步卻沒有轉過身。
“我不是個君子…”李峻山站起來向雷雨走瞭過去。
“走，去那邊看看風暴帝國是不是來瞭。”
遠處有些八卦地看著李峻山和雷雨的亞歷克斯突然聽到枯骨的金屬合成音在耳邊響瞭起來，悻悻然看瞭身邊的鐵傢夥一眼，亞歷克斯哪裡敢反對，繼枯骨之後飄起來向島嶼的另一邊飛瞭過去。
“我不是君子，在感情上我就是個懦夫。”李峻山沒有察覺到枯骨倆人的動靜，這個時候他的精神一片混亂。
“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你，我隻知道過去的五年裡，我時不時會想起你，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李峻山走到雷雨身後，他的呼吸聲有些粗重。
“如果說原來還有一些不能確定，在神力詛咒應驗到你身上後，我就知道你已經占據瞭我的心。”
咽瞭咽口水，李峻山接著說道：“如果沒有莎莉這一檔子事，或許我不會刻意掩飾這個事實，莎莉就像一塊沒有染上任何塵埃純潔的璞玉，我不忍心傷害她。”
“那我呢？你就忍心傷害我！”雷雨的聲音有些急促。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李峻山懊悔地說道：“我不想傷害莎莉，更不想傷害你”
“不要說瞭，我都懂。”
雷雨的頭低瞭下去，她的聲音就像拂面而過的輕風般虛無縹緲：“你不想傷害別人，卻已經同時傷害瞭別人，無論莎莉或者我，還包括你自己。”
“我情願你用蹩腳的謊言來欺騙我，卻不願意你啞口無言的搪塞”雷雨轉過瞭身軀，她的眼睛中珠淚未幹，眼神波光粼粼溫柔似水：“你能答應我，暫時將莎莉從腦海中拋棄一段時間，好好的對我，讓我沒有遺憾地度過人生最後這一段時間，好不好？”
雷雨的話中有強自裝出的從容和鎮定，羞澀而又企盼的眼神看著李峻山，身軀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
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語言瞭，李峻山一把抱住瞭雷雨的嬌軀，眼前佈滿銀絲枯澀的黑發讓他鼻子有些發酸。
雷雨的身軀驀地繃直瞭，隨即卻又放松下來，她的胳膊輕輕抬起來又放下去，往返三次後她終於用力地環住瞭李峻山的腰。
“每個女孩子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雷雨溫柔的聲音響在瞭李峻山耳邊：“當年發現是你在血色狹谷中將我從克洛弗的手中解救出來後，那個時候我對你隻是由衷的感激，五年後你勢不可當的回歸和雷霆萬鈞的殺勢消滅瞭魔族統領，挽救瞭亞蘭大陸所有人的命運，我在敬佩的同時，卻也沒有想過自己能和你有什麼感情上的交集。”
雷雨試著把下巴輕抵在李峻山的肩頭上，卻也很享受這種依靠的感覺，她接著說道：“直到這幾天和你接觸之後，我才發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愛上瞭你，如果說之前因為天大的實力隔閡讓我不能產生這種奢望，那麼現在屈指可數的生命讓我無法再回避內心真實的感情，我不想帶著遺憾死去。”
“尼古拉斯。”雷雨柔聲說道：“剩下這段短暫的日子，讓我們好好的愛一場，好嗎？”
“嗯。”李峻山更用力地抱緊瞭懷中這個溫婉可人的少女，原本應該是旖旎的時刻，卻因為雷雨的話及他眼前怎麼也無法回避的銀絲，讓李峻山的心臟有些針刺般的疼痛。
如同聰慧的雷雨先前所說，無論是源於亞歷克斯和暴風帝國斯蒂芬王子的話，或者是威廉王子的記憶和知識，對於海神雙重祝福帶來的神之詛咒厄運反噬，李峻山現在根本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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