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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生離死別
自打從風蘭大海回來後，拋開原本簡單卻被某人搞得一片復雜的感情事端，對於修習的事情雷雨一直都很矛盾。
她自問實力比露伊高得多，遇事又比莎莉有主見，但真正和如今大陸情勢以及李峻山一直以來遭遇的事情相比，雷雨就覺得自己有些沒用瞭——對帝國而言，對某人而言。
偽聖域的職階實力，在蘭斯帝國那絕對是首屈一指，可跟強大的海族相比起來，像她這樣實力的，隨便一抓都是一大把。
雷雨很想幫到李峻山，這個連傢都顧不上待幾天的召喚師大人，一直以來的奔波忙碌她都看在眼中，與其說她想盡快地修習魔法提高自己力求幫到李峻山，倒不如說她是想陪在李峻山身邊，就像那次風蘭大海之行一樣，形影不離。
知道有關聖域強者會被神跡選中而離奇消失後，雷雨就猶豫瞭，她很想幫助李峻山，很想幫助傢族以及帝國，但她不想貿然去一個未知的地方。
膽怯固然是一個因素，更多的是她舍不得，舍不得父母，舍不得爺爺弟弟，舍不得李峻山，舍不得這裡的一切。
雷雨就是一直在這種矛盾中度過，她一邊學習水系魔法知識，畢竟剛剛接觸一個系別的魔法，從一級魔法到禁咒不知多少種類，雖然她現在號稱蘭斯帝國乃至亞蘭大陸第一天才魔法師，這也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
想來想去，雷雨覺得一邊修習魔力和精神力，隻要感覺達到瞭一個微妙的狀態，那就停止魔力和精神力的修習，隻是用心學習魔法知識就可以瞭。
一切按照雷雨的計劃發展著，半年時間，她終於從臨近聖域職階的偽聖域狀態中找到瞭一些微妙的感覺，驚喜的同時她卻也不敢再去冥想修習魔力和精神力，隻是一味研究水系魔法咒語和反復試驗。
“就是這樣瞭……”
事情已經到瞭這一步，雷雨也沒打算隱瞞任何人，除瞭含糊略過有關李峻山的想法後，她一五一十向在場所有人說道：“可前兩天我在研究水系禁咒‘怒濤潮汐’時，一直沒有辦法流利地將魔法咒語吟唱出來，一連大半天都是這樣，後來太過入神不知怎麼的就進入瞭深度冥想狀態，直到剛才……”
“這可怎麼辦？”雷玄急得在一邊跳腳，慕容靈火更是抓住雷雨緊張地上下打量，不住地問道：“那神跡怎麼影響你瞭？有什麼感覺？難受嗎？”
雷雨苦笑連，看著李峻山說道：“怎麼辦？”
“怎麼辦？”李峻山也在心裡問自己，他突然有些厭惡和憎恨自己。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在身邊不知道珍惜，要失去瞭再知道寶貴，李峻山覺得自己兩世為人，怎麼還會在這種事情上糾結犯錯。
“唯一的方法，就是去亡靈位面。”李峻山靜靜看著雷雨，半晌才說道：“或許是因為枯骨君王不是正常生命體的緣故，或許又是因為那是另外一個位面的緣故，這個時候我們隻有這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一定行的……”就像溺水的人抓住瞭一塊救命的木板，慕容靈火放開雷雨“嗖”地躥到李峻山身邊，急忙說道：“聖域大人，你可一定要幫忙啊。”
“我肯定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李峻山見她眼淚又開始在眼眶中打轉，有心安慰幾句，卻根本無從開口。
“讓他們好好聚聚吧……”羅賓很清楚這一切，李峻山曾經詳細告訴過他，如果按照以往的例子，雷雨隻有半天的時間，他忍不住說道：“我們就先不要打擾他們瞭。”
一眾人點瞭點頭，連同國王陛下一起，包括李峻山自己都一起向院外退去，將空間和時間留給瞭即將離別的一傢。
“尼古拉斯，你有把握嗎？”
走出院落，早有侍女仆人準備好瞭座椅茶水，琳達夫人顧不上國王陛下一臉憂心仲仲站在一邊，一把抓住李峻山的手，說道：“去亡靈位面真的可以留住雷雨嗎？”
李峻山沉默半晌，終究還是搖瞭搖頭，澀聲說道：“隻是試一試，我沒有一點把握。”
李峻山很清楚，亡靈位面也根本無法遏制神跡的降臨和它所帶來的古怪力量，逆種異形的反應已經很清楚地說明瞭一切——在亡靈位面出現的時間久瞭，它一樣會受到力量的制約。
“可惜瞭……”琳達神情黯然，她的心裡也不好受。
心情復雜煩躁，李峻山站在那裡也不說話，露伊和莎莉站在一起面面相覷也是無言，氣氛無比的壓抑。
“吼！”
小黑龐大的身軀陡然出現在李峻山面前的空中，輕輕發出一陣龍吟，它肉翅輕輕卷起一陣陣颶風飛上半空，在一聲清澈的龍吟聲中，隨時準備開始吟唱魔法傳送咒語。
十分鐘過去瞭，透過厚重的石墻，慕容靈火的哭聲愈來愈大，卻還夾雜著雷雨的抽泣聲……
半個小時過去瞭，漸漸變得安靜下來，可氣氛還是沉悶依舊……
直到一個小時過去瞭，慕容靈火緊緊攥著雷雨的手，在一傢人的簇擁下走瞭出來，縱然一千一萬的舍不得，縱然他們想盡可能地團聚一起，哪怕多一秒鐘，可他們沒辦法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聖域大人……”雷威緊走兩步，還不及躬身就被李峻山扶住瞭，感覺到他寬厚的掌心的力度，看著他忍不住流下的兩行英雄淚，李峻山的心情更是沉痛無比。
“如果能幫到，我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我隻能說一定會盡力……”
話說到這裡，李峻山收住瞭口，可誰也明白他的意思。
“時間不多瞭，讓大人帶她走吧……”
雷風就像突然老瞭十幾歲，原本還是鶴發童顏老當益壯，此時卻是顫悠悠沒有半分精氣，他擺擺手說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不要再拖延時間瞭。”
“哇……”
慕容靈火再也忍不住心中悲慟，索性放聲大哭起來，雷雨也是淚流滿面，被母親抱在懷中卻是怎麼也不肯撒手。
小黑的龍語魔法已經響徹當空，平靜下來的空間又開始一陣氤氳波動，雷雨附在母親耳邊一邊流淚一邊輕聲細語，終於，慕容靈火慢慢撒開瞭手。
“夫人，伯爵大人，尼古拉斯一直忙於奔波，你們為他著想，也要自己保重身體。”雷雨走到琳達夫人面前，微微躬瞭躬身說瞭一句。
琳達夫人也是忍不住流下淚來，她伸手扶起雷雨輕聲說道：“雨兒，你放心吧，無論何時，我們哈裡曼傢庭都會和雷府站在一起，沒人可以欺負我們。”
國王陛下自動忽略瞭這句囂張，事實上他也想說些什麼，卻是有種無從開口的感覺。
“人傢哈裡曼傢庭都說的清清楚楚力挺雷傢，他們現在可是整個大陸包括位面世界灸手可熱的人物，我一個國王陛下說明瞭別人未必放在眼中。算瞭，還是等這件事過去瞭，再對雷傢好一些吧，雷玄年紀也不小瞭，不行把十四公主下嫁給他，也算交好。”國王陛下眨眼間就想瞭許多許多。
這個時候雷雨已經和羅賓法特等人說瞭幾句，比起先前的悲慟哀傷，此時她的表情至少看上去平靜瞭許多，移步走到露伊和莎莉身邊，雷雨卻是牽著她們的手走向瞭一邊。
竊竊私語半晌，三人的眼神不住地向李峻山這邊看來，雷雨邊說卻還不時輕笑幾聲，露伊的眼眶漸漸有些發紅，而莎莉卻早就忍不住抽泣起來。
半晌，雷雨輕移蓮步走瞭回來，她凝視瞭所有人一眼，忽然展顏一笑，說道：“隻是去一個未知的位面世界，又不是去送死，難道大傢覺得我和以前那些聖域強者一樣，也回不來瞭嗎？”
眾人神情復雜，也沒有人知道該怎麼去接她的話岔，雷雨笑道：“別忘記大半年前，那時大傢都以為我中瞭神力詛咒必死無疑，我不是好好的回來瞭嗎？”
“那不是有聖域大人幫你……”所有人都知道這段典故，腦海中不約而同地泛起瞭一句話。
其實所有人很清楚，這根本就是生離死別。
空間裂縫已經開始空間中慢慢擴張著，李峻山一語不發看著雷雨，後者朝他溫柔一笑，轉身和親人一一擁吻。
“父親，帝國軍情固然重要，可你也得記著經常回傢看看啊，特別是從現在開始……”雷雨微微一笑，輕吻瞭雷威的面頰。
“爺爺，您要少喝酒，就算是雨兒最後一次求您瞭。”雷雨抱著雷風，語氣中盡是濃得化不開的親情。
“雷玄，改改你的火爆脾氣，現在真正做瞭一個軍人，那就得拿出一個男兒應有的氣概來，不要落瞭咱們雷傢的臉面。”雷雨撫摸著雷玄的一頭黑發，眸子中滿是不舍。
“母親……”雷雨緊緊抱著痛苦不已的慕容靈火，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她不停在母親的面頰上親著，仿佛永遠也親不夠似的。
“我想說……”放開瞭母親，雷雨倒退瞭幾步，她的目光掠過親人，掠過朋友，強作笑顏說道：“我會回來的，一定可以。”
話聲未落，雷雨已經閃身向半空中黑洞似的空間裂縫中飛瞭進去。
“為什麼會是這樣……”雷威發出一聲滿是悲慟的怒吼，雷玄在他身邊已是淚雨滂沱。
雷風一個後仰暈倒在地，緊接著慕容靈火受不瞭眼前的刺激也是軟軟倒下，看著亂成一片的場中，李峻山轉身飛向瞭空間裂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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