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撒柏林公爵覲見主教大人。”女公爵謙卑行禮,在沙羅曼被擒獲後,她作為受益者之一得到瞭庇度卡二世教皇賜封“真信者”這一名號,雖然隻是一個稱謂,但是她的地位無論是在修士會還是在教廷中都得到瞭極大提升。
當然,這一切都是拜蘭蒂斯頓主教的所賜,離開瞭主教大人她什麼都不是,作為一個很懂得審時度勢的女貴族,她永遠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裡,從來不會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羅瀾坐在議事廳正中的座椅上,在如此正式的場合接見女公爵這還是第一次,顯然後者也感覺到瞭這一點,因此無論是神情還是態度都極為恭敬。
“賽美希爾,這個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吧?”羅瀾語氣平淡,就像在隨意詢問一個普通對象。
“黑寡婦?”女公爵微微露出訝色,點頭道:“聽說過,她土地上的出產可是很出名呢。”
“她擁有富庶的礦藏,一個獨身女子卻能維持這麼多年的局面還不被人搶奪,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羅瀾微笑著評價道:“這一方面她有身為女性的先天優勢,另一方面,她的確很有頭腦。”
聽到蘭蒂斯頓主教在自己面前親口誇獎另一名出色女子,盡管以撒柏林公爵的閱歷和淡然也不禁湧起一股嫉妒和酸意。嘴角牽瞭牽,沒有開口。
“最近她在爭取修士長空缺出來地席位,但是我對她的瞭解並不多,因此我想你與她去接觸下,多瞭解一些情況。”
羅瀾身體往前傾瞭傾,看著女公爵道:“你明白瞭麼?”
雖然主教大人沒有多說什麼,但女公爵也大概能猜出這其中的隱意。特別是那別樣的語氣已經讓她心知肚明自己應該做什麼,對於這樣的命令她倒並不抗拒,心中隱隱有瞭與黑寡婦一較高下的念頭,她俯身行禮,微笑道:“大人,其實我倒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見見這位黑寡婦呢。”
“好,你地能力我是信任的。”羅瀾點瞭點,很平靜地說道:“修士長席位爭奪在即,最近我會走訪一些大人物。聽說你的小兒子也有十四歲瞭,那就來我這裡當一名聖堂劍士吧。”
雖然他地語氣很平和。但是裡面卻隱含著一股不容拒絕地意味。女公爵毫不猶豫地說道:“一切聽從大人地吩咐。能夠時時得到主教大人地教誨。這是他地榮耀。我這就回去讓他準備一下。”
“不用瞭。我正好要去拜訪一位大人物。你派遣一名侍從接他過來就可以瞭。”
女公爵恭順道:“是。我這就去吩咐。”
“嗯。”看著女公爵極為配合。羅瀾大為滿意。雖說這位撒柏林公爵偏於世故瞭一點。但是在審時度勢上卻是絲毫不弱於黑寡婦地。如果兩個人地位置對換一下。黑寡婦還未必能像這位公爵這般在夾縫中遊刃有餘地生存。
兩個人同樣精明和懂得耍弄手段。你們之間到底誰會壓倒誰呢?
羅瀾深沉一笑。心中倒是不無期待這份結果。
在等候瞭片刻後。一名走到近前稟告,道:“大人。亞爾佛列得聖騎士求見。”
獲得同意後,議事廳前的侍衛分開長矛,一身神聖鎧甲亞爾佛列得帶著少年走瞭進來,在距離很遠便跪瞭下來,顯得頗為鄭重地說道:“聖騎士亞爾佛列得覲見主教大人。”
他抬起頭,看瞭一眼旁邊站立的撒柏林公爵。
羅瀾笑著道:“公爵大人是自己人,不必隱瞞什麼。”
“是!”
亞爾佛列得指瞭指少年,道:“此次來求見大人,是因為這孩子請求我收他做弟子,他想成為一名聖騎士,我不敢貿然做出決定,特來請示大人。”
撒柏林公爵在旁邊看著,她的目光在少年身上轉瞭一圈,嘴角露出瞭頗為玩味的笑意。
“哦,你想成為聖騎士?”羅瀾看向瞭少年。
“是,請主教大人允許我加入神聖的教廷,讓我成為一名為神而戰的戰士。”
少年跪瞭下來,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他的表情盡量表現得很誠懇。黑寡婦告訴他的,如果自身力量不足,那麼就要想辦法借助外力,比如加入教廷就是一個不錯地選擇,有蘭蒂斯頓主教在,那一定是順利無比的事情,然後他的事情自然也就是教廷地事情瞭,雖然要付出一點辛苦和努力,但是與所得到地相比,這些都是值得的。
少年想起來別人對牧師地尊敬,又想到那些聖騎士身上那華麗的神聖鎧甲,以及那耀武揚威地模樣,並且同時還能光明正大借助教廷的力量找回米蘭達,對這個提議不免有些心動。
羅瀾看瞭他一眼,搖頭道:“不行!”
“不行?”少年先是一愣,雖然臉上一陣激動,握住拳頭,憤然道:“為什麼?”
“聖堂劍士,聖騎士,神殿騎士,這是教廷騎士三個劃分地嚴格等級,如果你想成為一名聖騎士,”羅瀾指瞭指腳下,淡淡道:“那麼隻有從最低階的聖堂劍士做起,先經過嚴格的考核,此後至少有一名導師引導你訓練,當你的導師認為你合格之後,你才有資格參加進階試煉,如果成功,這個時候你才僅僅是一名合格的聖堂劍士。那麼再用上四到五年時間,等你武技和經驗都較為成熟後,機會好的話便能通過推選獲得參加聖騎士的試煉任務,當然這隻是一個流程而已,當中所付出的辛苦和汗水並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少年愣住瞭,他原以為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隻要穿上一身鎧甲,拜上一個導師,再到神殿起個誓就可以瞭,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復雜苛刻的條件。
“其實你還有另一個選擇。”羅瀾笑瞭笑,他的手指敲打瞭一下桌案,道:“如果你願意成為一名牧師學徒的話,隻要通過試煉便能合格牧師,以後雖然晉升的機會不多,但是卻相對容易一些。”
少年有些警惕地看瞭眼羅瀾,道:“成為瞭牧師,我還能學習武技麼?”
“哦,你想學習武技麼?”羅瀾嘆瞭口氣,道:“那麼你恐怕要失望瞭,牧師隻負責祈禱和治療,履行最基本的神職者的職責,他們不參加正面的拼鬥,隻是作為輔助而出現在戰鬥者的身後,可是這樣不是很好麼?不但安全,也更能得到他人的尊敬。”
“不!”
少年態度堅決的否定,他大聲道:“如果是這樣,那我願意參加考核和試煉,我相信憑借我自己的力量能走到我想要的那一步。”
“自己的力量麼?”女公爵在心裡暗暗重復瞭一下這句話,她看著少年,臉上飄出一絲不知道是可憐還算是譏嘲的神色。
羅瀾一挑眉毛,笑道:“這麼說,你已經決定瞭?”
“是,我決定瞭。”少年挺起瞭胸膛。
羅瀾點點頭,他回過頭去對著女公爵說道:“你的小兒子和他年齡差不瞭多少,他等等就到瞭吧?兩個人倒是可以在一起訓練。”
女公爵連忙俯首道:“一切都聽憑大人安排。”她看瞭一眼議事廳的大門,皺眉道:“照理說,此刻應該已經到瞭。”
此刻在光明神殿不到百米的一條街道上,傍晚的夕陽散發著鮮紅的光暈,一輛由兩匹黑色駿馬拖拉的馬車正穿過這裡,每當有巡邏的聖堂意圖上來詢問時,馬車夫總會趾高氣昂地亮出手中的諭令徽記,聖堂劍士目光一接觸那徽記,都是心中一凜,絲毫不敢阻攔,任何馬車囂張穿過,惹的一眾平民紛紛猜測這裡面究竟坐的是什麼大人物。
神殿周圍的建築大多數都比神殿本身來得低矮,但是有一座例外,那是一座高大的鐘樓,每日都有侍衛負責職守,此刻侍衛卻躺倒在地,而最頂端的屋脊上,卻有兩個人正站在這裡。
“不錯,就是那種氣息,雖然已經很淡薄瞭,但的確是他們的後裔血脈。”一個帶著金色面具的長袍人俯瞰著下方,他的聲音透過面具傳出來時有些渾厚低沉,並有絲絲回聲傳出來。
“既然先生看準瞭,那就一定不會有錯瞭,我早說過我們的情報一向準確,隻是……”旁側一名明顯是盜賊的人蹲在一邊,他看著下方,有些憂心道:“最近教廷的守衛增加瞭不少,看來查理曼先生鬧的動靜實在大瞭一點,這讓我們很不好辦啊。”
長袍人哼瞭一聲,道:“雖然查理曼的實力一般,為人看起來還有些莽撞,但他其實一點也不蠢,而且還很有手段,這一次他雖然得手瞭,但缺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實在是有些不值。”
盜賊看著快要接近轉角口的馬車,又看瞭那些全副武裝的聖堂劍士,有些緊張地問道:“先生,您確定要在這裡動手麼?看瞭起來他們是正準備去見什麼大人物,萬一引起教廷的註意,教城城門一旦關閉,我們就很難出去瞭。”
“抓個人,沒有什麼難的。”長袍人哼瞭一聲,他顯得很有自信,看著馬車漸漸接近,突然縱身一躍,就那麼從數十米的高空一躍而下,直撲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