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幼之掩在帽簷下的眉梢一挑。
這孩子把頭發染回來之後,怎麼感覺腦子都清醒瞭不少呢。
賀知裡垂著眼,盯著她腳側突出的腕骨,手上動作嫻熟。
——前文提到過的,徐幼之小時候很皮的,爬樹打架摸魚,於是不老實的代價就是常會蹭的傷痕累累的回來,偏偏那個時候林稚和徐盛章進入事業關鍵期,大部分時間都隻留瞭倆小孩在傢。
那個時候徐幼之大大咧咧懶得上藥,直接洗瞭澡就能往床上撲,他就跟個小古板似的,跟在她身後,皺著眉把人揪起來,強制性給她上藥。
一來二去,他的手法就嫻熟瞭。
但他對待自己倒是沒那麼多的耐心,疼不疼的另說,能消毒別讓他死瞭就成。
“發什麼呆。”
徐幼之察覺到這傢夥好久都沒換動作瞭,就輕輕抬腳踹瞭下他。
賀知裡下意識往後躲瞭躲。
而後鉗著她,不讓她亂動。
“你的腳是剛吃瞭榴蓮麼,這麼大的味兒。”
徐幼之冷呵呵笑一聲:“你鼻子聾瞭吧。”
她的腳很好看,不是那種白嫩圓潤的好看。膚色冷白,隱約可見青色血管,腳型好看,趾骨微微有些細長。
賀知裡呼吸一窒,頓瞭頓,憋著氣沒理她。
她悠哉悠哉的踩著他的膝,語氣慢悠悠的:“賀小貓,你抬眼看看陳敘仰的頭發,告訴我,它是什麼顏色的?”
“……”
賀知裡瞬間折斷瞭手上的棉簽。
這傢夥是在說他眼瞎?
“生什麼氣?”竹簽斷掉的聲音清脆,徐幼之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這傢夥炸毛瞭,“我隻是引導你關心一下陳敘仰而已。”
她倒也不怕,反正有帽子蓋著臉。
沒人看到她在無恥的笑。
“徐幼之,你聽好瞭,”賀知裡掀眸瞪她一眼,咬著牙,字句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再叭叭,信不信我把酒精灌你嘴裡?”
“……”
眼前畫面如此和諧,和諧到陳敘仰覺得自己好像成瞭電燈泡。
他眨瞭眨眼睛,無辜的抬手摸瞭摸鼻梁:“……”
要不他還是走吧。
再待下去他可能會被……虐死。
他偷偷笑瞭兩聲,留下一句模模糊糊的虎狼之詞,就心情極好的出瞭門,臨走前,還不忘在酥酥的腦袋上吸一口。
門被關上,世界稍稍安靜的些。
賀知裡斂瞭神色,重新換瞭個棉簽,哼笑一聲,意有所指,“徐班長厲害啊,樊小時威逼利誘快一個月都沒被落實的事情,你一句話就讓這小子把頭發染回來瞭啊。”
“你有沒有點尊師重教的意識,樊小……”徐幼之皺瞭皺眉,隨後淡定的拐瞭個語末,“樊老師的名字,是你能隨便喊的麼。”
“在校外你能不能別這麼作,小時候以下水摸魚為樂趣的調皮丫頭,這才多少年啊,歲月就把你摧殘成這麼一副乖巧聽話的好學生模樣瞭?”
“骨子裡正直的好學生可不會高分低降,”徐幼之倚在沙發上,嗓音慵懶閑適,聲線清柔,語氣卻帶瞭點明顯的嫌棄。
“賀小貓,說話再這麼陰陽怪氣,小心姐姐揍你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