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徐幼之原本正在往班上走的腳步一頓。
美術組辦公室門敞開,有幾個老師正在裡面便收拾教案邊說著什麼。
“學校過幾天好像要組織我們年級的孩子們出去寫生,二班的徐幼之文化成績沒得說,就是不知道色彩,素描,還有速寫怎麼樣。”
“她對色彩很敏感,打型也不錯,但暗部和亮部對比拉得不夠開,這孩子考上央美沒問題。”
“考得上歸考得上,也得這孩子願意去才成……現在想想還是很可惜,衡白的年級第一怎麼就來這兒瞭呢……”
徐幼之的成績一向令其他班的班主任嘆為觀止,覺得當時抓鬮分班的時候沒把她抓到自己班真是一大損失。
但她們沒想到,她們口中的徐優秀正默默聽瞭個墻角,而後面無表情的打算帶著“過幾天學校組織寫生”的第一手消息帶給自己的小朋友們。
剛走到教室門口,便迎面與林一羨撞瞭個正著。
徐幼之:“你幹嘛去?”
林一羨唇角一抽,一臉隱忍:“我去趟洗手間。”
揚城二職美術樓的男女衛生間設立在不同的樓層,男衛生間在一樓,女衛生間在二樓。徐幼之“嘶”瞭一聲,稍微側瞭側身,給她讓瞭個路,並未覺得。
視線一瞥。
嚴謹似乎張瞭張嘴想說什麼。
樣子狼狽又可憐,但身上是淡冷幹凈的慵懶。
她幾乎是瞬間就擰起瞭眉。
心下升起明朗,眸光平靜的往林一羨單薄修長的背影掃瞭一眼。
隨後好像也沒有要去追她的意思,指尖扯瞭扯校服領口,一句話沒說,清冷漠然的淡香靠近,溫潤的指節微蜷,將嚴謹的下巴略微抬起。
另一隻手也沒廢話,動作幹脆利落的把他身上劃痕明顯的校服扒下來。
她皺著眉,語氣不算太好,呼吸有些不耐煩的沉重:“又是季孿?”
窗外日光鼎盛,這個點,校內還挺安靜的,徐幼之低俯著身,纖長眼睫低垂,眸底平靜深沉,淡漠如暗冷的潭。
嚴謹“唔”一聲,下顎微揚,力道極輕的掙脫開:“你不去看看林一羨麼?”
“她要是連季孿都收拾不瞭,我都要瞧不起她瞭,你不用擔心她。”
“林一羨很好,”嚴謹漂亮的眉微微蹙瞭蹙,聲音細細軟軟的,“就算她收拾不瞭季孿,也不該被瞧不起。”
少年的一顆犬齒雪白,唇瓣輕揚,小尖牙半含半露。徐幼之指腹微微捻瞭捻,眼尾戲謔般一挑,直接拽瞭賀知裡掛在椅子上的校服,劈頭蓋臉的將人整個遮住。
她笑一聲,語氣不明:“你倒是挺護著她。”
嚴謹權當不明白,避重就輕:“因為隻有她要我。”
“你不能軟弱一輩子,季孿這種欺軟怕硬的人成千上萬,你遲早要自己應對,況且你應該知道的,不管你有多依賴我,我之前又有多護著你,”她頓瞭頓,指尖垂在身側。
空氣安靜瞭兩秒。
她眼眸微闔,像是承認某種事實。
“……在我心裡,賀知裡比任何事物,都重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