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點線兩側圍瞭不少人,嚴謹指尖微蜷,抱她抱瞭個滿懷,手腕有意往後仰瞭些,沒有直接碰到她。
眸底瞳色瀲灩。
唇瓣輕抿。
負責計時的體育老師偶爾往他這邊掃一眼,隨即投來個揶揄的笑。
他面色微赧,往人群中避瞭避,抬手,有意遮瞭遮林一羨的臉。
一邊低聲提醒她:“林一羨,這裡這麼多人,你確定還要抱麼。”
小姑娘半張臉埋在他的校服佈料內,鼻尖縈繞著的淺淡香味安靜淡香。
她哼唧一聲:“不是我想抱,是我起不來。”
“再不起來,你以後可就找不到男朋友瞭。”
“如果那個時候你也沒有對象,那我就來找你,我倆可以勉強湊合一下。”
少年清淡漂亮的面容如同一副水墨畫,鴉羽般眼睫低垂,半遮暮色攬山河般的瞳。
他動作一頓。
遲疑瞭些。
掌心清淺覆上對方暖棕色細軟的發絲。
這樣的動作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出格瞭,與林一羨認識的這段時間以來,她身上就像是融瞭溫柔明媚的光,唇角一勾,便自是暖光自天際散漫而來。
他從未主動對她表現出一絲依賴,也從未主動觸碰過她。
但他也從未阻擋過,林一羨偶爾對他的親昵。
關於林一羨的一切動作,他都是默許的。
但也隻能止於這裡瞭。
嚴格來說,他並不算一個完全健康的人,他的抑鬱癥不定期發作,他無法想象,林一羨看到他發作時的樣子。
另一邊,廣播裡還在念稿。
“——高一美術二班賀知裡想對徐幼之說:你愛跑不跑,但我一定在終點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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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賀知裡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到他這兒,那邊念稿的格式都變瞭。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差點害得他耳朵被咬掉。
當然,徐幼之還有點兒良心,她咬的是那隻完好無損的耳朵。
但是……這傢夥不應該稍稍感動一些麼?
下午四點,八百米跑完過後沒一會兒,總成績就出來瞭。
林一羨八百米成績排名前三,用時3分48秒。
徐幼之八百米成績排名第四,用時4分07秒。
美術二班女子團體總分第一,男子第四。
這樣的成績無疑給一直秉承著“重在參與”佛系心態的樊小時帶來瞭巨大驚喜。
運動會後不用上晚自習,因此參與完揚城二職的運動會閉幕式之後,一群人拎著凳子浩浩蕩蕩的往班上走。
嚴謹去主席臺領瞭小錦旗和一副新羽毛球拍回班時,班上已經鬧翻天瞭,樊小時在講臺上站著,帶著體育老師的揚聲器在那兒吼。
來瞭二職後第一次參加運動會就得瞭面小錦旗,激動的不止是一點點,那面小錦旗自從嚴謹拿回來之後,便在無數同學的手上傳遞。
場面熱熱鬧鬧,難以控制。
徐幼之被鬧的覺都沒瞭。
一片喧嘩之下,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嚷瞭一句:“老師,一班的老師說要請他們去吃燒烤,我們能不能也擁有同款待遇啊!”
“你們安靜一下啊——等著各科老師過來佈置作業!我等會兒在班群裡發個地址,晚上六點,你們能來的都來啊,老師請你們吃飯!慶祝一下我們班的第一面小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