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不浪漫的不一定,軟不軟萌的也不一定,徐幼之隻知道,這傢夥要是再不放手,她可能會被勒死。
啊這狗比崽汁!
她反手一巴掌摁賀知裡的腦袋上,咬著牙:“我什麼時候說不讓你抱瞭!給爺清醒一點!”
我是隻卑微的顏狗!但你有顏不代表就能掐死我!
賀知裡被他這一巴掌拍疼瞭,下意識的松瞭手往後避,片刻後清醒,他惱怒的咬唇:“徐幼之,你有病啊!?”
徐幼之咳瞭兩聲,隨後目光幽然的回視過去,說出的話毫不文雅:“病你媽?”
“那你為什麼打我?”
某人捂著腦袋跟個白色的團似的,覺得真真的莫名其妙。
“那你能不能先解釋你為什麼整的跟要掐死我似的?”
“因為我做噩夢瞭行不行,”他咬著牙,半抿著唇,“我夢到你個傻逼打斷老子的腿然後嫌老子是個瘸子就拋下老子走瞭,我害怕,行不行?”
“你吃誰骨灰瞭講話這麼沖?你做的這個夢除瞭我打斷你腿可能是真的,還有哪一點可能是真的?”
“你這話說的巧,你沒不要我?”
“你舊事重提來勁瞭?”徐幼之暴躁的摁他腦袋,“你腦子是氣球啊盡不裝人事兒,你長這麼好看我幹嘛不要你?”
“那我要是毀容瞭呢?”
“你毀容瞭我還要你幹嘛?看著你那張臉每天給自己添堵啊?”
賀知裡:“……”
他磨瞭磨牙,揪住被角,伸手將對方整張臉蒙住,隨後壞心的戳瞭戳她的腦袋,從嗓子裡擠出一聲輕蔑的淡哼。
那簡直就是她目前為止聽過的,最最最輕蔑不屑的氣音。
她抬手把臉上的被子呼開,原本整齊的發絲被靜電引得微微炸瞭毛:“賀知裡,我話就放這兒,你今晚biss。”
“怎麼個死法?”他立在床邊,慢條斯理的理著衣扣,淡聲,“在姐姐的懷裡爽死麼。”
樓下氣氛暖哄,少年眉眼低垂,清淡的身形修長筆直,沿著樓梯慢慢往下走,身後,是略微炸著毛的徐幼之。
“小王八蛋。”
走進餐桌路過賀知裡的身側,徐幼之暗戳戳的“呸”瞭他一口,低聲罵他。
“……”
賀知裡微微一笑。
生動詮釋瞭什麼叫“徐幼之以王八蛋罵我,我卻報之以微笑。”
“……”
徐幼之覺得自己這拳好像打在瞭棉花上,她盯著他,單邊眉梢略微一挑。
是準備做壞事的小表情瞭。
少年的舌尖被她咬破,那一層軟肉接觸到刺激性的味道就會覺得一陣刺疼,徐幼之就假裝不知道,一臉笑瞇瞇的給他夾菜,夾的分外殷切。
“徐幼之,”徐周祺不贊同的看著她,完全沒發現她眸底的刀光劍影,“你就光給他夾菜?你眼裡難道沒有我這個親愛的哥哥麼?”
徐幼之坐在賀知裡身側,瞥過來的瞬間,面色便冷下來,隨後敷衍的從自己盤子裡夾瞭個餃子到他盤子裡:“你懂個屁。”
飯桌上的氛圍倒是其樂融融,幾個傢長隻覺得徐幼之和賀知裡的關系挺好,完全不知道賀知裡現在辛酸的感受。
他漠著眉眼,卻又舍不得把徐幼之夾給自己的菜再重新夾給其他人,當下便忍著舌尖上敏感的刺痛麻感,眉頭都沒皺一下,一口不剩的全吃掉瞭。
吃過餃子後,便是徐周祺滿心期待的紅包環節,平心而論,他爸媽並不比徐盛章和林稚,前者是個普普通通的小白領,後者卻是上市公司的執行總裁,所幸兩傢關系還不錯,紅包都結結實實的一沓,挺厚的。
這些隻是走個形式,徐幼之其實真心不太在意紅包裡的數額,但幾乎每一年——徐周祺都會重新給她包一個,然後一臉“你看我對你好吧”的表情,把那厚厚一沓,都砸到她手裡。
徐幼之正蹲在冰箱面前,給某隻自閉的貓撈瞭瓶旺仔牛奶出來,瞥他一眼,這次沒接:“毛病。”
徐周祺的紅包,她是看著她爸媽包的,裡面看起來挺厚的——其實也確實挺厚的,但裡面還夾雜瞭一張銀行卡,今年他們傢有點困難,但徐周祺的爸媽並未開口,他們一傢都是那種溫和的性子,但心底堅韌,不是輕易會開口找人幫忙的性子。
徐周祺笑嘻嘻的伸手揉揉她腦袋,溫聲:“幹嘛?我是你哥哥,哥哥的紅包你都不要?”
“你自己留著吧,爺不差你這點兒。”
徐幼之沖他揚瞭揚手裡的小紅罐罐,眉梢漂亮的一挑,便繞過他,走向窩在沙發上窩著的賀小貓,伸手把他掌心捧著的杯子拿過來,又開口,“喝酒傷身,不許喝酒,喝牛奶。”
喝酒傷身。
聽到這四個字,少年抖瞭抖,下意識的瞥眼看她,無語的牽瞭牽唇瓣:“……那是白水。”
代入感太強,夢裡她提著棍子追他說要打斷他腿的那一幕好像又出現瞭。
他瀲灩的瞳色斂瞭斂。
委屈的情緒突如其來。
喝酒傷身?
喝酒她會打斷他的腿吧。
好好一個姑娘成天這麼暴戾,除瞭他還有誰要啊。
但徐幼之對“斷腿”這倆字以賀知裡的陰影渾然不覺,屈身掐他臉,咬著牙尖,溫溫柔柔的笑:“我聞得出來。”
他鬱悶的捏著紅色罐罐,清冷的溫度順著指尖漫延攀升,他舌尖抵著牙,發絲凌亂,悶聲悶氣:“我不是小孩子,幹嘛老給我喝牛奶。”
“怎麼,你不是愛喝?你不愛喝我至於買這麼一箱囤著麼,買有買不起正版,我就不能心疼一下你?”
賀知裡:“……”
“外面又下雪瞭喔,”她抬眼,掃瞭眼窗外,“出去玩兒吧,來張嘴姐姐看一下,你的舌頭疼不疼。”
賀知裡猝不及防被人捏住腮幫子,疼的掙紮瞭兩下之後,便乖乖的吐瞭吐舌尖,聲音低沉含糊:“你還給我夾那麼多辣的。”
她半跪在少年身側,淡淡的“嘖”瞭一聲,沖動過後便是無盡心疼:“那你不知道不吃?”
以賀知裡的性子他壓根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但他在他面前簡直乖巧綿軟的異常。
嘖。
萌點。
他倒是挺淡的看著她,不咸不淡:“你怎麼不早說我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