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眸色愈加晦暗,貝齒狠咬薄唇,賀知裡卻不依,扣著她的手腕把人拽回來。
徐幼之本來已經起身瞭,猝不及防被這麼一拽,整個人就狠狠的落在他懷裡。
女生的身形小巧,因為炎熱的天氣,她身上就隻有一件單薄柔軟的裙子,窩在他懷裡的時候簡直弱勢至極。
徐幼之:“!”
她跌坐在少年懷裡,纖細的小臂下意識勾住對方的脖頸。
面上是真情實感的震驚。
她雖然膽子比天大,平常沒事兒就喜歡調戲他,看著一向清冷漠然的少年默默紅瞭耳根還強裝鎮定的小模樣,她就賊有自豪感。
“坐在賀知裡腿上”這件事情她在少不更事的時候經常做,腦子沒開竅的時候甚至還因為大半夜看瞭恐怖片害怕而手腳並用去爬他的床,仔細一想,好像在她年少輕狂的時候,就幾乎已經把賀知裡的第一次拿走瞭。
第一次和女孩子牽手。
第一次和女孩子抱抱。
第一次抱著一個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同床共枕。
第一次被女孩子親親。
第一次被女孩子摁到**。
等等等等。
但後來模模糊糊的有瞭概念,徐幼之就自發的和他有瞭距離感,沒確定關系時充其量就是摸摸他的頭,確定關系後各種澀澀的動作就來瞭,但安全起見,她從未找死般的往他腿上坐。
開玩笑。
畢竟賀知裡長大瞭,已經不是當時啥也不懂的小**男孩瞭。
所以在此刻,徐幼之依舊條件反射的就要跳起來。
賀知裡垂著眼,修長指節搭在她的腰間。
“徐幼之,”少年喉嚨微微發緊,漠著哼笑一聲,“你以為,老子的定力,真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強?”
“不至於吧……”徐幼之窩在他懷裡半抬起頭,真心實意的慫瞭,聲音弱弱的,“我就親瞭你一口,橫豎不過兩秒,也沒親到你的狗嘴……”
所以現在,不必,這簡直duck不必。
話音剛落。
少年就跟沒聽見似的,清淡的氣息便惡狠狠的覆上來。
單手鉗住女生的腕骨,另一隻手扣住對方的後腦。
唇齒相貼。
賀知裡的眼睫微微顫著,徐幼之掙脫不開,整個人就跟傻瞭似的,抬眼間,唇上傳來一痛,下一秒,齒間彌漫開一種淡淡的血腥味。
【貨幣的本質是一般等價物。】
【貨幣充當交換媒介的職能,叫流通手段。】
少年舌尖【國傢無法規定紙幣的購買力】推進瞭些,喉結一動,吞咽個幹凈。
激起徐幼之暴戾反抗意味的,是物體落在草地上,發出的一聲沉悶聲響。
她一抬眼,就看見林稚呆在原地。
腳邊是兩杯打翻的牛奶。
她看著林稚面上的表情由震驚慢慢的變成嫌棄,再慢慢的變成……一言難盡的責怪(?)
情急之下,徐幼之隻得順勢給賀知裡一肘子。
正中鼻梁。
少年“唔!”一聲,然後下意識的松開她,擰眉,捂住瞭自己高挺的鼻梁。
血跡蜿蜒。
萬萬沒想到徐幼之下手這麼狠,賀知裡被欺紅瞭眼,疼的窩在那兒直哼唧。
疼得想跳腳,想撲過去咬死徐幼之,但他目前沒這個心情,也舍不得。
徐幼之看到他被她一肘子撞出鼻血的瞬間就心疼瞭,她剛滿心後悔的打算去哄哄他道個歉,另一邊的林稚就先一步過去瞭。
她看到賀知裡一副可憐兮兮的慘樣,瞬間就回頭瞪瞭徐幼之一眼:“哎呦要死哦,你看看你把小知裡撞成啥樣瞭!”
“……”她頭疼的攤瞭攤手,“我這不是被您嚇到瞭嘛,再說我剛才是打算去哄的,但您動作太快瞭……”
“那你來哄,”林稚一聽,果斷讓開瞭位置,半秒後又覺得哪兒不對,於是板起臉,一隻手摸摸賀知裡的頭,十分嚴肅的告訴他,“你看,徐幼之看到我來瞭就不要你瞭,這樣的女孩紙簡直沒有一丁點擔當,聽阿姨的,美女千千萬,她揍你,你就換,就分手不要她瞭。”
“媽!”
徐幼之清楚賀知裡的性子,當下就沖過去捂住少年的耳朵,低聲,“您別拿分手嚇他。”
他聽不得這兩個字。
上次他點煙被她逮瞭,為瞭足夠的威懾力,她嚇他,說再抽煙就分手,她去找下一個。
結果賀知裡沉默瞭整整三天。
這三天他也不來找她,就隻是有時候會很委屈很可憐的看著她。
林稚一臉“你這孩子是不是腦子不好”的表情:“我哪兒在嚇他,我這分明是在嚇你。”
隨後她又甩瞭甩手,把地上的杯子撿起來,“你好好哄啊,等會兒睡覺前把牛奶喝瞭啊。”
徐幼之還在想怎麼哄孩子,敷衍的揮瞭揮手:“嗯嗯嗯!”
林稚:“……”
林稚:“別太晚瞭啊。”
等林稚進去之後,徐幼之才簡單粗暴的伸手捏住對方皙白的下巴,強迫他仰起腦袋,餘痛還沒過去,賀知裡眼睛紅的無辜又可憐。
這就讓徐幼之覺得,媽的啊我真是個畜生。
“小貓,”她摸出餐巾紙,撕成小段小段的,隨後交疊,團吧團吧,團成長條狀,單手捏著就要去拿開賀知裡的手,“讓我看看來。”
“不要,”賀知裡明顯生瞭氣,捂著鼻子不讓她看,聲線低沉微冷,頓瞭頓,少年補充一句,“不給看。”
聲音還帶著一絲哭腔,看起來是真的疼狠瞭。
徐幼之從沒正兒八經的哄過一個人,縱使她哄瞭賀知裡千百次,但實則是對方次次心軟:“……你乖一點。”
這次事情嚴重,徐幼之覺得,他現在可能殺瞭她的心都有。
賀知裡氣笑瞭:“怪我不乖?”
“不是不是,寶寶我先給你把血止住好不好,”徐幼之看著賀知裡的那張臉,愧疚和心疼的情緒交織,融的她整顆心都要化瞭,“我們傢寶寶最乖瞭啊,真的,你再不止血,鼻梁就要塌瞭,塌瞭可就醜瞭……”
“……”
少年合瞭合眼。
腦海畫面一閃而過,他的耳邊似乎回響起徐幼之之前玩笑般說出來的一句話。
——你毀容瞭我還要你幹嘛,給自己添堵?
於是他面無表情的重新睜開眼睛看她。
修長漂亮的手慢慢的垂下來。
他開口,嗓音微微顫瞭下。
他說——
“就這麼在意我的臉?”